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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安宁的东京城,实则暗潮汹涌,繁华的夜市中处处暗藏杀机。
    “周怀政许咱们高官厚禄,勋爵田地,可若事情败露,这不就是造反吗,造反可是要株连的!”杨怀吉苦着一张脸,先前在一番诱惑下,二人答应了逼宫一事,如今细思后果,不禁害怕了起来。
    杨崇勋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扭头看着杨怀吉,“怀政与我是八拜之交,我这身紫金鱼袋还是他替我邀来的,说起来,我在东宫时与寇相也有些交情。”
    “可谋逆是无可赦免的死罪,哥哥与我年少时就侍奉官家于东宫,至今已过去三十载,官家尚在人世,若成了,周怀政或许是有功之臣,可咱们身为武将,难免要被世人诟病,再者,历来的武将,功高盖主者有几人是善终的?”
    “太.祖杯酒释兵权,那些老将们不也只剩下了富贵么,咱们老了,还不如将此事揭发,守着安稳的富贵,少争些名利保平安。”
    杨崇勋沉着一张老脸,此事由他与周怀政里应外合,再加上京城外还有一个守将朱能,不是没有机会成功的。
    见杨崇勋犹豫不决,杨怀吉跪下道:“哥哥!”
    “哥哥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看看家中的女眷,我们两家上上下下加起来数百人,若未成,便要血流成河。”
    “如此一来,怀政他就...不过他若死了,对我倒是没有坏处!”杨崇勋横过心,只是还是有些惋惜,“只是…寇准便要因此永远翻不了身了。”
    “哥哥可是可惜寇准的才华?”
    杨崇勋点头,“澶渊之战,我亲眼见寇准领军之才,实在可惜。”
    “也不可惜,寇相虽有才,然恃才傲物了些,否则又为何弄得朝中人人都不待见他?”
    “眼下棘手的是,此事要向谁说才好,直接报给圣人,恐获罪己身,咱们得找一个承担风险的人。”
    “如今圣人跟前的红人是殿前都指挥使,此事无论告诉谁,只要向圣人禀报,便是头功。”
    杨崇勋摇头,“不,殿帅不同于其他人,他是寇相的学生,又极念旧情,我们不能冒风险。”
    杨怀吉走进一步,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人,右相!”
    夜晚的开封府街道上有禁军巡逻,巷中耸立的樊楼灯火辉煌,舞乐不止,食客搂着女子涨红一张脸。
    一辆马车途径汴河驶入甜水巷,车夫提拉缰绳,将马车稳稳停在晋国公府门前。
    栀子灯的红光映照人脸,未等着蜀锦的来人开口,看门的厮儿就笑盈盈的躬身迎了上去,“杨使深夜到访,可是有要事要找阿郎?”
    “正是,老朽是来寻晋国公的。”
    “阿郎在府上。”厮儿后退一步,伸手示意入内。
    正值深夜,偏院的灯火都熄了,刚刚泡完脚的丁谓也准备吹灯休息。
    ——咚咚——咚咚——
    “阿郎,杨将军求见。”
    刚伸脚脱鞋的人顿住,“哪个杨将军?”
    “马步军都虞侯,客省使杨崇勋。”
    “杨老将军?”久处官场,以他的经验来看,老将军深夜造访必有大事,于是又起身踩进脱了一半的靴子,拿了件褶子就出去了。
    边走边更衣的人快步走入待客的中堂,笑眯眯道:“杨老将军!”
    杨崇勋从座上起身,一把拉住走过来的丁谓,湿红的眼眶一闪一闪,意会的丁谓向中堂左右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喏。”
    直到所有人都走后,杨崇勋才颤声道:“右相,有人要谋反啊!”
    杨崇勋的话使得丁谓大惊,“什么?”
    “今日下午,昭宣使周怀政找到下官,与下官策划发动兵变,欲废皇后,诛杀右相您,复相寇准,扶持太子登基,让官家退位为太上皇。”
    “这这这...”刚还一脸笑意的丁谓登时吓的煞青,不禁后怕着,若杨崇勋没有来禀报,明日一早,自己怕是要尸横街头,“你随我入宫去见圣人!”
    “爹爹!”
    隔空传来的一声喊话,吓得丁谓缩头一震,回头见是自己的长子,遂松了一口气,“伯文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方才的话,孩儿全听见了,孩儿以为,爹爹不应该直接去见圣人。”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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