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已经隔离了?哦,那就好!我马上赶过来!”一接到鲁文杰打来的电话,周凯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抓起床头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今天星期日啊,又有什么事了?”欧阳葶的懒觉还没有睡过瘾,见未婚夫急匆匆又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赶紧拉住了对方的胳膊“看什么现场?”
“xx宾馆出现杀人案。”周凯拍拍欧阳葶的脸,轻轻拿开了对方的手,然后下了床。
“你是省厅的,来市局只负责夜明珠案、毒品案和2。3凶杀案的后续调查,这样的刑事案件不该你和鲁哥处理吧,不是有市局刑警大队,你去看什么现场?”欧阳葶抱着毛巾被坐直了身体,一脸不解。
“死的人就是我和鲁哥这段时间重点调查的‘大风’二手汽车卖场的职工!”周凯脸色慢慢严肃,几下穿好了警服,抓起了帽子“你继续休息,也许今天我会很晚回来。”
“不是说了今天下午我们去看看房子吗,都快交付了,该项怎么装修要提前提前”欧阳葶刚露出不满的表情,就看到未婚夫那严厉的目光,赶紧缩回了后半截话,委屈地低下了头“那好吧,下周再去”
“等案子过了,我会好好把这些事安排好的,我走了。”周凯见欧阳葶神情落寞,赶紧换上了笑脸。
轻轻吻过未婚妻的额头,周凯就出了卧室,只听得客厅里欧阳妈妈一个劲喊周凯吃了早点再走,但除了一声关门声外,并没有周凯平时礼貌的回答。
xx宾馆,某房间。
一道隔离线在走廊里布开了,一群c市的刑警在走廊和房间里紧张地来回,一名宾馆服务员带着苍白的脸色在走廊一角对着一名警察小心地说着什么。
“周凯,你来了。”鲁文稿杰见周凯大步走来,赶紧对着房间里的刑警使了个眼色,一名法医和两刑警赶紧退了出去。
“什么时候发现的?”周凯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嗅到一股血腥味,忍不住眉头微皱。
“一个小时前,宾馆服务员发现的死者身上携带一张工作牌和身份证已经确定是大风二手汽车销售公司的职员。”鲁文杰带着周凯走进了客房,只见死者除了被翻了个身外,基本上现场没有改变。
“能确定死了多久了?”周凯蹲到了床边,轻轻用手捏了下床单和尸体身下浴巾上的凝固血斑,眼睛落在了死者胸前那根黑黝黝的铁锥上,微微扭头,又看见了床头柜上一个空的酒杯,里面还残留着点点红色的液体,而一边的酒瓶里的酒几乎没见少多少。
“法医初步判定,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大概在六到八个小时前,除了致使伤外,身上暂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现场来看,死者死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现场的污血气系在太浓,再加上夏日的高温,尸体伤口所飘出的气味让鲁文杰不得不用手捂住了鼻子。
“也就是说,死者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的时候死亡的查了死者的住宿登记吗?有没有其他人一起住这间客房?”周凯站了起来,手摸上了下巴。
“查了,这个人平时就经常开这个房间,因为是熟客,所以宾馆的人都没有进行登记,只能判断死者大概是在凌晨零点的时候入住的。而且还带了个女子。”鲁文杰的脸色有点点有自然“宾馆的人都认识死者,说他有带女人来这里开房的习惯,平均每周至少两次,这些算是他们见惯不惊的事了。”
“女人?”周凯微微惊诧,眼睛又落在了死者的脖子和胸前“没有更详细的了?”
