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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谢归也不是王子啊……好吧,谢归可比那位脸盲的王子厉害多了,他拥有他自己的世界,他顺遂自由,有傲气,我行我素,基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出生就拥有比大部分人要高级的通行证,可以去往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如果不想让别人联系到他,那就谁都不能找得到他,即使是作为女朋友的李昭。
    他俩在一起,像一场设定不合逻辑的闯关游戏。
    不要太干涉对方的私人空间,这是昭昭给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
    她几乎没有真正进入过谢归的圈子,谢归也从不主动带她进去,他们在一起接近四年,她从没见过谢归的家人。
    不过还好,还好她不管玩什么游戏都喜欢打开easy mode,她不喜欢太复杂的事,现在看来这也是她的一个优点,不考虑太多似乎也是件好事。
    “你去济州岛吗?”陆廷深忽然问昭昭。
    “我去济州岛干嘛。”昭昭回得理所当然。
    “找谢归啊。”陆廷深也接得理所当然。
    昭昭低头刷了会儿朋友圈,给几个晒房的业主点了赞,“我又不像你们,能说走就走,贫苦的工人阶级还要靠上班养活自己呢。”
    她侧过脸短暂又幽深地瞥了陆廷深一眼,“不干活就没饭吃,这种感觉你这辈子都不会懂吧。”
    陆廷深没有立刻接话,脚下刹车忽然猛力踩下,车子急停,昭昭差点勒死在安全带下,她快要爆粗口了,陆廷深却痞里痞气地两只胳膊撑着方向盘,偏头看着她,嘴角轻扬起。
    “看来是真的吵架了。”
    他再次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怎么样姐姐,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和谢归分了,小爷随时候着。”
    这话放在别的女孩身上,配上陆廷深那双深情至死的桃花眼,说不定真的早就脸红心跳了,但昭昭已经习惯了陆廷深这幅见人就撩的德行了,于是拿出手机摁住语音键,递到他面前,“可以,你对着电话再讲一遍,我就考虑考虑。”
    陆廷深唇角向下耷了耷,又耸耸肩转回头去,慢悠悠起步点火,嘴角挂着满是调侃意味的邪笑,“被谢归教得越来越没劲了昭昭,小爷还是喜欢以前你一逗就脸红的样子。”
    “嗯嗯,我也喜欢你刚出生还不会说话的样子。”昭昭如是说。
    陆廷深真就安静了会儿,片刻后车子转了个大弯,路上风景逐渐向城市靠拢,楼更高路更宽,车流涌动,陆廷深望着前头,忽然说:“说真的,谢归对你真的挺认真的,吵架了还挂着你,还动用了小爷来接你,就凭这点,也能看得出来他挺在意你。”
    昭昭回他:“说真的,陆廷深你是不真有病,前一秒挖人墙脚,后一秒替他说话,这也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习惯?”
    陆廷深扯了扯嘴角,车子里躁动的摇滚乐一直没停过,他咧咧嘴偏头又冲昭昭挑了挑眉,“我收回刚才的话,谢归不是啥好东西,还是跟了小爷吧。”
    “滚呐。”昭昭看也没看他,托腮望着窗外。
    南延这一整个冬天都没下过雪,不知道过年的时候能不能下得下来。
    老郑说过,再大的事,只要雪化了,就过去了。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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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有红包。
    第17章 担心
    南延市九院, 裴仅报道的第一天。
    这是裴仅拒绝了几所京沪三甲公立橄榄枝后的选择,南延市九院虽然在当地综合排名遥遥领先,但毕竟比不上北上广发展来得远。
    裴仅的导师得知后十分为他惋惜, 同他聊了几次, 说理解他想要回自己国家的想法, 但医生这个职业的发展,起点比能力重要,至少要选个国际排名靠前的医院。
    裴仅只微微笑说,对于成为医生这件事, 他的初心并不是要站得有多高。
    六十多岁的金发老头听完羞愧不已, 当即为他写了一封长长的推荐信。
    收到业内声名显赫教授的推荐信,九院颇有些受宠若惊, 于是从薪资到职称上, 都给出了最高的诚意。
    但全市专业排名第一的心内科还是太忙了, 裴仅来到后只来得及参加了个极其简短的欢迎会议, 就被拉着各种熟悉科室器材顺便查了一圈房。
    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手机里停着一个未接电话, 还有几条一直未读的消息。
    他婉拒了同事的欢迎团建,打上车, 电话拨了回去。
    “国内时间7点19分……不错,还不算晚, 我还以为你要到凌晨才有空搭理我。看来国内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卷。”电话另一端的女人轻声调侃,语调成熟利落,只从声音就能听出来是个行事干练强势的人。
    裴仅将窗户摇下, 景色在窗外不停后退, 他五年未见的城市, 如今变化颇多,盖起了许多新的楼,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本该觉得熟悉,一切却十分陌生。
    他语气仍旧平淡,“少看那些没有实据的新闻。”
    女人笑了两声,问了几句他医院的事,忽然话锋一转,“见到小昭昭了?”
