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樆淑在心里面吐槽,终归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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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翟沄年一行三人都去了医院,为了看那个孩子。
“你说,她能信我吗,对我们不抵触吗?”可能是有了张瑜蕊排斥当时在场所有人,除了翟沄年她愿意亲近的先例,陈川快要到医院时也起了担心。
翟沄年倒是不怎么在意,也并不担心:“是啊,你说张瑜蕊怎么就只对我那么亲近呢?”
随后翟沄年便自问自答说:“因为那么多人里,我是唯一一个,注意到了她并不明显求助举动,并且明知危险也去救了她的人。”她转头看着陈川,问说:“那你呢,陈川?你救的她吗?”
景樆淑看着翟沄年,不知怎么就又想起来她左手上的伤——外界传出来翟沄年手落了旧伤也就是从那次就张瑜蕊开始的,不过景樆淑在那两年里一直有意无意避开有关翟沄年的消息,她相熟的几个人也是如此,所以直到r她们相逢才看出问题。
“其实,她既想方设法留下线索希望让你们找到她,那就是信我们的。”景樆淑在翟沄年说完话后都还又等了片刻才说了自己的想法。
翟沄年视线一动,终归也觉得景樆淑说到了自己想的另一个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但说不上是什么地方奇怪。
病房门开,女孩子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窗外,突然被开门声惊扰了发呆,甚至稍微抖了一下。
翟沄年她们脚步极轻,也很慢,似乎生怕再惊扰了这个女孩。
“你们,是谁?”她怯生生地问陈川——她记得是就自己的人里有他。
翟沄年和景樆淑都掩藏起了自己一贯的表情和气场,也或许只是眼神的转变吧,让她们整个都散发着温柔气。
——陈川只觉得很假,很能装也很会装样子,当然他不敢说,悄悄嘀咕都不敢,因为她们听力都很好。
整场问话都很顺利,那个女孩子心里素质过于好了,记得自己被掳走时的细节,记得走过的路,记得对方的特征……
虽然都不多,但挺有用的。
也是直到此事问话翟沄年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些隐隐约约的不好感觉是为何而来的——过于冷静,也是异样。
翟沄年皱眉,她看了一眼景樆淑,神色凝重。她侧对着那个女孩子,所以她并没有看见翟沄年的表情,可景樆淑却是很清楚。
景樆淑也觉得奇怪,这下和翟沄年的无声交流便是又坐实了几分猜测。景樆淑毕竟要正视那个受害人兼证人,所以面上倒是一分异样不露。
离开医院,他们三人看彼此的眼神里有了同样的意思。
是陈川先开的口:“你们也觉得奇怪了对吧?”
翟沄年和景樆淑几乎是同时点头,连幅度都近乎相同。
“太冷静了点。”景樆淑简要评价了一句就看向翟沄年等她的反应。
翟沄年知道他们的想法差不离,便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有亲属吗?”
“直系没有,有个叔父吧,但不管她。”
翟沄年突然严肃了不少,赶紧问:“之前的人呢?”
“有,报案的就是亲属。”陈川也起了疑,回答得是确定的内容,但因为想着别的事答得也慢得多。
景樆淑明白了翟沄年的疑惑,她接过了陈川的回答:“宿安和定目标时都不看人的?”
“这么算下来……”陈川回想着两次案子的情况,确实觉得有些问题,“按理来说,他会是故意的,毕竟……一次全是孤儿,虽然是借了所谓孤儿院的名头吧。这一次就全部都是家庭关系正常的十多岁孩子,可又要混进来一个这无父无母的。”
“如果我是他,那么我的用意就应该是……引起轰动和不安,至于这样一个女孩,故意让她走,能不能救活,能不能让我们离他更进一步,那随缘。就算不成,也可以增加你们的压力,心态也会收到些许影响,而我要是想,我还可以有下一个目标,要不要投给你们消息,全看我心情。毕竟,无力感,或者是追着我走,都挺有意思。”
景樆淑听翟沄年说着,就是有点不是滋味,可能是因为翟沄年揣测动机的方式是用了亲自带入;也或许是因为翟沄年考虑的……的确,设想一下倒真是挺恶心人的做法。
陈川听了,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一种更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想法:“那如果,这个小姑娘是同谋呢?”
翟沄年觉得不无可能,毕竟这种事,跟他们遇到的某些事比起来也算是小巫见大巫,她顺着想了一下道:“那他……手伸得挺长的,倒不怕我们带人回来救不活,平白损了个人?”
“她不重要呢?”景樆淑紧跟着就反问翟沄年。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精神内耗,且按照她说的查一查好了。”
回去,来传消息的是危进。
“哎呦稀客翟大组长。”危进隔着大远就看见翟沄年了,声音听着不算低落。
翟沄年回头,应得也算轻松:“这么个轻松调子,你最好是有好消息。”
“那必须的,我说我们翟大组长就是我们的福星是吧,这一来就有消息了。”危进一边贫嘴,一边快步走过来。
这一走过来吧就看见翟沄年旁边还有个人,而且这个还怎么看怎么熟悉,越看越觉得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