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我就把订婚的事公开——你和我,我们两个人。”
一旦公开,他们的婚姻将不再只是两个人的私事。会有那么多的人和眼睛盯着他们,顾言真一举一动都会被外界拿去审判,审视他是否对婚姻忠诚,是否对爱人做到责任和爱护。
顾言真觉得,如果谢寒那么没有安全感,也许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让他安心。
他已经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他了,谢寒就算现在不明白,将来也会明白的。
谢寒的确听懂了他的决心,他感受着顾言真温柔的亲吻,比外面照进来的阳光还要温暖。
他回抱住顾言真,极力压抑,可是语气仍然带着一丝哽咽。
“顾言真,要是你再丢下我……”
谢寒想,要是顾言真再抛弃他第二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也许会二话不说把顾言真绑了,然后开车带着他,两人一起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或者一起活着,或者一起死了,都可以。
是顾言真屡次三番招惹,所以他得陪自己到最后。哪怕是生命终点,也别想甩脱他。
从这一刻起,谢寒单方面原谅顾言真过去的不告而别。
————
当晚回家,谢寒吃完饭照例给顾言真切水果。他最近跟着许多美食博主学了很久,终于在刀工上有所精进,甚至可以在苹果上雕花了。
虽然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不得了的技能,可是顾言真特别高兴。
他已经连着好几天对着摆盘好的雕花苹果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片,然后发给姚秘书和柳岸明。
姚秘书在心里骂骂咧咧,柳岸明选择直接拉黑。
但是顾总才不在乎呢。他又把今天下午在穿衣镜前的自拍一并发出去,继续精神迫害。
就算小明拉黑他也不要紧,反正短信希一样能发送。
‘小寒给我买了新衣服,是用他自己兼职赚钱买的,很贵。’
‘我说不要他还跟我生气。’
‘唉,年轻人就是气性大。’
大晚上健身完刚要休息的姚秘书:“……”
明明拉黑还是收到照片的柳医生:“……”
被迫害的二人组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
妈|的。
第四十四章
四十四
周日晚上六点半, 是顾言真和阮南月约好一起吃饭的时间。
“……什么!?”
被提前告知的谢寒瞪大眼睛,怒视顾言真:“你说你要和谁吃饭!?”
顾言真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和她, 是我们。”
“南月出国三年才回来, 我作为她的好朋友, 应该去见见她——当然是和你一起。”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没有半分心虚,耐着性子安抚谢寒,轻声道:“我是想把你介绍给她, 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顾言真态度十分坦然,可谢寒还是不大高兴。
刚才顾言真说晚上要带他去见一个朋友的时候他还纳闷, 顾言真的几个朋友他几乎都见过了, 怎么又来一个。
听到“阮南月”这三个字, 谢寒起初还觉得挺耳熟,后来想起叶夫人的话, 猛然间跳起来炸毛。
“她可是你‘前未婚妻’!你敢和她去吃饭!?”
顾言真见他又要闹腾,头疼不已,忙又说:“我和她没有订婚,当初只是我父亲一厢情愿,我和她都是不赞成的。”
谢寒脸色稍霁, 哼了一声:“反正就是不许你去!”
那个阮南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他们要公布订婚的时候回来,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见谢寒态度坚决,顾言真于是叹气,“好吧。”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跟南月说一声, 改天再聚。”
谢寒闻言,转头见顾言真眉宇间的轻愁, 心思微动。
他知道自己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以顾言真的为人,假如他真的和别人有暧昧,恐怕也不会单身到现在。
别的男人心里或许可能抱了什么“红玫瑰白月光”的无耻念头,可是顾言真绝对不是。
谢寒心里很清楚,顾言真已经把所有承诺都给了他,他如果再要疑神疑鬼,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是人一旦陷入爱情的迷局是无法随时保持理智的,哪怕对方可能只是个普通人,也害怕会被忽然冒出的什么家伙抢走。
谢寒私心不想让顾言真去见阮南月,又怕自己太任性反而失了顾言真的心,得不偿失。
“……那好吧。”他故作大方的让步,好像有多委屈:“既然她是你好朋友,我没理由阻止你们联系。”
“不过,你不许背着我私下里约她!”
顾言真放下手机去抱他,郑重的说:“我保证。”
为了应对晚上的疑似“情敌”,谢寒下午好好打扮了一番,从头武装到脚,一根发丝都不能乱。
他没见过阮南月,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但他很擅长利用自己的美貌,争取今晚把顾言真迷得睁不开眼,一眼都不许看那个女人!
