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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狂风吹动了他耳边的碎发,一身羽白的衣袍恍若丹鹤,陆寒云扎根在这上清峰,时间细水长流,他的容貌看上去仿佛才及冠之年。
    青年俊气,生得一副极好的眉眼,发梢下遮掩着两点朱砂一样的胎记,出尘的一张脸言笑间若三春之桃。
    身后传来动静,陆寒云闻声扭过头,便看到一玄色劲装的男人手持剑朝着他行礼。
    对方笑脸盈盈,躬身唤了句:“师兄。”
    这一声轻蔑的师兄,陆寒云听了总是想吐。
    灶房里的凡人厨子不算,这人人想要挤破头的上清峰只住了三个人,这玄衣男子便是他的师弟墨钧,宗门内人人看好的少年天才,自他这师弟入门以来就是众人熟知的乖巧弟子。
    墨钧对谁都可以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可是唯独对他却总是含着莫大的敌意。
    恶意挑衅,栽赃陷害。
    一次又一次,就成了现在的势不两立。
    陆寒云冷声道:“师尊除妖你不去护法,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墨钧回道:“师尊法力通天,那早年就被师尊封印在寒池里的妖物自然不会是师尊的对手,封印大阵已成,凡金丹修为以上的弟子现都已经离开寒池,师兄身在事外自然不知。”
    他横剑在胸前,手指轻轻拂过剑刃。
    指尖一触,剑身嗡声颤动。
    “师兄你看!师尊方才念我有功,就将这落霞剑赐给我做随身佩剑,宝剑侍人,我喜欢得很,师兄觉得这剑可好?”
    墨钧抬头看向陆寒云,少年带着英气的脸上颇为得意。
    这落霞剑出自大家剑冢的深处,早年依附其的剑灵被顾渊拔除,到如今,这剑身上仍自带凌厉的剑气,这是一把良器,对于习剑道者益处良多。
    陆寒云对于墨钧那话中的嘲讽没有什么反应,却在看到落霞剑之时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
    这把剑原是属于他的。
    剑名落霞二字,是陆寒云所取。
    剑上的字,则是顾渊所题。
    只不过陆寒云当年接剑的时候修为太低险些被剑气所伤,顾渊这才收回去代为保管,那时还说等他的根骨治好能御此剑时,再还剑于他,结果现在却落到了墨钧的手里。
    陆寒云不由发笑:“你怎么总是得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顾渊将墨钧领进山门后便一直在费心栽培,他的心思更是全然放在了墨钧身上,什么灵草妙药通通都给了,让其仅仅修炼三年就从一个毛头小子到了金丹,更是宗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金丹。
    剑换了一个合适的主人,顾渊也有了一个更合适的弟子。
    陆寒云无话可说,他有怨,却难抒于口。
    而此时墨钧只想再添了一把火:“是剑劣,还是人手低抬不起剑,师兄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言语轻佻:“宗内人才济济,内院弟子修为都在筑基以上,半月前连外门弟子都有到金丹者,而你,我的师兄,身为师尊首徒却只是个炼气,百年来修为不得精进,只能叫师尊操劳忧心,师兄可会觉得脸上无光?”
    墨钧在他面前平日里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时不时在他面前讥诮两句更是常事,陆寒云不为所动:“好师弟,你得意与否和我没有任何干系,你何必在我面前纠缠不清?你该在师尊面前显风头才是。”
    “师兄,你这话可就错了,我和师兄可是有关系得紧。”墨钧凑近到陆寒云的脸庞,朝着他盈盈地笑。
    “师尊应该更希望看到你我二人情同手足,而不是像这样水火不容,师兄何不和我冰释前嫌?”
    陆寒云可见的嫌恶:“有病。”
    若说他此时心里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大概是回到过去在顾渊把墨钧带回山的时候,然后偷偷一掌把他拍死。
    墨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无趣才歪过头:“师兄能看开名誉确实可叹,但是师兄,那寒池中的封印的妖孽,今日封印却忽然松动,这事可害了不少同门师侄,师兄也不好奇其中的隐秘么?”
    “师尊设下的封印,师兄觉得,什么人可以将其破除?”
    闻言,陆寒云随即皱起了眉:“那妖物师尊封印已久,要论有这个能耐的,只有跟在师尊修炼的你,你前些日子还叫师尊教你阵法……”
    这世上还没有谁的修为在顾渊之上?除非是与之相熟之人能察觉到阵法最薄弱的地方。
    心中冒出的答案顿时叫他骇然。
    而墨钧见他脸色则是挑着眉,长嗯了一声。
    陆寒云瞳孔一震:“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那些宗门弟子又抢不了你的风头,你何故害人!”
    墨钧脸上却有些受伤,抿抿嘴道:“师兄空口无凭就把这脏水泼到了自己师弟的身上?师兄,你还真是让我心寒。”
    陆寒云冷笑:“你话既已说出口,又何故在我面前伪装?”
    墨钧顿了顿,他脸上原本的郁闷已经化开成了一个灿然的笑:“师兄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那孽畜,是我放的。”
    他反笑道:“师兄高高在上,因师尊宗门得而敬之,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那些无名小卒?”
    “可笑!”陆寒云怒道:“宗门护你修行,师尊教诲之恩,有哪一点亏待了你?你却祸及同门!墨钧!你当真可耻!”
    墨钧陡然发怒:“我一点也不稀罕!一个个披皮圣贤,治世救人!到头来也不过是寻一己之私和孽畜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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