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确实累得很了,她咬了咬赵攸的唇角,这才起身去见那妇人。
寺庙中甚是荒芜,僧人引着她往偏僻之地走去,一路上皆是荒芜之色,与方入山的葱郁之色甚是不同。
路过一片满是落叶的林子,再走片刻才看到几间屋舍,僧人止步,道:“前处是禁地,夫人自己去的好。”
温沭颔首,自己去推开门,那里有几名妇人在聊天,见到她后便行礼,主动给她带路。
往里走可闻一股檀香味,屋内设一佛堂,温沭止步于门外,看着那抹背影,她忽而生起胆怯之心,近人情怯。
她鼓足勇气往里走去,妇人终是没有回头,她忽而泪流满面,到口的话如何都说不出来了。不知站了多久,她后退两步。
那位妇人静静敲着木鱼,声声入温沭的耳,她盲目地往后退去,或许不该过来的,前世里她大概也是这般过了余生。
她对温轶而言失去了最后的棋子作用,是死是生,温轶都不会再观,她何必来叨扰,不如还她安静的天地。
她若踏出寺庙,知晓云家因她而灭门,必是一番痛心彻骨,不如不知的好。
温沭走走停停,最终都没有敢进去,转身落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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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醒来的时候,温沭回来了,她坐与榻沿,垂眸看着赵攸。一见她睁眼便笑道:“可睡好了,我们回宫吧,时辰不早了。”
“不去见那位妇人了吗?”赵攸惊得爬起来,看了眼外面的时辰,恼恨道:“你怎么不叫我呢?”
她这么一慌,反失去了帝王的威仪,像做错事情的孩子,手足无措。温沭寂寞许久的心被填满,捏了捏她的脸:“我已去过了,并非我母亲,想必她早已不在了,回宫吧。”
闻言,赵攸安静下来,自己在一侧摸到自己的衣裳穿好,一觉后顿觉精神很好。她给自己整理衣袍的时候,不忘安慰温沭:“你也莫要伤心,我们再找。”
温沭走过去,给她戴好玉冠,主动埋首在她颈侧,揽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动了,道:“赵攸,我们不找了,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执念,放弃吧。”
赵攸不知她为何就放弃了,略显可惜道:“你想她,我们就接着找,阿沭,我是皇帝,肯定会帮你找到的。”
“心中执念罢了,我们回宫。”温沭从她怀中退了出来,眸色带着释然,赵攸长长呼出一口气,笑说:“还是听你的,不找便不找了。”
这么多年,赵攸做事还是喜欢照着温沭的心思,不会违背她。温沭微凝的眉心舒展,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亲,揶揄道:“你说听我的,那我说我们不去浴池,你可听呢?”
话题突转,让赵攸措手不及,唇角上一片柔软,她心中也是欢欣,只是这句话让她觉得不好,便道:“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不能耍赖。”
说到这话,温沭就不亲她了,松开她,越过她往外走去。
赵攸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里好似还有温沭的温度,她呆了呆,门口处的温沭不耐,道:“你怎地还不走?”
赵攸反射性开口道:“去哪里?”
温沭无奈道:“浴池。”
赵攸一听,心中大喜,忙巴巴地跟着过去,牵着温沭的手下山。
☆、一百二十五
正月里立后,赵攸显得还是有些匆忙,好在所有的章程都走完了。
立后之后自然要回中宫,若秋等人盼了一年多终于将温沭盼了回去。温沭回中宫,顺带将赵景也带了过去。
满周岁的孩子围着华殿外的台阶打转,看着宫人时进时出,他便站在那里不肯走了。他如今会走路了,乳娘便看不住,只有哄着他早些回宫去睡。
今日立后,帝后哪里有时间顾及到他,还是早些回宫的好,春寒料峭,夜里容易冻着。
赵景这些时日夜里都是温沭哄着睡,今日一整日都未曾看到她,又换了陌生的环境,便待在门外不愿意走。乳娘抱着他,便瘪了瘪嘴,依旧巴巴地看着殿内。
若秋出来抱着他回殿,这时候帝后哪里有时间管他,不如早些睡觉的好。
次日清晨皇帝不上朝,想带着温沭出宫去玩,未曾出殿,赵景就跑了过来,抱着温沭的腿,仰起脑袋:“阿娘……”
两个字就再也听不见他说话了,牙牙学语,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赵攸头疼,早知道就不带他回来,真是麻烦精。他欲将孩子丢了,带着温沭出宫时,楚国使臣又来求见,为的还是灵祎公主一事,半年之期快要到了,他们恳请多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