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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儿:“小孩可不敢偷吃。”
    话音落下,小薇从外面进来, 满脸通红。喜儿奇怪,想问她怎么了, 人一溜烟钻进东屋里。喜儿低声问有为:“你姐怎么了?”
    有为:“谁知道。”
    青雀试探道:“小薇姐姐要嫁人了吗?”
    喜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但不是很清楚,“我出去看看。等我来再切!”
    有为不禁嘀咕:“舅母把我当什么人了。”
    喜儿白了他一眼才往外走。到门外看到二郎在大门一侧柿树底下坐着,喜儿移到他身边。二郎回头看到是她,欠身让出板凳。喜儿接过坐下,二郎问:“瓜呢?没熟?”
    “在水里冰着。才吃过饭吃什么瓜。”喜儿扭头低声问:“小薇怎么啦?”
    二郎失笑:“我就猜到你得好奇。”
    喜儿故意问:“你知道啊?”
    “故意激我呢?”二郎嘴上这样说,却没让她等太久,“我们去年聊过的俩人今年都回来了。”
    喜儿疑惑不解:“哪俩?”想起小薇先前的样子,喜儿瞬间明了,“那俩男子啊?”
    二郎点头:“服兵役那个三月回来的,另一个上个月回来的,说是他弟也成亲了,他爹娘终于想到他二十五六了。”
    喜儿:“另一个多大?”
    “不是比小薇小一岁就是跟她同岁。”
    喜儿朝对面树下看去,都是清河村的人。一定是他们聊到小薇婚事,问小薇钟意哪个把人问羞了:“姐姐好像更满意那个在外多年的欸。”
    二郎点头:“姐夫比姐姐大近十岁,对姐姐极好,她固执地认为大几岁体贴。”说到此不禁轻笑一声,“梁秀才比小薇大四五岁,还不是小薇伺候他。”
    喜儿瞥一眼二郎,欲言又止。
    二郎:“摸着良心说啊。”
    喜儿说不出口,只因这两年两人的衣物鞋袜几乎都是二郎洗的,喜儿负责打水。沈伊人叫他教喜儿洗衣,二郎说她手劲大,好好的衣服都被她搓烂了。
    小薇要帮他洗,二郎数落她,哪有外甥女帮舅舅舅母洗衣的。
    好心没好报。小薇嘀咕,我也是闲的!
    “我相公最好!”
    二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差点被口水呛着。因为不习惯,脸微热:“……小点声!”
    喜儿点头:“晚上说!”
    “咳!”二郎别过脸,缓口气,“你还是别说了。”
    喜儿:“你呢?”
    二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喜儿问他怎么想的:“如果小薇嫁过去,没有公婆的日子不好过,孩子出生时姐姐过去,农忙时节也可以过去帮忙,可平日里得她自己带。她相公会洗衣会做饭,也不一定日日得闲。地里的活总需要人干。”
    喜儿不由得想到自己,也没有公婆:“真会为你外甥女着想。”
    二郎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禁哑然失笑:“我无父无母,可我有钱。我可以请两个婆子两个丫鬟伺候你到孩子三岁。”
    喜儿扭头,男人的嘴,真是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又不想知道我怎么想的了?”二郎问。
    喜儿起身:“不用说,我知道。”
    二郎拉住她的手臂把人安坐在板凳上:“知道什么?”
    “要是钟意服兵役回来的那个就叫小薇相公入赘,她要是钟意另一个,就把她嫁过去。”喜儿转过头,“对吗?”
    二郎:“我的妻,最聪慧。”
    喜儿被夸的不甚好意思:“要你说!”
    二郎认真道:“此事我和姐姐怎么想的没用,最终还得看小薇是想嫁出去还是想留村里。”
    “那个傻子肯定想嫁出去。”喜儿一副不用问的样子道。
    二郎不置可否。
    喜儿:“不信啊?”
    “早两年有可能。这两年不好说。”
    喜儿心说我怎么没看出来:“因为高明和青雀吗?”
    二郎微微摇头:“房子盖好了。姐夫说过,后面五间正房大院给她。咱们住的七间以后留给有为。过十来年有为大了,我们在村里给姐夫的两亩荒地上盖一处留咱们跟姐夫住。姐夫问过村正,挨着果园北边的两亩荒地给谁就归谁。村里谁家人多地不够种就去西头开荒,那边还有很多地,就是离河远,地也不存水,头几年只能种高粱大豆或耐旱的蔬果。”
    喜儿:“五间房子瞧着就宽敞。住两个人说话都有回音。是我我也舍不得。”
    二郎想说,你什么都舍不得。
    “所以很有可能选那个跟她年龄相仿的。”二郎腿麻,忍不住起来缓缓。
    有为跑出来,一看他舅也在,慌忙把嘴边的话咽回去,给喜儿使眼色。
    二郎板起脸:“鬼鬼祟祟的,什么事不能叫我知道?”