他们准时到达约定好的酒店,顾言真带着谢寒径自上五楼,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
推开包间门,谢寒跟在顾言真身后,还没看见人,就先听到了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
“言真,好久不见。”
谢寒走近几步,才看清坐在里面的女人。
不光是他,连顾言真都愣了几秒。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迟疑问:“……南月?”
阮南月笑着从座椅上起身相迎。
三月的天还未完全暖和,晚上更是寒凉,阮南月却只穿了薄薄的一件毛呢大衣,里面是条白色蕾丝长裙,长长的卷发高高挽起,即使没有特意浓妆艳抹,也一样明媚动人。
“不认识我了?”阮南月满眼含笑。
顾言真诚恳的点头:“确实差点没认出来。”
说着他牵过谢寒的手,对阮南月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谢寒,我的新婚丈夫。”
谢寒不想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对阮南月微笑乖巧的打招呼:“南月姐姐好。”
阮南月对他微微颔首,也跟着笑道:“你好。”
接着她又对顾言真道:“我说你怎么忽然要带个人来,原来结婚啦?”
三人边说边落座。顾言真在中间,左手边是阮南月,右手边是谢寒。
听到阮南月的话,他回道:“我们是上个月刚领的证,还没来得及补办婚礼。”
说完,他接着又补充:“刚好过阵子我就要订婚,到时你一定要来参加。”
阮南月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盯着谢寒看,对他妩媚一笑,柔声说:“那当然了。”
“不过说真的,你怎么忽然结婚也不告诉我?”
顾言真简单向她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地说:“小寒年纪小,又比较单纯,是我太着急结婚了,所以才那么匆忙。”
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谢寒,阮南月抿唇一笑,感慨道:“当年我们一起玩的时候,我还说你这么古板严肃的一个人,将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入你的眼,没想到动作居然这么快。”
“……这个弟弟叫谢寒,是吧?”她说着拿过桌上的酒杯对着谢寒说:“我叫你小谢,好不好?”
“真是谢谢你替我们照顾这个不懂情趣的家伙了,姐姐敬你!”
谢寒表情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
来者不善。
他维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与她相对,貌似害羞的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顾言真,淡淡的回道:“姐姐不用谢我,因为其实都是言真哥哥辛苦照顾我,我可什么都不会。”
阮南月听出他话里带刺,仰头痛快的将酒杯里满满的白酒一饮而尽,动作豪爽又不失优雅。
顾言真见状,惊讶的问:“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喝酒吗?”
“是呀。”阮南月把酒杯放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又斟满,轻声一叹:“谁能想到呢?”
这些年阮南月一个人在国外,几乎和国内的亲朋好友断了联系,而顾言真又忙于事业,两人偶尔通过短信才能知道对方是否安好。一圈的朋友,谁也不知道阮南月在国外怎么样。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放下酒杯,阮南月又问。
顾言真点头,轻声回道:“挺好的。”
“挺好的”这三个字若是换做别人说,阮南月是信的。可顾言真说出来,她却是不信。
“你还是老样子。”她一边把玩着酒杯,眼眸低垂:“无论心里有什么话都不肯跟人说。”
此时传菜生开始传菜,短暂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顾言真用公筷给谢寒夹了个白切鸡,这才又面向阮南月,重复了一遍:“我的确过得很好。”
阮南月沉默的仰头又喝下一杯酒,再抬头又是笑盈盈的,眼里好像在发光。
哪怕刻薄如谢寒也不得不承认,阮南月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她即使不说话,光是坐在那里就闪闪发光。
她的身上既有成熟女人独有的阅历沉淀的优雅,又残留了几分少女时期的娇憨纯然,两种本该互相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却糅合得很好,使得她看上去令人更有探索欲,迫切想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顾言真也想知道:“你呢?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他记得从前的阮南月,留着钟爱的黑长直,手里总爱捧着书本,画着淡淡的妆,不爱喝酒,也不打耳洞,整天也不见得能说几句话。
“我过得当然也很好。”阮南月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给他看:“这些都是我去过的地方。”
顾言真把照片一张张翻过,里面是各个时期阮南月的照片。有她自己的单人照,也有和其他人各色人种的合照。
有时候是在北地极光,有时候在原始丛林,有时候又在漫天黄沙的古代遗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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