“那女子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离开,所以”鲁文杰尴尬地耸了下肩“没人注意到那女人的具体特征。”
“是嫖娼吗?”周凯仔细地看着尸体和床面,眼里充满了疑惑。“鲁哥,让法医再进来下。”周凯眼睛又落在了床头的酒杯上,赶紧碰了下鲁文杰。
不到一分钟,法医拿着一个记录本走了进来。
“能判断他的致死原因吗?”周凯看住了年轻的法医,表情严肃。
“死者身上没有和人进行打斗的痕迹,估计是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比如昏迷状态下被人用凶器杀死的,死前还进行过沐浴。”法医带上了手套,轻轻扭过了尸体的头“死者赤身**,除了少许陈年疤痕外,身上有两外明显伤口,这里,颈部一外,左胸一外。”法医很仔细地把伤口展示在周凯面前“颈部伤口从长度和深度来看,为锋利小刀刃所致,但位置有所偏差,没有切断颈动脉,出血不多,更不足以致命,真正的致命伤是胸口心脏位置遭受铁锥穿刺导致失血过多死亡。”
“周凯,你觉得如何?”鲁文杰见周凯没有表态,以为对方有点有相信“现场保存良好,所以不太会有判断上的误差。”
“鲁哥,你说既然死者在死前处于无法反抗的昏迷状态,那凶手为什么会多此一举用两种不同的凶器进行作案,而不是直接用铁锥来个干脆?”周凯一边绕着床来回走着,一边用目光扫着地面,似乎在找着什么“更关键的是,死者为什么会失去反抗?”说完,拿出手套戴上,端起了床头的那个残留着点滴红色液体的杯子,拿到鼻子前嗅了两下,马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把这个带回去化验!哦,还有那瓶酒,注意提取上面的指纹样本!”
法医一楞,赶紧戴上手套小心接过了酒杯。然后走出了房间。
“鲁哥,派人查一下在凌晨零点到三点之间其他入住宾馆的客人登记,包括临时进出的”周凯走到床头柜前停住了脚,回头看着鲁文杰“从死者颈部的伤势来看,凶器很小,下手非常简单,甚至还有点幼稚,而胸口的致命伤用力大而准,所以我估计死者是被两个人前后所伤,而真正的致命伤就如法医所说,是胸口那一处还有,鲁哥,以你来看,这现场像是像是死者和女人睡过吗?呵呵,麻烦你给省厅申请下,这个案子归我们独立调查。”
没有理睬鲁文杰现在是如何惊讶的表情,也不等对方回答,周凯又蹲到了床头前。
面前的尸体那张脸正对着周凯的眼睛,目光下移动,只见床角和床头柜之间放着两双拖鞋,男女各一双,一侧还有两个烟头,用戴着手套的手将烟头拣了起来,放在鼻子前嗅了下,除了那焦味外,过滤嘴上还散发着一丝薄荷味,回了下头,只见鲁文杰正站在房门打电话,周凯赶紧掏出塑料袋将这两个烟头放了进去。
又绕到床另一侧,发现在地板上有一张沾满油污的手绢,拿起手绢,用手摸了下上面的黑色油污,然后看住了还插在尸体胸口上的铁锥。
顺着房间,又来到了浴室门口,轻轻推开,眼睛环视着四周洁白的瓷砖墙壁,眼前的浴室十分干净,角落的浴缸里还残留着半缸明显是洗澡后残留的水,一根雪白的浴巾胡乱地丢弃在浴缸边上,翻过毛巾一股清淡但十分明显的沐浴香液味道钻入了鼻腔,上面还残留着几根长长的头发丝,又轻轻剥离下那沾在浴巾上的头发丝,周凯忍不住微微点头。
“周凯,我已经给省厅打了电话了,尸体将送到省城法医鉴定处继续做检查,这案子继续归在我们的调查案情中咦?人呢?周凯!?”鲁文杰的声音传来,似乎发现人不在了。
“哦,我在这里,”周凯将头氛到了塑料袋里,然后走出了浴室“差不多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回市局参加什么讨论了,等省厅的尸检报告出了再说。”
说完,人已经出了门。
o市某高级宾馆。
“阳,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唐博带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进了聂阳的房间“这是我找来的谢律师,他将帮我们处理这次的工伤事故纠纷。”
“还是解决好再回去吧其实你才应该回c市休息,让你一直在这里监督工程,我才不好意思呢,你也该回去多陪陪小玉。”聂阳揉着发酸的肩膀从桌旁站了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晚上并没有睡好,而且还在做着一些事。
“这本来就是我的失误。”唐博不好意思地摇了下头“那几个负伤工人提出的赔偿方案太过强横了些,看来不得不借助法律,你是学法律的,你认为如何?”
