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清把关在鸡笼里的鸡放出来自己觅食,灰球还挺乖,见鸡崽出来也没上前扑腾,乖乖地围着宋闻清的脚转。村里的狗好养,他们吃什么灰球就吃什么。
他先吃好,嘱咐红着耳朵低头不敢和他对视的裴瑾容道:“你等会儿把碗洗了,我出门去做义诊。”
裴瑾容点头,见他要走,伸手扯他的衣角:“你、你先等会儿,我看看你的脖颈上有没有红痕。”说着假装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慌张。
昨日两人闹得凶,他怕在宋闻清脖子上留下痕迹。
宋闻清闻言,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裴瑾容昨晚太生疏了,他看着宋闻清脖子上的红斑,小声道:“阿闻,这里有一点。”
望向他湿漉漉的大眼睛,宋闻清轻笑出声:“没事,这个位置不明显。待会儿我出门时换一件长衫就可以。”
说换就换,宋闻清起身进了里屋,没好一会儿就出来了。今天要去义诊,他挑了件看起来像郎中一点的衣衫。穿着在裴瑾容面前转了一圈,问:“这件看起来如何?”
裴瑾容见红斑被彻底挡住了,说:“看起来很像京城里的医师。”
医师?
宋闻清觉得这个称呼新奇得很,这里村民一般都叫郎中,没想到在京城也有医师的说法。他也更确信了自己这个便宜相公是京城中的人。
得到裴瑾容的肯定,宋闻清收拾好就出门了。
因为义诊需要用到桌子和椅子,家里倒是有,只是有些重。他决定去找赵临他们借板车,把桌子和椅子拉过去再说。
他刚开始本来想着左右裴瑾容家就在村头,不如就在家门口摆算了。但后面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官道那边。
邻边几个村要是有些疑难杂症的也能找过来。
赵临倒是答应得很爽快,从柴房里把板车拉出来后笑着道:“闻哥儿这是打算自己去山上打猎?”
昨日他们几个糙汉子去李郎中那里按照宋闻清开的药方子抓药,李郎中那里缺了几味药,赵临便让几人把自己负责记下的说出来,让李郎中写。自己拿着药方子就火急火燎地往县城去了。
还好最后赶上,把药抓了回来煎下给陆回喝上。他自己也喝了碗,以防万一自己嘴里有小伤口。
当时忙着赶回来,县城郎中拿着他的药方子抓完药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晚上再去一趟。这一去他才知道这副药里面有几味药开得妙得很,县城郎中拉着他问开这副药之人是谁。怕好心做坏事,给宋闻清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赵临只说等他回来问问再做答复。
心里也对宋闻清再次改观,还好他也不同他们计较之前说的闲话。
宋闻清从他手中接过板车,说:“我待会儿要去官道那边义诊,拿板车过去拉桌子和椅子。”
赵临一听这话,连忙道:“这种小事我们兄弟几个来就行。”
怕宋闻清想多,他又说:“你放心,就当是报答昨日陆回的救命之恩。再说了,恐怕往后我们几个若是生病了还得找你看。”
对上赵临的视线,宋闻清点点头,看来他已经放下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
赵临笑着拍拍胸脯:“不麻烦。”说完朝里屋招呼,“哥几个,出来干活!”
没几分钟,之前一块儿打猎的几个人从赵临家灶房里伸出头来,把手上的碗放下:“来了来了。”
几个人还有点害羞地挠挠头:“闻哥儿,之前的事对不住了。”
宋闻清心眼也不小,摆摆手道:“没事,你们后来不也帮我把杨梅拿下山了。”
裴瑾容坐在院子里编竹筐,看宋闻清带着一行人进来,还没等他说话,宋闻清先出声解释:“我带他们来拿桌子和椅子。”
裴瑾容点点头,宋闻清便带着几人往里屋去。
赵临在知道宋闻清被迫嫁给裴瑾容时,心里对裴瑾容没什么好印象。加上之前村里人都说他性子冷得很,赵临下意识以为往后宋闻清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今日一瞧倒是觉得传言有误,裴瑾容一看见宋闻清,眼里都充满着温柔。
他身边趴着灰球,时不时摇摇尾巴。见宋闻清出来,撒欢地绕着他转。
没好一会儿,几人将宋闻清要用到的东西放好在板车上便往官道方向去了。
“临哥,瑾小郎真能装。”
宋闻清走得慢,他们几个人在前面,旁边一个汉子嘟囔道。
赵临不解,汉子继续说:“他刚才笑得让我瘆得慌。”汉子边说还边抖抖身子,“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说我爹去村长家,发现村长家有几个竹筐编得好。他打听好是谁做的后第二天就拉着我上门了,我和我爹就坐在旁边看他编,一早上就没蹦出几句话来。脸冷得能冻死个人。”
“还有刚刚你们进去搬桌子,我和浩言在外面守板车,他瞧我和浩言的眼神,和看闻哥儿完全不同。”汉子拍拍身边的人,“不信你问浩言。”
赵临闻言,转头看陈浩言。
陈浩言先是看了眼宋闻清与他们的距离,见离得远才说:“嗯,确实像是两个人。”
“那你之前不早点说,让我以为闻哥儿嫁给裴瑾容得过苦日子。”赵临显然重点不在后面,他想到自己以前喝醉了在这帮兄弟面前胡言乱语,说什么宋闻清嫁给裴瑾容这个残废不如嫁给他,以后生活还能有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