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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的是,自打他回了兴隆镇,心情就没有一天是好的,所以这样没有写收信人的信,全都被放置在书房的暗格里。
    刘春城将信收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收到了足足一盒子的信,“原来已经这么多了吗?”伸出手指在盒子里数着信,一封、两封...整整一百二十封。
    这信,每半个月会收到一次,到现在,整整五年了。
    刘春城叹了口气,五年了,他也该放下了。这样想着,他将一盒子信都倒了出来,一封封打开,一封封的读过。
    一开始信的内容还是关于当年那件事的解释和道歉,后来可能是知道他不会看,就变成了讲最近发生了的事,桩桩件件,都写在几纸信里。
    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将所有的信看完,刘春城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另不感触是假的,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他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和那人有关的消息了。
    “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一定能放下吧。
    刘家的老宅里,正经的主子只有刘春城一个人,原本是很清净的日子,却在某一日被打破,他那个自小伶俐又懂事的大侄子被赶回来反省了。
    刚二十岁的刘明晰一回来,整个刘家老宅都热闹起来,就连刘春城脸上都多了笑意。
    后来,侄子又给了他一个惊喜,让他发现了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只是他一个被迫回乡之人,拜他为师,与前途无益。即使再想收徒,也只能遗憾错过,看在李恩白给刘家带来巨大效益的份上,他写了封信给他在京城的师兄。
    原本以为师兄会乐意收下这个弟子,却只收到了含糊不清的回答,愿意指点李恩白却不愿意担这师徒情分,只能他在其中做桥梁,给两方沟通。
    而李恩白,只以为是刘春城指点他,完全不知道他的老师另有其人,也是为了防止他听了师兄的身份之后自己宣扬出去,主动攀上兵部尚书的大树。
    当他发现他收到的信越来越厚时,已经到了十月,深秋转入冬的时节,看着几乎事无巨细的写满了厚厚一沓信纸的信,刘春城第一次给那人回信。
    ‘太子殿下日安,多年来承蒙殿下关心,逸仙一切安好。逸仙一介草民,委实不该窥探殿下行踪,故内心惶恐。望殿下多关心国事、家事......’
    总之就是一封表明了‘请不要再给我写信,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咱俩没关系了。’的信。
    他将信交给黑脸的小厮时,小厮脸上的惊讶都掩藏不住了。随后他带着喜悦,见这封信送了出去。
    刘春城没有告诉小厮,他写这封信的意思是不要再联系他,甚至让黑脸小厮也离开刘府去京城送东西。
    当黑脸小厮收到这条命令时,他猛地发觉不对,便问了一句,“老爷,是否需要主子给您带些什么?”
    “不需要,你和你那兄弟回去当差上点心,毕竟外出了这几年,一时生疏总是有的,慢慢的就好了。至于我这儿,自然有家丁护院,你们应该在那位身边保护。”刘春城很淡然的说。
    态度明确的表明了要和黑羽军划清界限,也是和太子划清界限。
    黑脸小厮赶忙说,“老爷,主子爷派我和十三来,自然是因为担心您的安慰,三二不敢懈怠,若有做的不对之处,老爷您尽管说,三二和十三一定改正。”
    刘春城摇了摇头,“你和十三是皇家护卫军,不该在我一个平民百姓家里委屈求全,速回京城吧。”
    “老爷...”三二还想说什么,刘春城已经不愿意沟通了,直接摆手让他离开。
    三二无法,只得暂且退下,和十三商量之后,由十三去京城送信,他则继续留在刘家守在刘春城身边,被刘春城赶也不肯走,刘春城也就任他去了。
    又过了些时日,天气转凉,刘春城的心似乎也和这冬日一边冷硬,无论京城送来了多少书信,一律不看、不回、不闻不问。
    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真的是因为天生体弱而不得不在家休养的文人一般,每日看看书、写写字,指导指导小辈的学问。
    一个月也会和师兄写上一两封信,交流一下关于小辈的教导问题。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么无波澜的过去,等再过上一两年,他或许能遗忘当初被迫的开始和逐渐被吸引的过程,以及最后心如刀割又狼狈不堪的结束。
    到了那时,他就可以娶上一房夫人或者夫郎,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直到初雪降临的夜晚,他半夜惊醒时,恍然发觉,过不去的。
    尤其是当那个给了他一切心酸苦痛又极度幸福的人,突然出现的时候。
    “太子爷...”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却不知为何原本在梦里一直光风霁月、从容不迫的太子爷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太子却以为他是不想看见自己,眼神灰暗了一下,又重新打起精神,握住他的手,“我吵醒你了?”
    刘明晰愣愣的摇了摇头,“偶尔梦魇,无妨。”
    太子轻轻的叹了口气,“逸仙,一别多年,你倒是狠了心了,竟然一封书信也不肯回,一回便是要我再别打扰你...”
    他眉眼轻蹙,黯然落寞的样子让刘春城也不自觉的皱起眉,下意识的回握住他的手,“我只是...”
    话开了个头,他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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