    “舅母,该有一炷香了。”有为言外之意,冰瓜该好了。
    二郎伸手,喜儿借着他的手起来。有为下意识问:“舅舅干嘛?”
    “那些瓜还是我拎水浇的。”二郎瞪一眼外甥,“拿刀去!”
    几个少年早准备好了,金宝拿刀,高明和青雀抬饭桌,有为搬凳子,因为堂屋只有两扇门闷热,不如棚下凉爽。
    有为进院就朝门东边瞅:“舅母,看我们收拾的。”
    二郎看过去:“为了口吃的,人都勤快了。”
    有为不敢顶嘴,权当没听见。
    喜儿把盆里的瓜捞出来,随手拉个绳上晾晒的抹布擦掉水。托着西瓜到棚下,有为紧张地伸出双手:“慢点,轻点放啊。”
    二郎朝他后脑勺一巴掌:“出息!”
    有为移到高明身边,离他舅远远的。
    喜儿:“有为,有没有想过这瓜一会儿得切?”
    “掉地上还能吃吗?”有为不怕瓜烂,怕瓜烂在地上。
    喜儿拿起大刀:“那你祈祷这个瓜是熟的吧。”
    有为抬手捂住眼睛——不敢看!
    二郎示意喜儿切吧。
    喜儿也没卖关子,先切两头,因为切少了,看不见红壤。青雀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有为慌忙松手:“哪儿坏了?吓我!”
    金宝:“喜儿奶说熟透的瓜里头是红色的。你看。”
    有为的小脸瞬间变得跟瓜皮有一比。二郎见状不禁想笑。有为顾不上尊卑,没好气问:“好笑?”
    二郎:“你舅母还没切开,急什么?”
    话音落下,喜儿手里的刀移到瓜中间,轻轻放下去,咔嚓一声,除了喜儿,四小一大皆吓一跳。
    大刀切下去,西瓜一分为二,露出红红的瓤和黑如墨的籽。
    有为惊呼:“熟了?”
    喜儿不急着切开,指着瓜问:“你们猜哪儿最甜最好吃?”
    金宝指着皮瓤处,青雀指着最里面:“我吃过西域的甜瓜,最里面最甜。”
    喜儿用刀从中间挖一块递给二郎。二郎吃一半,另一半送到喜儿嘴边。四个少年同时捂眼。二郎擦擦手,一人给一下:“作怪!”
    有为放下手就问:“舅母,甜吗?”
    喜儿先切出四分之一,每人切一节手指那么宽,方便他们啃:“甜吗?”
    高明不禁说:“甜的不像瓜!”
    青雀接道:“还不是齁甜。婶,太好吃了。我想叫母亲尝尝。”
    喜儿:“七月中回长安的话应该还有。再晚就算还有吃了也伤身。”
    只顾吃瓜的金宝抬头问一句:“为什么?”
    二郎大概猜到了,因为早两年他姐和喜儿没少提醒他:“天凉吃凉的伤身体。”
    喜儿对高明和青雀道:“你母亲身体不是很好。”
    兄弟二人互相看看,决定三伏天一过就返京。帝后二人以为二郎又骂又训他俩,以至于他俩那么着急回来。
    今年来接他俩的人依然是长孙无忌和禁卫。先在安阳城外安营扎寨,翌日清晨,长孙无忌带着心腹前往清河村。
    考虑到每回喜儿都给高明准备很多东西,长孙无忌和心腹各驾一辆马车。长孙无忌庆幸他“多此一举”,否则装不下,因为单单大西瓜就有八个。
    外甥过于吝啬,长孙无忌到了长安见到皇后妹妹才问有没有他的。皇后给兄长两个,请他回去分给长孙家的人。
    皇后想令人往天子处送一半。青雀拦住,名曰瓜凉吃多了伤肚,给父皇一个。
    好巧不巧被思念儿子急匆匆赶过来的皇帝听个正着。皇帝好气又好笑地踏进来:“又是什么稀罕的瓜果?”看清楚大瓜,惊呼,“这么大?”
    皇后叫宫人把庶子庶女叫过来,因为瓜实在太大,她和皇帝以及三个儿女吃不完。幼子太小不能吃。
    皇后听到脚步声才叫宫人切瓜,青雀过去指点,“先切两头,可以放稳,不会掉在地上。”随即又叫宫人切薄,好啃。
    皇帝揉揉额角提醒儿子可以令宫人把瓜皮切掉。青雀摇头:“拿着瓜皮吃吃得快。”
    皇后问:“可以多吃一块吗?”
    高明点头。
    帝后相视无语。
    就在皇家一众忙着吃瓜之际,小薇决定跟舅母进城卖鸡蛋,顺便看看未来相公是黑是白——韩得明的母亲很会安排,叫他们先后错开找喜儿买鸡蛋。
    第95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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