“属于法律份内的民事责任我们应该去承担,毕竟他们是做为我们的临时工受的工伤,”聂阳笑着取过了桌上一份才写出的清单“补偿计划工作已经写了,按照国家相关劳工法,支付他们必须的医疗费和误工费,他们额外的赔偿要求让律师去调节下,只要不太过分,就给他们。”
“阳,你也有法律让步的时候,其实你知道这次不用承担太多的经济责任的。”唐博笑了,接过清单看了两眼,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你还是回去吧,林小姐一个人在c市,小玉至少政治家她父母在,我无所谓。”
“那再等两天,顺便我们再检查下工地的安全问题。”聂阳想了下,还是拒绝了好友善意的劝说,依然回到了桌子前,打算处理其他的公司事务。
见聂阳如此认真地对待这次的事情,唐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事实丰新请的律师出了房门。
再次丢下了笔,聂阳疲惫地躺到了床上,摸出了手机,带着笑容按下了林熙敏的电话号码。
“嗯我在你爸爸家后天回来吗?哦,好就这样。拜。”林熙敏看了眼坐在阳台上养神的聂盛华,捂紧了电话。
“呵呵,阿阳打来的?他跑外地好几天了吧?”聂盛华回过了头,露出了未卜先知般的微笑“辛苦你来看我这个老家伙。”
“他可能很忙吧”林熙敏端过了小洋桌上的杯子和几粒早已取出的胶囊药丸,小心地走到了聂盛华面前“聂步,吃药”
“呵呵,好!”聂盛华看了眼林熙敏那忐忑的表情,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小林,阿阳这人性格古板,但还算老实,如果他有做得的对的地方,你一定告诉我。”
那你呢?你算好人吗林熙敏心里一紧,一颗胶囊从手指缝间掉到了地上“对不起!”林熙敏一着急,又是一颗药丸溜出了指缝。
“小林,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我看你气色不好啊,呵呵,年轻人更要懂得照顾自己啊。”聂盛华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位气质冰洁但又懵懂单纯的女生。丝毫不在意对方递来的药物少了两颗,一边接过水喝着,一边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凌晨的几副画面从脑海里滑过,心跳猛然在提速,连手心都捏出了汗,林熙敏的脸色更加惶恐,赶紧低下头,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呆呆地看着天。
“阿兰,”聂盛华把一张报纸抽了出来,招来了别墅高级女管事,然后指着报纸某个角落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把这些整理一下,发个传真给我的秘书,叫她负责给这些考上大学的贫困学生解决学费问题。”
林熙敏似乎无意听到了什么,慢慢回过了头,静静地看着聂盛华
晚上十一点,w区某小区住宿楼。
“周凯,吃西瓜!”欧阳葶笑嘻嘻地端着盘子走进了书房,但她的笑语却没有把站在书桌前周打动。
“周凯?看傻了?”欧阳葶嘴微微撅了下,拿着一块西瓜走了过来,小说网.绕到周凯身侧,目光下移,只见书桌的台灯前竖着两张指纹透视胶片,每张胶片上都有好几个指纹。“今天的收获吗?”欧阳葶好奇地靠住了周凯。
“哦好吃西瓜。”周凯回过了神,伸手将两张指纹透视胶片收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塞进了抽屉,然后一手拿西瓜一手牵欧阳葶的手坐了下来“今天上午走得急,可能你妈妈有点生气了,待会儿我去解释下。”
“算了,我妈妈早知道你是工作狂,要生气还会让你住我家?”欧阳葶白了未婚夫一眼,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放心吧,我已经帮你解释了,不过你以后要出门,好歹也给我妈打个招呼,哪怕你拿个包子出门也好啊,费得我妈亲自做的包子馅,你一句话不吭就冲出去了。”
“嘿嘿,我不是今天晚上一口气吃了四个了吗。”周凯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对了,我看你晚饭后一直待这里傻看着指纹胶片,是不是你有发现了?”欧阳葶看了眼抽屉,露了了好奇的目光。