    裴仅视线停在一个经过的寺庙塔上,他记得传闻这个寺庙求姻缘很灵,昭昭曾带他去过好几次。
    车子在顺畅的道路上飞驰而过,他收回视线,声音发沉,“嗯”了声说是。
    “什么时候带她来见我。”女人说。
    裴仅拧了拧眉心,说:“尽快。”
    另一边,齐氤哼笑出声,“尽快?你要当小三啊。真是出息了裴仅。”
    齐氤正是当初从昭昭家里把裴仅接走的,裴仅的小姨。
    齐家两个女儿,大女儿聪明听话,小女儿叛逆倔强,小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大女儿又乖巧又漂亮,长大一定好命。
    谁知道世事无常,齐家两个老人相继离开后,大女儿嫁了个抢劫犯,自己又生了场病没了,不被看好的小女儿自己一路打工赚钱上学,又贷了款出国留学,混得风生水起不说,甚至还回来接手了姐姐的遗孤。
    裴仅跟着齐氤去了英国,后来随她工作调动回国待了几年,齐氤在裴仅高三的那年又收到公司派遣回欧洲,当时齐氤问过裴仅要不要和她一起走,裴仅拒绝了。
    不过几年后,他还是主动找到齐氤,让她帮忙办了手续去了欧洲。
    齐氤当下没有多问,私下查了查才知道和当年的小女孩有关系。
    裴家出情种,爹妈都是把爱情当命的人,生出来的只能更胜一筹。
    从裴仅说毕业要回国齐氤就猜到因为谁了,多查了几下也就知道了昭昭现在的情况,她等着看自己这嘴硬的外甥说什么,没想到果然和她猜得差不多。
    人家都过上新生活了,他还以为别人站在他画的那个圈里呢。
    裴仅不需要多加思考,就知道齐氤调查过国内的事情了,他沉默了阵子,说:“那个人不适合她。”
    “不适合?”齐氤又笑了,“不适合人家能在一起四年。我记得你和小昭昭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四年吧。要不是你当初非得傲娇嘴硬,说不定还能在时长上占点优势,现在天时地利都在人家那里,你说你能占点什么。”
    车里空调开着旺盛的热风,隔着前排座椅,呼啸着扑到他脸上,裴仅内心一阵烦躁,把窗户开了道缝。
    “我会处理的。”他说。
    “fine,surprise me.”齐氤抬了抬眉。
    电话一直没挂断,齐氤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大概是在边打电话边工作。
    齐氤是十足的工作狂,裴仅从未见过比齐氤更热爱工作的人,她不结婚不生孩子,把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在了工作上,仿佛有无限的精力。
    片刻后,裴仅开口:“小姨,你觉得……”
    话没说完,他又自己打断,“算了。”
    打字的声音停了下来,齐氤的声音由远及近,通过上万公里的距离传过来:“裴仅,人活这一辈子,很多事情不用考虑那么多,别让自己后悔就行。”
    裴仅没再接这句话,只是说:“包这两天到,注意电话。”
    电话挂断,车子刚好停在小区门口,司机问需不需要送他进小区,裴仅犹豫了一下,说不需要,付了钱,下车步行开始往小区里走。
    还是齐氤当年在南延买的房子,很多年不回来住,他回国前让人提前打扫了一遍,房子里的东西依旧原样,小区里却有许多设施都翻新了。
    楼与楼之间被风夹道呼啸,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南延这种往骨头缝里吹的湿冷了,他绕着小区多走了半圈,混乱的思绪随着逐渐冰冷的身体慢慢清醒。
    再次回到楼下的时候,拿出手机,他打开那条一直未读的消息回复了过去。
    [好,周末见。]
    -
    年关将近,工作室的几个项目都在收尾,昭昭从进办公室被呼拥着分完了礼物以后,脚下手上就没再闲下来过。
    再次回到朝九晚九的社畜生活中,在欧洲每天望着雪山碧海发呆的日子仿佛像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只不过这场梦,有人还有下半场。
