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要说什么,姜青姝却看向一侧的谢延,“除却探亲,朝臣不得入后宫,太妃是喜欢清净之人,想来谢卿已经见过太妃了,以后便不必如此频繁会亲了吧?”
谢延哪里想惹事,他只图个清净,无端端地被他这侄儿拉出来遭殃,当下立即道:“臣明白。”他对谢安韫使了个眼色,谁知道这小侄儿还在咂摸着方才那一抱的滋味,见他使眼色,才不紧不慢道:“臣这就告退。”
姜青姝叫来薛兆:“宫内路况复杂,你送谢卿出宫。”
薛兆犹豫片刻,领命出去了。
等薛兆和谢安韫都走了,姜青姝这才看向赵玉珩。
他就站在那面烟霞泉石玉屏风前,看着姜青姝说话,眸中似有克制的寒意,从袖摆从伸出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来,道:“陛下。”
姜青姝把手递给他,对他扬唇一笑。
“君后身子弱,先歇息片刻。容朕稍整仪容,再摆驾去凤宁宫。”
——
帝王仪仗还停在殿外。
外间守候的少监秋月快步入内,去内室给女帝整理仪容。
姜青姝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青稚无害的少女面容,心道怪不得镇不住人。
不干一些实事的情况下,单凭几句“放肆”,谁怕啊?
换她她也不怕。
甚至还会摸鱼偷懒,顺便背地里聊聊八卦,说这个皇帝真没用啊,大家快来一起来嘲笑这个皇帝。
姜青姝整理好仪容,重新出去,谢延还守在外头,她负手跨出宫门,目光扫过游廊、抱厦,正要离开,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内侍似乎在跟人说什么。
距离太远,听不清。
她认出这是方才内室伺候过的。
她忽然抬手一指那人,微笑着跟身侧的谢延说:“方才的事,太妃应该不会传出去吧?”
谢延点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女帝说:“此人,杖毙。”
———
消灭一个游戏数据,很简单。
消灭一个数据防止数据全面下滑导致游戏失败,就很有必要了。
被杖毙的宫人未必是在聊女帝跌倒的事,但怎奈皇帝要面子又多疑,君威不容侵犯。
谢延虽万般不忍,却深知此事已经得罪小皇帝,杀一个宫人将此事揭过去,已算是最好的情况。
他叹息一声,挥手命人将那宫人拖出去杖毙。
一声声的惨叫中,血流了一地。
谢太妃宫中人人噤若寒蝉,无人再敢提那日女帝的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吩咐完将那宫人好好安葬后,谢延负手伫立在殿前,看向御驾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喃喃道:“这小皇帝,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而姜青姝那边,已经回到凤宁宫了。
因为君后体弱,屋内被熏得十分温暖,太医院院首秦施匆匆而来,半弯着腰,恭敬地为君后诊脉。
姜青姝就坐在一边,捧着茶碗,眯着眼睛小口小口地喝。
啊,真好喝。
古人烹煮的茶就是香,赵太妃那儿的好喝,这儿的也好喝。
【系统提示:仁德—2,影响力+30】
看来那边行刑结束了。
既然要好好玩这一场“游戏”,自然不能心慈手软,姜青姝心里并没有太大触动。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复又掠向不远处的君后,调开他的属性面板。
【姓名:赵玉珩,身份:大昭君后,上柱国赵文疏、淮阳大长公主之孙,左武侯大将军赵德元之子。】
【年龄:21】
【武力:45】
【政略:90】
【军事:50】
【野心:60】
【声望:90】
【影响力:3320】
【忠诚:55】
【爱情:50】
【特质:体弱,温和】
很好,终于有个影响力比她低的了。
军事武力不高,忠诚度勉强在安全范围内,爱情度可观,特质“温和+体弱”,看起来很无害。
就是,政略好高啊,背景……背景是不是太离谱了?!
开国功臣之后,上柱国之孙,父辈兄弟手握兵权,功高震主,这是高配版华妃?还是双商超高的华妃??
怪不得谢太妃不拦他。
就算不是一党,这份面子也该给。
不过这种背景威胁真的很大啊!他不是权臣可他家人是权臣!这搁宫斗剧里面,怎么也得整点欢宜香什么的吧!
这个人绝对不能碰!
万一生下个继承人,噶了她当太后,她就直接完蛋了。
她正琢磨着,跪在地上诊脉的太医忽然一脸喜色地跪了下来,拜道:“恭喜君后!贺喜君后!是喜脉!”
姜青姝:“……”
她眼前一黑。
第4章 傀儡开局4
怕什么来什么。
姜青姝已经感受到这个游戏对她深深的恶意了。
问:如果你今天新见到一个惊为天人的帅哥,跟人家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就得知他怀了自己的孩子,是一种什么心情?
姜青姝心情……很复杂。
而且按照游戏设定,只有女帝可以搞大男人的肚子,也就是说,只要有男的怀孕,一定是她的种。
赖都赖不掉。
别吧。
而且这不太对吧?这真的是可以怀孕的吗??原主真的就这么放心地宠幸了他吗?心这么大吗?真的不怕被噶吗?
救命!谁教教她怎么不动声色地打胎啊!
姜青姝沉默了。
她放下茶盏,一时未曾开口。
气氛微妙。
坐在榻边的赵玉珩听太医这么说,也有些惊讶地怔住了,下意识抬眸望向她,也迟迟没有开口。
只有隔在他们中间的秦太医,还在不停地喊着“是喜脉!恭喜君后!恭喜陛下!”,嚷了半天发现空气安静得近乎诡异,声音又渐渐消弭下去。
半晌。
姜青姝笑了一声。
她起身,缓步走到碧纱橱槅扇前,看向地上秦太医,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便安排一些固胎益气的汤药来,君后身子弱,若有差池,拿你是问。”
日光下移,斑驳碎金穿透窗棂,斜斜拓落在女帝下巴与颈间,那双凤眸浸在暗处,深不见底。
秦太医当即领命,正要出去,又听赵玉珩道:“慢着。”
秦太医立刻停住,恭敬地弯腰问:“殿下有何吩咐?”
“此事先别声张,不可让旁人觉察。”
秦太医一滞,下意识看向女帝,见女帝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恭敬地欠了欠身:“臣遵命。”说着退到外间,去写方子。
赵玉珩又看向女帝,姜青姝也正好看过来。
他含笑对她伸手,“陛下。”
姜青姝把手递给他,目光落在他被衣袍遮挡的腹间,眼神有些古怪,想起他方才的吩咐,倒也不避讳,直接问:“为什么不声张?”
“对陛下不好。”
“哪里不好?”
“陛下难道觉得好么?”
“很好啊。”
两个人好像在打哑谜,说着说着,见姜青姝还是一副装傻的样子,赵玉珩无奈地笑了起来:“非要臣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么……臣的父亲兄弟身为外戚,皆官居要职,纵使忠心耿耿,也难免会有旁人多想,若是给陛下添麻烦便不好了,臣如今能做的,只是让陛下安心。”
免得她以为,他想杀了她摄政。
他笑起来甚为清隽好看,手掌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嗓音转低:“臣是陛下的夫君,夫妻一体,陛下心之所向,便是臣心之所向。”
姜青姝心里颇为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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