“只是指纹而已,能说明什么,我们国家的指纹档案管理很欠缺,就算有了指纹,也未必能找到对比资料来核实身份。”周凯漫不经心地站了直来,伸了个懒腰“好了你快休息吧,我再看点资料,哦,明天我要加班,你陪你爸妈上街。”
“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拿枪逼着你一起休息吧?”欧阳葶叹了口气,轻轻吻过了未婚夫的脸颊,然后一脸关切地看着对方“早点回房休息”说完,端着盘子出了书房。
门关了,书房又恢复了宁静。
周凯拉开抽屉,再次将指纹透视胶片放到了灯下,静静地打量着。左边的,是上午在xx宾馆杀人现场的酒杯和酒瓶上取得的指纹,而右边,则是自己几个月前因调查林熙敏而私下取得的指纹样本。
周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惟独拿出本以为永远都用不上的林熙敏的指纹进行对比,但一种天生的职业敏感还是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某些预感确实存在。
两份指纹样本一模一样,显示为同一人。
女的大概十八到二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周凯又翻开了上午从宾馆里取得的相关目击口证。脸色越来越严肃。又掏出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烟头和一团头发丝,轻轻地将塑料袋丢到了桌面上,周凯在长呼一口气后闭上了眼睛
七月十日,星期一,上午十一点,林熙敏家。
“嗯,这些语法不能死记,这上面有不少习题和范例,你可以多做多看,适当可以看点英语杂志。”外语家教一边收拾授课书本。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林熙敏“词汇量也很重要,但单一的背诵效果不好,加强口语训练可以提高你的记忆。”
“哦老师,这几天我不舒服,我想暂停段时间”林熙敏心不在焉地听着,有点没精打采。
“也好,那就休息几天,不过我还是要和你妈妈沟通一下,这个你不会介意吧?”外语家教想了下,只能点头。
“随便你”林熙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书房,这一不礼貌的言语举动让上了年纪的外语女家教很是尴尬,想想这个女生从来就是这样的态度,女家教也只能微微叹气,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林熙敏家,路过客厅,只见那名从上午开课前就待在林熙敏家的矮胖青年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女家教刚一打开林熙敏家的房门,突然发现一位年轻高的警察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这一惊之下居然小呼了一声,手里装教材的袋子也差点掉在地上。
“周哥您来了。”李小兵突然听到了女家教的声音,一扭头,发现周凯走进了门,赶紧带着惶恐的表情站起来,一边偷偷看着林熙敏卧室的方向。
“你又来干什么”林熙敏懒懒地躺靠在床头,对着门前表情严肃的高大警察不理不睬,手里拿着一把小飞标胡乱地朝远方墙上的靶标投掷。
“小敏”周凯握紧了手里公文包,表情越来越复杂“我可以进来吗?想和你单独谈谈。”
“你想站在门口说也可以石头,出去买点东西。”林熙敏停住了投标的动作,看了周凯几秒,慢慢放下了手,然后对着周凯身后的房间走廊高喊了声。
“要买什么?”李小兵小跑到周凯的身后,说话的口气显得很小心。
“随便,烟,酒你想买什么买什么,没我的电话就不要回来!”林熙敏脸色一冷,手里的标再度飞了出去,正中红心。李小兵一楞,看了眼周凯,赶紧退开了。
“昨天凌晨出了命案,‘大风’公司的一名职工死在了xx宾馆。”周凯坐到了林熙敏的床边,双手压着膝盖上的公文包,表情平静。
“”林熙敏手一偏投出的标打在了墙壁上,叮地一声落到下面梳妆台的小瓶上,侧头看着周凯,林熙敏慢慢露出了一丝冷笑“那你又要忙了?还有空来找我吗?”