    每天挂着眼袋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昭昭都能刷到谢归带着定位的朋友圈,蓝天、大海、泳池、美女……济州岛的每个角落好像都被他拍了个遍。
    谢归过得像个自由的单身人士,如果不是陆廷深每天雷打不动的报道,昭昭都要怀疑谢归女友的身份是不是其实是她自己的臆想。
    周六昭昭加班,晚上她以为不会再见到陆廷深了的时候,一下楼又在楼底下见到了打扮得像个妖艳痴汉一样,站在同他一样招摇过市玛莎拉蒂旁边的陆廷深。
    以前这活都是谢归干的,而且他也不是每天都来,现在陆廷深顶替了他的工作,却还要比他做得更好。
    怎么着,她是不是该表扬一下陆廷深的敬业。
    不过陆廷深真的挺神经的,一边来接她,聊天的时候又一边时不时把话题扯到谢归身上。
    “谢归这小子还真过分,朋友圈发美女也不知道屏蔽你一下,没个自觉。”
    昭昭系着安全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陆廷深在旁边浑不正经地叨叨。
    “不过那几个网红我都认识,打听过了,背后都有主,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陆廷深单手搭着方向盘,动作拽得不行。
    “就算是那几个女的动什么心思也没事,咱们谢少什么样的没见过啊。再说要真有什么心思,哪有发出来被你看到的机会。”
    昭昭加了一天的班,满脑子都是房子的动线和开间,恨不得一巴掌过去把耳边聒噪的源头拍出车外。
    她扶额闭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担心他了,我现在只担心明天业主的验收不要出问题。”
    陆廷深啧了两声,探身看向她,“这都不担心?姐姐我是该说你好宽的心呢,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谢归到底有没有干坏事啊。”
    昭昭不想回他这么无聊的问题,于是继续闭眼装死。
    陆廷深继续发难,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吊儿郎当挑眉问:“或者是另外一种可能,你心里有别人了?和我说说,到底是哪位大罗神仙竟然打败了咱们风流倜傥的谢少和风华绝代的陆少我本人?”
    昭昭想递他本成语字典教教他不要什么词都往自己脑袋上揽,不过想想,陆廷深这个臭屁自恋的样子,也许真的可以媲美唯一可称之为风华绝代的石榴姐其人。
    脑补出陆廷深化着浓妆搔首弄姿的样子,昭昭忍不住噗嗤笑了。
    陆廷深“嘶”了一声,“不是吧?真有别人了?看不出来啊姐姐,你竟然是脚踏两条船的这种人。”虽然话里明显带着侃意,但陆廷深趁着红绿灯盯着她看的样子还是让昭昭觉得自己被盖上屎盆子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斜陆廷深一眼,昭昭说:“那又怎么样,谁说只准你们男人做坏事,我只是犯了你们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陆廷深究极认真地盯着昭昭的神情看,直到绿灯开启,后车喇叭提醒了好几遍,才收回视线,松刹车启动。
    “也挺好,该给谢归个教训,谁让他伤了那么多少女的心。走,就冲你为万千少女报了仇,小爷今晚请你吃顿大餐。”
    陆廷深口中的大餐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餐,如果不提人均消费来形容这个餐厅,昭昭称之为,可以作为死前愿望清单的地方。
    陆廷深人是花哨了点,但对谁都是出手大方,昭昭短暂接触过几个和他约会过的女孩,没有一个对他评价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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