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想去拉他。
没想到人这么重,他费了好大力,最后还是谢鑫昊自己撑着手臂坐起来的。
“没事吧?”
何嘉蹲到他身边仔细检查,幸好只发现两只手臂上有碎石擦出来的几处伤口。
“心脏呢,心脏有没有不舒服?还有脑袋,头晕吗?”他语速又急又快,显然是急狠了。
谢鑫昊头一次不嫌人问东问西的烦,他轻笑了一声,把手撑在何嘉肩膀上站起来,收手之前还在人头上揉了一把。
“放心吧,都没有。”
片刻间周围就围上来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真是见鬼,谢鑫昊又觉得聒噪了,说了没有把人全都打发走。
只有祁禹还留在原地没动,盯着他的手臂面带忧色。
“……阿昊,你真的没事吧?”
何嘉步伐一顿。
谢鑫昊又想骂娘,“真的没事,祁、禹。”他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像是故意提醒人叫他全名。
祁禹听出来了,虽然被噎的一梗,但还是比较关心他的伤口。
“赶快回去处理一下吧。”
回到套房,何嘉争分夺秒地抱着医药箱坐到谢鑫昊对面,简单的伤口处理他还是会的,拿了酒精碘伏就准备消毒。
“我来吧。”祁禹在这时突然出声。
他本身就是学医的,处理起来肯定要更专业些,说着就要接过何嘉手里的箱子。
“不用了。”谢鑫昊说,却没看祁禹,反而和何嘉对上视线,暗示性地挑了挑眉。
何嘉会意,握着碘伏没松手,“还是我来吧。”
祁禹没再坚持,站在一旁,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高中时就认识谢鑫昊,两人是同班同学,因为共同好友季泽远的关系,一直以朋友身份相处。但在一年前,祁禹向谢鑫昊告了白。
他还记得,那天正好是季泽远出国的日子。
加上齐越,高中时他们四人经常玩在一起,可后来,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他们几个当中原本唯一的直男,季泽远,始料未及地向家里出了柜。
季父勃然大怒,以雷霆之势将季泽远送出了国。
祁禹思绪飘远了,看着眼前悉心替谢鑫昊上药的何嘉,又想到,这么多年来,谢鑫昊对待所有情人都如出一辙。
但不可否认,还是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
玩咖之所以被称为玩咖,是因为他们玩的是真心,能随时让你产生正在被爱着的错觉。
祁禹承认今天来是抱着复合的心思,但他没想到谢鑫昊会带人来,更没想到他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祁禹甩了医药箱,头也不回地负气离开。
何嘉涂碘伏的动作轻柔,谢鑫昊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其实本来也就一点微不足道的擦伤,只是何嘉坚持要上药。
何嘉下意识地扶住胳膊吹了一下,谢鑫昊笑了声,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把我当小孩儿呢?”
何嘉脸上腾起热气,正要收回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却被人一把攥住。
谢鑫昊递了个眼神给站在一旁的齐越。
“咳,”齐越干咳了一声,“里面太闷了,走吧,我们出去再溜一圈。”
众人也心领神会,纷纷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祁禹是我前男友。”谢鑫昊说。
这话说的属实是有几分突然,何嘉抬眼看他,惊讶于他的直接。
“嗯,我猜到了。”
谢鑫昊挑眉,见他没有再问的意思便自己说了,“没什么想问的?”
何嘉又嗯了一声。
“嗯?”谢鑫昊重复了一遍。
确实没什么好问的,且不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是现男友,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资格过问。
但既然谢鑫昊都这么问了,何嘉心念一动,起了蓄意捉弄的心思:“嗯,放心吧,我会继续追你的。”
谢鑫昊笑出声,感觉像被拿捏了,但却并不反感。
于是他也装模作样地回:“嗯,那你继续努力吧。”
“好的。”何嘉语调甚至都没有起伏。
晚上一群人直接在帐篷外支了烧烤架,旁边早备好了一排新鲜食材。
吉宇上手就烤焦了一个羊腿,何嘉实在看不过去,从他手中接过剩余的几串。
“可以啊何嘉,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吉宇瞬间被手中的羊腿俘获了,“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会!”
这话不假,从之前的相处中他就感受到了何嘉的可靠,暗暗为自己笼络来一个人才而沾沾自喜,却不曾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这羊腿烤的喷香,鲜嫩中还带点焦香,再撒上辣椒面和孜然,味道别提有多美了。
何嘉给每个人都烤了一只,给谢鑫昊的那只特意没放辣椒。
那天医生的交待他有听到几句,也上网搜了,上面说饮食要尽量清淡。
都啃上羊腿了,虽然油腻不可避免,但辛辣好歹可以抢救一下。
缪露上前来帮忙,“今天上午谢了,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得摔。”
“没事的,”何嘉开了个玩笑,“你这细皮嫩肉的肯定不禁摔。”
缪露扫了他一眼,心想咱俩比起来到底谁更细皮嫩肉,但没说出来,也跟着开玩笑:“那你是说谢鑫昊皮糙肉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