“给我根烟。”周凯不置可否,见林熙敏在摸床头的烟盒,也笑着做了个手势。
“这烟你也抽?好象你很少抽烟的吧?”林熙敏笑了,脸上的冰凉散了不少,一抬手,一根细细的雪白香烟飞了出去,刚好落在周凯的手里,接着又是一道光影,一把精亮的打火机也飞出了手“嘿嘿,抽吧,听说这烟男人抽了不好,别怪我没提醒你。”
烟拿到了面前,周凯看了几秒后叼到了嘴上,一股微甜的薄荷味混合着香烟那独特的苦涩焦躁进入了肺部,让人头脑一清一晕的感觉交错中有点恍惚。
“今天那么郑重地来看我,就是找我要烟抽的?”林熙敏吐出一口香烟,又抓起了一支飞标“你不陪你未婚妻逛街吗?”
“xx宾馆的服务员交代,死者在案发前一个多小时带了名年轻女子进宾馆,特征是”周凯没有回答林熙敏的问题,而是打开了公文包将一张纸递到了林熙敏的面前,然后静静地看着对方。
“”林熙敏眼睛落在了那一行行字上,慢慢地,眼睛看直了,连手里的烟灰掉在了床上都不知道。
“这个人有**的习惯,但案发现场没有这方面的痕迹,那女的走后,他就死了,很惨。”周凯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伸手取过了纸,又收到了公文包里。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林熙敏身体微微发颤,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床面。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一声,指纹取样我也查了小敏,我们警察的存在,就是处理协调社会上的民众纠纷,惩处一切犯罪行为,也许我们做和不够好,但我们会尽所有的努力”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你的头头,你向我保证什么!”林熙敏脸色大变,丢开了烟头,死盯着周凯的脸“你认为是我干的!?”
“我希望不是!”周凯站了起来,脸色也越加严厉“小敏,我知道你心地很善良,我也很佩服你。但你在做任何事的时候,请考虑下后果,如果被人利用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出去!”林熙敏颤着手指住了卧室房门,声音尖利了不少。
“小敏!你应该知道你在做什么!”周凯走近了一步,推开了林熙敏那抬起的手臂“别人也许不知道,甚至永远都可能查不出来,但我知道!”
“他该死!”林熙敏坐直了身体,脸色白得吓人,双眼瞪的大大的,嘴唇都快咬破了。“与石头他们无关,是我杀的!你抓我啊!”见周凯在发楞,林熙敏突然大喊起来,侧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抬起了左臂,高高地举到了周凯的面前。
那个死者一定就是2。3凶杀案的作案人之一,被汪海认出了,小敏想杀他报仇,却并没有成功,反而被暗中跟踪的人补上了致命一击,也就是说,真正的幕后者已经发现了小敏的存在并认为警方找到了线索,所以利用她实行灭口,而杀人的罪名也被她承担了,周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回到了座位上,好半天才张开眼睛,摘下了帽子“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哈哈,你是警察,你在调查,你会不知道?”林熙敏靠在床头开始大笑,一把抓起最后几支飞标全砸了出去“老子割了那个人渣的脖子,哈哈,看他不死!?”
“是吗?不过那人割了喉咙并没有死亡,”周凯冷笑了一声,丢出了一张照片“他真正的死亡原因你自己看看,你会承认吗?”
目光落在了照片上,那血腥的画面让林熙敏开始全身发冷。
“不我不知道我明明”林熙敏吓得全身发抖,捏着照片抬起了头,脸上是极度的惶恐“我没有杀死他吗这不是的你要抓我吗要我承认这个吗?”
“你仔细想想,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有没有什么人跟踪你?”周凯收过了照片,声音压得很低“相信我,我是在帮你!你已经被人利用了!”
“我不要你帮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我杀的他不是我杀的!”林熙敏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或者失望,或者害怕,再或者是种焦急,当林熙敏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在流。
突然周凯的手机响了。
“我是周凯什么!?好我马上来!”周凯脸色大变,一把抓起了自己的警帽就冲出了卧室,几秒后,周凯又冲到了卧室门口,对着林熙敏说道:“小敏,别干傻事了千万别干了!听我的!”
