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啊。”赢城见羡临渊不说话,知道羡临渊生了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起身时牵扯了身上的伤口,止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羡临渊冷眼看着赢城捂着肚子的模样,“你继续。”说完,转身又要离去。
“你别走。”赢城急吼一声,紧接着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赢城!”羡临渊猛地转过身,一个箭步冲到赢城身边,将人扶起。
赢城双手捂着腹部,脸色苍白,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
羡临渊看着赢城的模样,着了急,伸手将赢城的手扯开:“松手,让我看看。”
新换的里衣晕染了一片血渍,羡临渊蹙了蹙眉头,“你究竟想做什么!”
虽是斥责,语气里却有着他未觉察的心疼。
赢城伸手揽住羡临渊的腰身,将头埋在羡临渊胸前,柔声道:“你别走。”
“松手,我看看伤口。”
赢城极为不情愿的松开手,委屈的看着羡临渊。
晨起上过药的伤口,现在又撕裂开来,鲜血将药粉冲开,羡临渊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起身到了物柜中取了药箱来。
“这伤口经久不愈,可是你撕裂开来?”
“......”赢城垂首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疯了!”羡临渊骤然提高的声量,上着药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
“嘶——”赢城倒抽一口气,“疼。”
“这便知道疼了,你每日将伤口重新划开时,怎地不嚷嚷了?”
“本王.....只是想多和你呆几日.....”赢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见羡临渊不说话,赢城侧了侧身,将头深深的埋在羡临渊的腹部。
“你别走,”赢城颤抖着声音道,“本王....什么都不做,这样便好...一会儿便好....”
赢城内心的不安似乎通过这个怀抱传入了羡临渊的心里,看着这样的赢城,羡临渊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过了许久,羡临渊轻轻推了推赢城的手臂:“饿了么?我去给你端粥来。”
赢城摇了摇头,固执的抱着羡临渊,仍旧是不肯从羡临渊怀中起身。
“我饿了。”羡临渊轻声道。
赢城的手轻轻攥了一下羡临渊的衣角,又极快的松开,似乎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终于抬起了身子。
他的双眸满是血丝,鼻尖泛着红,像是哭了许久的模样。
羡临渊的心猛地抽疼,他匆忙转过身去,不再看赢城,唤了无忧送膳食进来。
看着静静吃着粥的赢城,羡临渊的心五味杂陈。
“赢城.....”
听了羡临渊的声音,赢城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一句感谢的话,却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要感谢本王吗?”赢城调笑道。
羡临渊抿了抿嘴唇,心中到底是有些别扭。
“羡临渊,本王不会再逼你做人何必不喜欢做的事,曾经是本王不懂得珍惜,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所以落得今日的下场,全是本王活该。”赢城垂下头,轻缓片刻道,“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本王爱的始终是你,不只是你对本王的柔情与顺从。羡临渊....”赢城突然哽咽起来,再度抬起头来时,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羡临渊呆站在原地,一时竟是无所适从。
“如果你死了,本王一定.....”赢城痛苦地将头埋在胸口。
羡临渊的手抖的差点连碗盏都端不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赢城,赢城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才能安慰赢城。
“你知不知道......当本王收到赢盛的书信的时候,有多崩溃....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本王如此惶恐的人.....”
看着赢城发抖不止的身体,羡临渊鼻尖一酸,起身将赢城拥进自己怀中,他轻轻拍了拍赢城的后背,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赢城的眼泪拍打在羡临渊的衣衫上,他用尽全力抱住羡临渊的腰,像是要把羡临渊嵌进自己的骨骼般,“羡临渊,本王这一生,只心悦你一人。哪怕今日你依然要走,本王也不会离开你,本王会用余生,护你周全。”
羡临渊浑身一僵,无力的垂下了双睫。
这样的赢城,如何让他放的下.......
赢城醒了,羡临渊即刻便安排了无忧向宫里报了信儿。
在赢城休养的几日里,皇帝派军机处的人全城搜查赢盛,却是如何都得不到消息,而赢城册封太子的典礼却迫在眉睫。
册封前三日,赢城身子已然大好,便拖着羡临渊同自己一起去皇宫复命。
看着眼前的巍峨城墙,羡临渊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赢城拽着羡临渊的手,眼眸中的温柔让羡临渊一颗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在御书房见了皇帝,赢城便被裕妃唤去试册封之日的礼服,看赢城非要拉扯着羡临渊一起去的模样,皇帝的脸说不出的难堪。
赢城转身刚出了御书房的门,皇帝便叫住了羡临渊,羡临渊俯了俯身,“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冷声道:“羡临渊,城儿是我赢启未来的天子,断不能娶一个男后。”
羡临渊一怔,勾了勾嘴角,淡淡道:“临渊一介草民,断然不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