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说:“这我记得,这又算得了什么?身边哪个兄弟情绪上头都敢与人火、拼,顶多算他有点血性。
可现在恢复正常,怕他见着血腿软。”
当时在时潭刚刚晕倒时,他们已在现场。
只是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制止,几人也不觉得顾尘有错。
他是商人,做事得讲究方法。
不能只有好心。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顾尘摇头:“他情绪上头,可刀刀避开致命部位,专挑又疼又血厚的地方下手。”
瘦子经顾尘这么一提醒,也回过味了,说:“哟嘿,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可以。”
胖子在一旁丈二摸不着头脑,说:“你们打什么哑谜?我还没明白呢。”
瘦子不愿意理他:“不明白就多琢磨琢磨,你个猪脑子,整天就只知道吃、打架、网恋,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胖瘦二人又开始每日掐架,吵吵嚷嚷地引得过路人奇异的眼神。
顾尘二指捻烟,鼻间轻嗅,眼中闪过一道暗茫。
能够在大脑充血时仍然保持一定的冷静,时白不是普通人。
有趣。
花开两表,各表一枝。
时白只告诉父亲要出去一趟,晚上早点休息。
时潭也不多问,心疼他来回跑,叫他晚上不要过来了,这边有护工照顾。
时白没答应,嘱咐父亲不要看太久电视,得到时潭敷衍的回答后也没多唠叨。
“走吧。”时白掩上房门,对外面的几人说。
一行人坐上加长版的林肯,时白没有任何的局促,神态自若地与顾尘并排而坐。
顾尘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全程闭目养神。
胖子上车后就抱着手机玩,瘦子骂他:“你又网恋啊,别拿大哥的照片骗人女孩,缺不缺德。”
时白静静听着,觉得几人相处挺有意思。
偷瞄一眼顾尘安然的神情,时白收回视线。
顾尘对手下挺宽容,被偷拿照片网恋也不管。
刚感叹完,见顾尘眼睛都没睁开,薄唇倾吐出冰冷的话语:“罚你一个月的工资,瘦子,不准你接济他。”
闻言,胖子蔫头耷脑,闷闷地应声。
瘦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偷笑。
时白嘴角微抿,露出浅淡的笑意。
不愧是领导,精准打击要害。
医院距离审讯室不远,车子行驶十来分钟后,停在一个金碧辉煌的会所旁。
会所边的黑衣墨镜男早早静候在门边,见加长林肯停下后当即打开门。
几人下车,时白落在最后,屈身出来后一抬头。
原著里赫赫有名的‘兰海会所’出现在眼前。
正值傍晚,会所的生意正红火,进出的客人们衣着时髦、夸张,顾尘等人身着西装也颇显高档,像是视察工作的领导。
只有时白,简单休闲的外衣加水洗蓝牛仔裤,脚踩球鞋,清纯男大的打扮与这欲望之地格格不入,像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极不协调。
好在时白稳得住,跟在顾尘等人后面,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为会所注入一股清新的力量。
面对周围人好奇、跃跃欲试的目光,时白目不斜视,全程紧跟顾尘身后。
会所极尽豪奢,入目所见的全是各色高档制品,波斯手工制作的地毯铺设在每个角落,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插在角落的花瓶中,名家绘制的画幅随处可见。
对于这一切,时白只淡淡打量了一眼,完全没有做出反应。
还不如超市的大米惹眼。
审讯室自不会设在会所普通地方,顾尘等人乘着电梯直到地下三楼,再穿过弯曲廊道。
四周应景地摆设出蜡烛,幽幽的火光左右摇曳,衬托出周围的环境愈发可怖。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停在了一处密闭的房间外。
胖子一改车上的憨厚,脸上肥肉颤抖中生出几分骇人的凶光,他上前掏出钥匙,‘咔哒’,门应声而开。
“啊!”一道熟悉的凄厉叫声顿时进入耳膜,“呜呜呜,我要出去,妈妈,呜呜呜。”
时白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瘦子看热闹未果,瘪瘪嘴跟在他后面。
出乎意料的是,所谓的审讯室并不阴森,相反,里面白炽灯光照得人脸上纤毫毕现。
似乎觉察到时白内心的想法,顾尘做在门口的椅子上,说:“我们可是正经公司。”
时白:……先看看被非法拘禁的黄毛吧!
室内没有人拷问,黄毛被绑在里面,跪在地上,似乎被这阵仗吓怕了,声嘶力竭地哭喊,在时白进来后立马膝行过来求饶。
他涕泗横流,说:“我错了,我自不量力招惹了您这座大佛,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时白皱了皱眉,避开黄毛的跪拜。
胖瘦二人走了进来,黄毛又连忙跪在他们面前,哐哐磕头,说:“我真的知错了,您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顾尘摆手,胖子上前按住他,喝声问:“说,你为什么要欺负那家人?”
黄毛脸被摁在沁凉的地上,像一条被甩在沙滩上的鱼。
他咳咳两声,说:“我说,我都说。我收了别人的钱,叫我去砸了那老头的摊子,事成之后给我一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