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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你之后也要陪我来这里放河灯,每年都要,而且愿望要如实招来。
    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满足游纾俞的心愿了。
    游纾俞却忽然偏过头,认真望她,你很喜欢在宁大校园里放河灯吗?
    喜欢呀。冉寻点头。
    因为身边有游纾俞在,所以她们一同游历过的每个场景,每个地点,途经的一草一木,她都觉得可爱而意义非凡。
    你记不记得。她双手捧着灯,眸中闪着跳动摇荡的光晕。
    我们还在嘉大读书的时候,第一次约会,我紧张得要命,连花都忘记给你买。
    那时冉寻在身上到处乱翻,只翻到两张作曲课的草稿纸。
    她用其中一张纸,叠了只纸鹤。
    没人知道,她偷偷背过身去,有点脸红。
    那张纸上的字迹,是她在课上写的好喜欢游纾俞。
    转头望去,游纾俞竟也学她叠了一只纸鹤。
    叠完后,四目相对,有些安静。
    还是游纾俞主动开口:旁边有小水池,要去放吗?
    所以我喜欢今晚。冉寻依偎游纾俞的肩,但可能也并不是喜欢放湖灯、放千纸鹤。
    而仅仅是喜欢游纾俞这个人。
    喜欢与她巡行春夏秋冬,游历人间,复述只有她们两个人才知晓的浪漫细节。
    她牵住女人的衣角,两个人蹲身,一起将手中的灯放远。
    共同托着灯时,游纾俞偏头用余光将她描摹。
    相顾无言,冉寻却没忍住。
    周边落入黑暗,借由湖灯清浅光亮遮掩,她隔口罩啄了一下游纾俞的唇。
    游纾俞耳廓殷红,没有躲避。
    逐渐飘远的纸灯光亮,为女人墨玉般的眸子镀上一层瓷釉质地。
    耳边声音好像一瞬间停滞延伸。明明不远处还有宁大的学生,明明湖岸环境旷然,可是这一次,她竟没有害怕。
    不再像那个被困在密闭匣子里,因过往而畏惧蜷缩的自己。
    因为所有平静淡然,脱逃世俗的勇气,都来源于冉寻。
    冉寻。游纾俞轻声唤身边人的名字。
    在这一刻,她生出想驻留在此刻,留在宁大工作的想法。
    想法的缘由有些仓促。只是因为,冉寻说喜欢和她在宁大放湖灯,还说每年都来放。
    她愿意留在宁大,一直遵守并看护这个约定。
    其实在下午,钢琴教室外,游纾俞就已经动摇。
    她看见冉寻指点学生演奏的模样,耐心温和,让她心动。
    游纾俞仍记得,对方没有出国前,还与她在一起时,提到过的那个最简单的愿望。
    钢琴老师与生物老师。
    于是游纾俞深造、留校、任职,六年一直留在嘉大。
    她始终想满足冉寻对她们的未来投射出的期待。
    纵然高校的待遇远不及研究所,可能负担不起冉寻的生活;即使要从讲师起步,花费长久时间才有起色。
    可游纾俞不想被困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
    她想冉寻一走进宁大校园,就能轻易找到她。
    她们相约在校园里的任何角落,会在香樟树阴影下并肩散步,看无尽夏开遍每一年的晚春盛夏。
    或许冉寻偶尔会来校园做一场演讲或授课,而她刚好结束一节课,赶到现场,做她最忠实的听众。
    冉寻被游纾俞叫了名字,应声后,神情温软地盯着她看,怎么了?
    游纾俞却有些说不出口刚刚设想的话了,因为想法仓促而任性。
    于是换了个角度,如果,我之后的工作负担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怎么办?
    分明她之前还和冉寻的父亲承诺过,要养冉寻一辈子。
    但从宁大讲师做起,实现这个目标无疑需要很多年。
    话题忽然沉重起来,冉寻警惕,纾纾,你不会要和我分手吧?
    游纾俞蹙眉,立刻去掩她的嘴,认真驳回,才不是。
    冉寻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那就好。冉寻扬唇。
    她也只是逗女人一下。
    我想想。她思考一阵,回答,我很好养的,食量不大,勤俭持家。而且,纾纾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不离不弃。
    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冉寻弯眸望游纾俞。
    就算你去拾荒,我也跟在你身后数瓶子;你开餐馆,我就在后厨兼职洗盘子。
    游纾俞因为冉寻天马行空的举例而嘴角微弯,乱说。
    却也同样为对方赤忱言语而心跳难平。
    我才不用游女士养一辈子。冉寻义正辞严,那叫软饭。
    她发出败家的声音:你想看海,我就去买海景房,想吃甜品,我就带你去fauchon点一桌。
    谁让她财务自由呢。
    正因为知道游纾俞过往黯淡萧条,所以冉寻格外想宠她,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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