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心的裹足不前,在高敛的怀抱里,享受着外界的一切,以及高敛的爱。
他想永远保持这样。
可是所有事情被公之于众的时候,他该如何去做?
如何去面对多年的质疑,所有人的恶意?
“江叙,我不是个聪明的人。”
宋朝忽然喊他,声音轻轻地,不像是平常咋咋呼呼的样子,非常淡然的有种超脱自然的感觉。
江叙啊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问:“你在说话?”
“嗯。”宋朝对江叙的反应实在无可奈何,忍不住笑起来,他笑了一会,“你看,我讲句话你都觉得我在装逼,听不听了?”
江叙脸上也有了笑意,举手投降,“行,听。”
“那好。”宋朝沉思了一会,低垂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好久以后他才开口说:“我以前刚认识高敛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好了,不是讲笑话,我当时一看见他,就真的太帅了,我怎么办?不能让你被他抢走啊。”
“哪有···”江叙叹气。
“不是的,你不知道,你长得好看,你感觉不到,他们从小就说我你跟屁虫,跟你后面有好处,我也知道我不好看,我什么都不会,就因为和你是朋友,别人才多看我两眼。”
宋朝面色平静,“如果说高敛的出现让我明白了自己是普通人以外,我还发现了他和你是真的相配,我看见过的···”
“什么?”江叙诧异,有点不可思议。
“他···他喜欢你,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宋朝心跳不受控制了,他捂着心脏,试图努力压制激动,“我看见他亲你,我看见了。”
江叙感觉他们的对话有点超纲,讶异的嘴巴张老大,“什么?你什么时候看见?”
“不是现在。”宋朝摆摆手,“是大三的时候吧?我没记错时间的话,大概是寒假过年那时候,你不是带高敛来你们家过年吗?那天我们在一块喝酒,大家都喝多了,就躺在沙发睡了,就那个时候···”
江叙记得那个时候,大冬天的下着雨,南方冬天已经够冷了,加上下雨,几乎一出门就感觉风灌进骨头里,发疼。
当时寒假第一天,高敛前脚出去后脚淋着雨回来,就坐在桌前也不说话,整个人都苍白的,江叙知道他和家里关系不好,但具体也不知道,就问要不要去他家。
就这样两个人回了江叙家里。
当时高敛在江叙家,乖巧的如同小猫咪一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说话,就是笑。
然后不知道他们怎么摸到了酒,拉着宋朝喝多了,全部醉倒在沙发上,东倒西歪。
那是他记忆里成年后过的不错的一个春节,因为有高敛一直陪着他。
那时候江叙总觉得时光能够改变所有人,就会让放任人事随时光流逝,就像是他和他母亲。
但是有些人依旧一直没有变。
不知怎么地,江叙感觉一股酸楚涌上了鼻头,像是许许多多的细针在刺向皮肤,密密麻麻的酸楚感叫江叙一下子就流下泪来。
他仍旧记得那一天下着雨,他从剧院里跑出来,问高敛到底要说什么。
也记得那时候的失落,犹如凿子一样,砸掉他心里所有的期待。
可也是那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他为了证明那是错误的,甚至在高敛昏睡的时候,偷偷亲了他。
可是只起了反作用。
他越来越无法自拔。
可是想不到,在多年以前,高敛就做过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事。
说来还有些好玩,他们俩看起来无惧无畏,实际上却都是胆小如鼠。
江叙沉默了好久,他正要说话。
外面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正在和江母说话,听声音不是高敛。
宋朝立即揉揉眼睛,笑着拍拍江叙肩膀说:“我都这么说了,你别还钻牛角尖,你自己赶紧收拾收拾出去吧。”
江叙给了宋朝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说:“我知道我马上出去。”
正说着,他的屋门被人敲响了,是夏华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在江叙家中,她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强硬的,带着一丝好商量的语气,问江叙方便不方便谈一谈。
江叙站起来,他拉了拉衣服领子和袖子,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脸,然后对宋朝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开门。
宋朝侧身给江叙开门,然后自己先出去,对着门口的夏华灿然一笑,“你好!”
这一出倒是让夏华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江叙房间里面有人,她还以为江叙会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当缩头乌龟呢。
她快速整理表情,给了一个笑容以后,就探头去看里面。
只见江叙从从容容的从房间里出来,他先对着江母点点头说:“妈,我和夏华出去说个话,一会就回来。”
江母细心的打量了江叙和宋朝的脸色,见二人一扫之前阴霾,似乎想通了,就连眼神都发着光,便笑了笑说:“家里小不好意思了,那别走太远了,天黑了。”
江叙点头,伸手给夏华迎出去了。
夏华进来没超过两分钟,坐都没坐,就又被江叙拉出来,她看出来江叙明显不想让她在家里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