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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翁看起来年逾花甲,头发半白,此时正佝偻着腰。
    陶景并未理会刘文邈,而是对老翁拱了拱手,“老人家,来,有话坐下说。”说着引着那老伯坐在了堂边的凳子上。
    待人谦和,彬彬有礼。骆峥看向陶景,目光柔和。
    刘文邈在一旁看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都有你?
    安顿好了之后,骆峥问道:“老伯是哪里人?”
    “老朽程甫,正是平沙村人。”
    骆峥:“老伯识得这死者?”
    “认识,认识”,程甫缕了缕胡子,“这人在许多年前,也是我们村的人。”
    “哦?”陶景挑了挑眉:“老伯可否将详情告知一二?”
    程甫咳了咳:“好,等我慢慢给你说”
    “你们说的这人啊,名叫郑二,原来祖祖辈辈都是村子里的人。可是大概在七年前左右,郑二突然举家搬走了,谁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举家搬走?
    陶景心里一动。
    古代讲究落地生根,尤其是农户,有家有地,很少有像现代人这样搬迁的。如非遇到什么重大变故,更是不可能举家搬走的。
    可是等再追问为什么搬家,老伯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了解其中缘由。
    骆峥当即道:“刘大人,你派几个人。调查一下这个郑二为什么搬家又搬去了哪儿?”
    刘文邈:“遵令,下官这就去办。”
    陶景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虚点着,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呢?
    突然,心中仿佛有一道极细的光掠过。
    陶景看向老翁:“当初郑二搬走时,可还有别人一同离开吗?”
    骆峥同时看向老翁。
    没有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老翁愣了一会儿,眼睛忽地睁大,“对,对!当初和他一起搬走的还有其他两户人家。”
    骆峥深看了陶景一眼,目光中有赞许。
    陶景恍若未觉。
    不出所料的话,这起凶案与七年前那次意外搬家,一定有着极大的关联。只要查清当年的真相,那离破案也就不远了。
    这时,骆峥道:“刘大人,把第一具尸体也抬上来。”
    话音一落,陶景几乎是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之前的那具尸体也被抬至大堂。陶景转向老翁:“老伯,麻烦您看一看,这个人您可否认得?”
    老翁颤巍巍地走到尸体旁,一掀那白布,腥臭味扑面而来。
    由于时日较长,尸体已经腐烂严重,然而当老翁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尸体一番后,竟然惊讶地“啊”了一声,“这……这是赵铁啊!”
    陶景:“赵铁?”
    老汉:“就是当年与郑二一家一同搬走的人啊!”
    陶景和骆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隐约的光亮。
    送走了老翁之后,三人回到堂上商议。
    刚才从众人又从老翁口中了解到,当年搬走的三户中,除了郑二、赵铁之外,还有一家,户主叫曹金。
    在七年前的一天,三家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同搬离了这个宁静的村庄。
    表面的平静之下,有暗流正在涌动。
    **********
    简单商议过后,陶景和骆峥回到客栈。
    再次路过集市,只见一个墙根底下,有一群人围成一圈,不知在干什么。
    二人走进了才看清,只见人群中央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地上摆着一个葫芦,手中捧着一个装满了油的小罐。
    老头倾斜手中瓦罐,油淌下来,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倒出来的油笔直如线,精准地流入了葫芦的小口之中,一滴未洒。
    围观群众拍手叫好,一大罐油顷刻间卖出了大半。
    这让陶景瞬间想到了在原来世界念书时,曾经学到的一篇古文。
    文中写道,卖油翁“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这老头儿倒是和那卖油翁,有异曲同工之妙。
    骆峥:“想什么呢?”
    “没什么”,陶景笑了一下,“想起来了一些旧事。”
    骆峥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一同走进客栈上楼,身后集市的嘈杂之声仍然充斥耳畔。
    陶景脚步蓦地一顿,心中仿佛有道极细的光闪过。他停了下来,指尖轻点额头。然而当他仔细回想时,那光亮已然消失不见。
    陶景摇了摇头,只得暂且放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念头。
    **********
    傍晚,天黑的极快。
    不久前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天色却已变得昏暗。
    又该睡觉了。
    陶景和骆峥看着那床,一时间竟默契的谁都没有动。
    陶景是万万不好意思再让骆峥坐一宿的,可又对原主这副身体极度没有信心。
    “要不……我们睡一张床?”
    话一溜出嘴边,就后悔了。自己一介草民,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邀请堂堂三品大员同床共枕?
    骆峥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陶景头皮发麻,“骆大人,不是……鸿瑜,你就当我没说。”
    骆峥:“可以。”
    陶景暗自松了口气。
    骆峥:“可以,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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