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师傅!我是男的!”
电三轮的马达声特别响。
师傅大声喊:“听不到!你说啥,你男朋友怎么了!”
林渡:......
骆炎听到两人对话,低笑起来,林渡刚开始还有点无奈,停下来想了想,也觉得好笑。
“真远啊。”林渡看着凹凸不平石子小路两旁的荒田。
骆炎也看着外面,略带些回忆说:“这两边冬天比较荒,春天还是很美的,油菜花开满了。”
他看林渡冷,索性把林渡揽过,直接圈在怀里。
这么冷的天,骆炎还是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林渡手贴在羊毛毛衣上,还能感受到热度。
林渡感觉骆先生跟火炉一样,像是在燃烧,温度再低也不会熄灭。
不过这个火炉生人勿近,倒是便宜了他。
三轮车一路磕磕碰碰地到达了地点,骆炎下车给钱,林渡躲很远,生怕师傅再来一句小姑娘。
骆炎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拆穿,结了帐,多给了师傅几百块,大冷天谁都不容易。
揪了揪林渡帽子上的毛球:“走吧。”
林渡咳一声,一手夺过毛球,揣着热水袋和骆炎继续往里面走。
这边小路上的雪没有人清理,很深,林渡深一脚浅一脚。
他猜骆炎是想带他去看孤儿院。
他也确实想看看,看小小的骆炎生活环境是怎样的,是不是整天在小路上飞奔,小小一个,爬上窗台看外面。
“小时候的时候,这里的人对我的观感很复杂。”
骆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缓缓说起这些事:“我成绩太好,每年能去市里读书的就那么几个名额,我能去就会有个本地的孩子去不了。”
“不过,他们又天然喜欢成绩好的孩子,尽管我性格冷默带刺不讨喜,还是会有人给我塞小米糖糕。”
骆炎没有说的是,那些糖糕最后都进不了他的肚子,孤儿院里的小孩多,谁有了糖糕,都要被抢。
他那会儿个头不大,虽然有股狠劲,能打,也打不过一群人。
不过这些没必要和林渡讲。
他只想林渡开心。
果然,林渡听到有人给他塞糖糕,抿出一点笑意。
不知道绕了多少小巷子,到了有个巷子的转弯处,骆炎猛然拉住林渡,林渡回头,撞到骆炎的身上。
骆炎抱着他,低哑说:“我爱你。”
林渡手指紧紧抓住骆炎的大衣:“我知道,骆先生,我知道。”
骆炎一遍遍重复:“林渡,我爱你。”
“我爱你,林渡。”
话说多了该没那么有感觉了,林渡却觉得一声比一声来得响,响彻在心底。
骆炎紧紧拥着他,带着他转身。
一大片蓝色晶莹的花朵撞进林渡眼中,浅蓝色的小花,剔透一样立在风雪之中,大片大片,雪里开放的花。
“小时候,孤儿院的墙角那儿有一丛这花,独属于我的秘密。”
“冬天很难熬,但墙角的花能给些许慰藉,那会儿我给它取名叫雪中花,后来长大去查,发现这花的学名也叫雪中花。”
“明明是大雪天,开得却像是春天已经来了一样的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