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赤着脚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灿金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抬起头沐浴在光下。
姿态舒展带着难言的傲气和漠然,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是自己挣扎着爬上去的,要是需要人护才能活,他不知道哪天就消失在哪个角落了。
手机那边的骆婉柔说话越来越难听,带着急切的味道。
“林渡,你当初是我亲手送进去的!我能让骆炎娶你,就能让他抛弃你,你就是个玩意儿!最后什么都得不到,骆炎根本就,”
“骆夫人,”林渡冷性的声音打断的骆婉柔的话:“你是不是急了?”
昨天林渡和骆炎说了百合医院的事情,骆婉柔今天就迫切地威胁他让他透露骆炎的行踪,不仅让原公司和他解约,甚至亲自跳出来说是她做的,看他不回应,直接电话打过来,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气急败坏。
像是有什么不在她掌控范围内似的。
林渡慢悠悠道:“骆夫人,你是发现自己所以为的控制骆炎的手段都丧失了,所以急迫地要在我这里找存在感吗?”
他似叹息地加了一句:“所以,您是想让我证明什么?”
他话音还没落,对面恼羞成怒地挂断了电话。
看来骆炎那边已经有动作了,真快。
这样也好,早解决早安心。
林渡收起手机,洗漱换衣,下楼碰到了穿着睡衣从冰箱里拿水的骆炎。
“骆先生,早。”
骆炎看着他穿戴整齐的下来,挑眉问道:“准备去做什么?”
林渡拿起餐桌上的三明治:“去公司解约。”
骆炎凝眉:“解约?你的时间应该还没到。”
林渡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告知:“骆婉柔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解约估计有她的意思在,不过挺合我心意的。”
骆炎听到话后眼神暗了暗,如果是他的秘书在这里,很明显就能发现,骆炎动怒了。
他看了毫不在意喝牛奶的林渡一眼,心想,骆婉柔还是没长教训,手伸得这么长也不怕被剁。
走到餐桌旁边坐下,骆炎问道:“解约之后准备做什么?”
林渡咽下一口鸡蛋:“做直播,有机会演演戏,骆先生今天不去公司吗?”
骆炎轻笑一声:“林渡,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总叫我骆先生?我很老吗?”
林渡挺淡然地表示,骆炎年龄比他大又位高权重,他喊骆先生是出于尊敬。
原因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真正的他说不出口。
他是有私心的,林渡读大学的时候难得羡慕过一个同学,和他同寝室,那位同学姓陈,有个一直照顾他长大的叔叔,叔叔大陈同学八岁,开学时候专门过来请他们一寝室的人吃过饭,拜托他们照顾下陈同学。
席间,陈同学不喊叔叔,喊的是先生,带着信赖感和敬佩感,还有些亲昵,后来林渡得知,那位先生和陈同学没有血缘关系,刚成年时候因为家庭原因就接手了还初中的陈同学,两个人相依为命多年,互为牵绊。
这种情感,林渡当时是有些羡慕的,他现在喊骆炎,倒不是想和骆炎亲昵,只是骆炎帮过他多次,确实值得人信赖和敬佩,且以骆炎的地位,日常尊称先生也不为过,他心血来潮喊了第一次,觉得顺口,就这么叫了。
这个理由当然不能让骆炎知道,林渡强撑着表情吃完早餐,落荒似地跑出去。
骆炎看着因为慌乱被主人落下的钱包,轻轻勾起唇角,林渡这人看着冷,熟起来发现脸皮挺薄。
林渡出门了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了,不过手机支付年代,没带钱包也不是大事。
到了公司,按照电话里谈的解了约,林渡头也不回地出了公司,准备逛逛出去挑了一些等会儿直播要用的设备。
书中世界的直播事业已经兴起了,设备不少店都有卖,林渡本来准备亲自挑一挑,刚下车就被人认出来要签名。
他签了名,看到远处又有人注意到他,还直接拿出手机对准他拍摄,只得赶紧上车走了,定位到海城最出名的一家电子产品店,林渡戴好口罩和帽子下去直接订了最高端的设备。
店里人少,老板打游戏随便看了眼就收了钱,也没多注意他。
提着设备出来,发现店旁边有家花店,店面很小,花开的却很旺盛,林渡想了想,转了步子买了几支百合。
早上走得匆忙,忘了问骆炎家里不摆花是不是有什么忌讳,不过现在买几支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