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金铎就直接上手帮梁郁把枕头被子往床上一搬,扯着被角的梁郁也跟着一并被带到了床边。
金铎先把床单拉平褥子铺好,枕头摆好之后又拍了拍,被窝两边往里一塞卷成了个筒。
“去睡。”他做完这一切就往边上一站,插着腰催梁郁。
“那你呢?”梁郁攥着自己睡衣角问,有那么一丢丢希望金铎说和他一起睡。
“我睡沙发。”把另一套枕头被子往沙发上一扔,金铎果然自己躺去了沙发上。“晚安。”
想起来刚到海市头一天,自己在沙发睡,金铎在床上睡。过了不到一周,两个人位置竟然反过来了。
其实他现在身体已经不难受了,食物中毒听着热闹,其实该吃的药也吃了该输的液也输了,晚上连饺子都正常吃瓜子都正常嗑了。金铎还之所以这么照顾他,只能说明金铎人本身就好。
下雨那日估计也是发泄心中早早就积攒了的不快。
其实这几天以来,他也想过不少。
通过医院分手那天他知道金铎应该心里藏了不少对他以前过往的不满不开心,但都没说。而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也发现,分手状态下的金铎和以前相处的小媳妇模式的金铎并不太一样。
除了偶尔的嘴毒之外金铎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欢没话找话,故意说一些没脑子惹他生气吸引他注意的脑残事情。
他也会不耐烦,会冲他翻白眼,偶尔说几句刻薄话。
好像这才是正常状态下的金铎。
因为分手了,所以相处变得自然不用去刻意表现什么,因为分手了,所以说话也不必顾及太多。
这种关系和境遇下,梁郁不能太把金铎对他的温柔当理所当然。
外面突然吵闹起来。
近些年国家的管控越来越严格,明火的烟花爆竹不能放,瘪声瘪气的电子鞭炮逐渐流行。
一开始只有零散几声,后来不同几处都不约而同地放起鞭炮来,还伴随着不少人倒数和尖叫。
除夕了。
梁郁忍不住坐起来往窗户外面看。
他之前怕尴尬早早地喊了困,被金铎催了来睡觉,屋子已经关了灯。现在外面倒是热闹,亮着灯的人家估计都是在守岁,等着跨年。
他也和金铎跨了年。
“新年快乐……”他转过头对金铎说。
金铎人高,沙发太短,躺在上面还要多伸出去半条腿。“嗯,新年快乐。”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梁郁,好像心情还不错。
深沉的夜色和跨年喜悦的心情给了他那么一点勇气。
现在是不是个好时候呢……
“我之前就想说,”他颤巍巍的。“你之前说我不爱你,其实不是的……我可能的的确确不会爱别人,不会疼爱别人,我人生的前二十九年都是那么过来的。但是我遇到了你,我爱你,我发现我爱你又失去你之后我现在迫切地想去学习如何爱一个人,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许久没有回答。
一夜情的时候是借着酒劲儿,现在没有酒梁郁只能靠他自己。
光着脚下地走到沙发边上,攀着沙发扶手跪在旁边。他软乎乎毛茸茸的睡衣就是最好的垫子,给他的膝盖和咚咚直跳的心脏以柔软的缓冲。
一直等不到金铎的答复,梁郁便不再等待,趁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还没消散,他对着金铎的嘴唇吻了下去。
呼吸交错。
起初金铎还躲了一下,将头向边上一偏。但这可不是宽敞的客厅,沙发和俯趴下来的梁郁把他圈在那一方小小空间里,金铎被梁郁围追堵截,躲到哪追到哪。
再度碰到金铎稍微有些凉意的嘴唇,梁郁激动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明明已经恋爱小半年,明明已经接过不知道多少次吻,但梁郁总有种好像是初吻般欣喜若狂的感觉,成功后直想站起来蹦几下。
非但没有拒绝,被动两三秒后金铎甚至还回吻了梁郁一下。
不是包含情欲的湿吻,而是鸟儿轻轻试探一般的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