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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们七手八脚的,把荒喜架到爬楼上,给她梳洗打扮。
    荒喜被一群人摁在凳子上,走都走不掉,大娘们给她梳了辫子,把用布剪成的红花绑在她梳好的辫子上。
    这么一弄天就黑了,大娘们越看越满意:“瞧瞧多俊的姑娘。”
    屋里人少些了,荒喜焦急地想往外走,路被人堵住:“着什么急啊,那男同志还没来呢,再等等。”
    荒喜苦着脸:“那是天赐哥哥。”
    天赐哥哥才刚回来,她怎么能做他的新娘子?
    一个大娘问:“你不喜欢那男同志,不愿意嫁给他?要是现在离开,婚事就吹了。”
    “我……”荒喜咬着嘴唇,她都没跟天赐哥哥说上几句话呢。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通天赐哥哥为什么要在摔跤比赛上把她举起来,他在牛甲村生活了十二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可他们已经九年没见过面了,天赐哥哥甚至都没见过她长大的模样。
    大娘把她按回凳子上,挤眉弄眼:“力气这么大的男同志可不多见,你嫁给他,以后有福咯。”
    荒喜脸色一红。
    她变成大姑娘后,天天往妇女堆跑,妇女们农闲无事,不喜欢三三两两坐自个家门口聊天,而是喜欢扎推在村口的老树下说荤话,她待久了,就能明白她们的眼神暗示。
    “你也别急,先等那男同志来了,处一处,实在不喜欢,再做打算。”
    “那男同志是真的壮啊,轻轻一抬手,就把人撂倒了。”
    谈起张天赐,大娘们都津津乐道,她们年轻时候,怎么就没碰到这么厉害的男同志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很快楼下就传来了动静:“人来咯。”
    妇女们探头出去看,有人给荒喜递了一捆绳子:“快快快,赶紧把人接上来。”
    荒喜被推搡着走到窗前,被迫低头往下看,张天赐被村民们拥簇到木楼底下,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
    荒喜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张天赐,他比周围的男人整整高了一个个头。
    “新娘子,把绳子丢下来,接你的新郎上楼。”
    荒喜旁边的大娘起哄,催促她把绳子丢下去。
    姑娘被送到爬楼后是没有东西吃的,需要等男人过来送吃食,爬楼有三层高,姑娘在阁楼等着,男人需要顺着绳子爬上来,才算通过考验。
    要是男人上不来,姑娘就会饿肚子。
    荒喜看过几次爬楼,知道丢绳子的意义,她着急地看向张天赐,张天赐也抬头看她,视线撞上,“啪”的一下仿佛溅出了火星子。
    一瞬间,荒喜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烫到了,收回目光,手拽着绳子不动,她不能就这么让天赐哥哥上来,她要问清楚。
    尽管九年不见,天赐哥哥的模样变了,可她一见着他,便觉得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熟悉亲切又可靠。
    荒喜喊他:“天赐哥哥……”
    张天赐注意到了她头发上多出来的红花,在村里干活多的姑娘大多营养不良,脸色蜡黄,她少有的白净,脸颊微红,眼睛很干净,活脱脱一朵刚灿开的花。
    张天赐觉得红花不好看,但是放在荒喜头上,却说不出的漂亮,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长大以后的模样,喉咙有些干痒。
    “你饿了吗?”
    荒喜早就饿了,可她不能把绳子放下去,望着底下打量自己的一双双眼睛,荒喜不由自主地再次红了脸:“我们能不能谈谈?”
    周围黑压压的一群人,她在三楼,而他在地面上,能在哪儿谈?
    “你等着,我给你拿吃的上去。”
    说完,张天赐推开起哄的村民,抱住一根木柱,往上爬。
    所有人都看愣了,等张天赐往上爬了一些,开始起哄呐喊助威。
    荒喜没想到他直接徒手爬上来,怔了片刻,担心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高的楼,天赐哥哥要是摔下去会死的。
    荒喜吓死了:“天赐哥哥,你别上来。”
    张天赐爬得很快,荒喜深深提了口气,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绳子往他身上抛:“你快抓住绳子,别掉下去了。”
    绳子一抛,欢呼声此起彼伏。
    张天赐看都没看绳子,以惊人的速度爬到窗户前,荒喜旁边的大娘见状立即识趣地往后退开。
    张天赐把菜篮子递给荒喜,徒手抓着屋檐,荒喜看得心惊肉跳,赶紧接住。
    张天赐脚底踩住一块地方,纵身一跃,跳到阁楼里。
    大娘们交换了下眼色,这不就相中了吗?立即把绳子往回收,关上窗户,快步出门,把阁楼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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