“他不是我杀的吗?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抓我”
周凯走了,林熙敏紧紧抓着床单,又陷入了恍惚。
坐在警车里,周凯在车起动的那瞬间又关掉了发动机,然后回头看着车外的高楼,目光回到身边的公文包,周凯的表情异常严肃,打开公文包,取出了那几张昨夜整理出的案情资料,目光扫过了那一行行亲笔写下的字迹。
先是闭上了眼睛,接着慢慢合拢双手,艰难地把这些记录着几点真相的纸撕成了碎片。
“老大,你还没吃午饭呢,我买了些面包!”见林熙敏从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一直守在客厅的李小兵赶紧站了起来。
“行了,面包有什么好吃的冰箱里有泡面,烧点水,泡两碗吧没事别来找我,你还是回去照顾大海,知道吗?”林熙敏面无表情,如失魂一样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就一直盯着电话。
打从昨天凌晨一事后,林熙敏就出现了这样的奇妙恍惚,而从聂家看望聂盛华回来后,这样的状态更加严重,这站李小兵看在眼里很是难受,周凯的突然来访和林熙敏此时的表情,让李小兵能够想象出事情的部分发展。也知道如果换了自己,肯定也会有强大的心理压力,想到这儿,李小兵不禁微微低下头,只得独自进了厨房。
几分钟后,李小兵端着面恭敬地放到了茶几上。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林熙敏看了眼面碗,又闭上了眼睛。
“老大,是不是警察查到了什么”李小兵小心地问着。
“滚!滚啊!”林熙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使劲推着李小兵朝门口走。
“老大!”门关了,李小兵的声音被挡在了外面。
林熙敏,你是个傻子连杀人都不会你个傻子林熙敏背靠着铁门,泪如雨下。
电话响了,林熙敏眼睛一亮,几步纵到了沙发旁,把电话抓到耳边“杨聂!”刚喊出一句,林熙敏就用手捂住了嘴。
“呵呵,怎么了,那么激动?”电话里的青年还是那么稳重。
“什么时候回来”眼泪滴在话筒上,林熙敏的声音平静了很多。
“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这的事还呵呵,再过两天吧。刚才我打了电话,我爸爸的病情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了,他让我给你说一声,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不用去看他了。”聂阳笑出了声,看起来情绪很稳定。
“杨聂快回来”林熙敏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握着话筒开始了抽泣。
“怎么了?”聂阳的声音有点发慌了。
“没什么想你了”林熙敏止住了哭泣,使劲地抹着眼泪,身体软在了沙发上。
“那好吧,我尽快回来。”
林熙敏的耳里,聂阳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似乎人就站在面前,还轻轻摸着自己的肩头和长发。心里一疼,电话扣在了机座上,头埋进了沙发靠垫。
与此同时,在c市郊区的某座大桥边围满了行人,只见桥下的肮脏河道边倾倒着一辆残破不堪的汽车,几具在车祸中已经变形的血淋淋的尸体在车边一字排一,一群群警察都站在车边面色凝重。
“看起来是车祸,初步判断车在桥上发生故障,撞过了桥金属栏翻了下去车内四人全部死亡,其中三人为‘大风’公司的职员,还有一人是盛华职业保安公司总经理齐武”鲁文杰吐出一口烟,神色非常难看。
“”周凯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没有对鲁文杰的现场介绍表态。
“周凯,你怎么了,身体不好?”鲁文杰拍了下周凯的肩膀“这案情很复杂了,不像是偶然的事故。”
“我没什么”周凯抬起了头,勉强挤了个笑容,然后走到了四具尸体前蹲下了身。
实在没有任何心思去面对这四具在车祸中乱七八糟的尸体,周凯深叹了一声,站了起来。“鲁哥,还是先让法医先进行尸体伤害鉴定,既然您负责现场,我没其他的意见”说完,就朝外走。
“鲁处,周凯怎么了,好象有什么心事?”一名刑警好奇地走了过来“他平时不是很认真的吗?怎么看一眼就走了?”
“他这段时间太累了这里你仔细检查下,能顾及的地方都照下来,注意别破坏了现场。车也别动,先隔离起来,说不定还要看一次现场。”鲁文杰丢下一句,朝远方正站在警车前发呆的周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