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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福寿王一直不待见三儿子,所以也就对这个本事极大的儿子,怀有很重的提防之心,同时他也不相信这个儿子,在内心深处,会不愤恨自己。
想当初他也是堂堂的皇子身份,但与太子相比,却是相差太远,那时的他对自己的父皇就很嫉恨,认为同样是皇家血脉,凭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太子与皇子,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身份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太子为君,而皇子则为臣!
其实自朱俊进入大厅后,朱煦就知道要说服父王的可能性不大了,只是他没想到父王今天会说出如此一番伤人的话来。
军权?
如果自己真的贪恋军权,只需登高一呼,就响应者如云而来,在海洲的军队中,就是父亲也是比不得自己的影响力的。
其实就连这次受伤,朱煦都是故意的,他想要让父王看清楚,真正贪恋权势,玩弄诡计的人是大哥二哥,而非自己,不过福寿王今天的一席话,终于将他给点醒了。
原来在父亲的眼中,大哥与二哥才有继承权!
这个认知让朱煦心灰意冷的同时,也是悲愤不已,如果这两位兄长真有治理天下的本事,真有当哥哥的模样,他并不介意全力辅佐他们,但现实是如果让这两位继承父王的衣钵,那么自己就只有死活一条。
知道再多说已是无用,朱煦首次没有规规矩矩的给福寿王问安然后再行离开,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丫环的手臂,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大厅,身影晃动,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一般。
眼见朱煦如此无礼,福寿王脸色一变,不过他再不待见朱煦,此人也终归是他的儿子,瞧到儿子那张像极了他亲生母亲的脸上带着一丝落寞,胳膊上缠着绷带,走路时摇摇晃晃的身形,终是狠不下心来责罚。
朱俊却是眼睛一转,等朱煦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后,才开口道:“父王,您真是糊涂啊!
您先前怎么能把话给三弟说明了呢?
万一……”说到这里,朱俊故意住口不言。
“万一什么?难道他还敢造反不成?”福寿王霍然起身。
“为什么不敢?反正父王您一直待他不好,他的心中肯定没把您当作父亲来看,现在又没有了继承您百年后财势地位的希望,依着三弟那聪明的脑袋……”朱越插言补充。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福寿王一脚将案几踢翻在地,案几上的茶杯茶壶,以及碟盘水果之物,顿时散落了一地,在红艳艳的地毯上滚来滚去。
背负着双手,福寿王在高台上来回走了几圈,怒火稍敛,两个儿子的话,还没有让他气的失去理智,“够了,你们两个有闲心在这里说煦儿的坏话,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抵挡朝廷的大军!”
如果朱煦不是福寿王的亲生儿子,或者说不是王妃的亲生骨肉,那福寿王是可以毫不犹豫将之抹杀的,但每每看到朱煦的那张脸,他既恨这个儿子夺去了王妃的性命,也能回想起年轻时,王妃温柔贤惠的身影。
气归气,却是无法狠下心将之处死的。
而且朱煦前段时日受了重伤,差点死掉,还惹得福寿王大怒,下令严查行刺三儿子的凶手,使得朱俊不得不把张少杰和几位心腹高手藏匿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
张少杰原本来到海洲,第一个投靠的人是朱煦,不过只是几天的功夫,在打问清楚福寿王看重的是大儿子与二儿子之后,就悄悄离开,投到了朱俊的帐下,朱俊一直提防着自己的三弟,闻听此人曾是朱煦的帐下武士,就多少有些怀疑张少杰是朱煦安排到自己身边的暗线。
于是为了试探张少杰,朱俊才安排了前次的刺杀行动。
后来听活着逃回来的属下说,张少杰出手狠辣,只是差一点就要了朱煦的性命,没有半点留手的嫌疑,这才把张少杰当作了心腹看待。
说起来张少杰武艺高强,对朱俊来说还真是一大助力。
而且他也摸透了张少杰的为人,就是个贪财贪权贪色的家伙,这样的人很好控制,唯一让他不爽的是他几次暗示自己对那个风骚入骨的王田氏有兴趣,但张少杰都没有回应。
他才不信张少杰这般好色的人,会真正在乎一个女人,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不好和张少杰闹出什么矛盾,只想着等把朝廷大军打败了,再想个好办法把王田氏弄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的泄泄火。
想起女人,朱俊的小腹处就欲火升腾,
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大厅。
朱越一看自家大哥的模样,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去了,不由的一声冷哼,如此贪恋美色,早晚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说起来张少杰投靠到朱俊的帐下后,混得也不怎么样,一没有官,二没有权,只是等同于朱俊手下的一个杀手,若非王田氏一直在规劝,说不定张少杰已经又改投朱越了。
“朱俊那个色鬼一直想打你的主意,还暗示过我,我佯装听不懂,你以后见到他小心些,别着了他的道。”军营内,一处隐蔽的大帐内,张少杰与王田氏光天化日之下,就赤裸裸的搂抱在一起。
王田氏是人精,尤其对男人的目光很是敏感,早就看出来朱俊在打自己身体的主意,闻言忙道:“妾身晓得了,不过你可得小心些,千万别和朱俊硬顶牛,咱们还得靠着此人飞黄腾达,升官发财呢。”
“哼,你离开我,去滚到他的床上,就什么都有了。”张少杰双眼一眯,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如果此刻张少杰功成名就,或者是仕途顺利,他自然不会怀疑王田氏对他的情谊,但往往落魄,又偏偏骨子里极为高傲的人,一旦仕途不顺,就会疑神疑鬼。
这种话张少杰最近没少说,王田氏也是有些气恼,但她又不敢和张少杰争论,生怕张少杰一怒之下离她而去,只好伸手白晰的胳膊,搂住了张少杰的脖子,“妾身只喜欢和少杰在一起,咱们不是发过誓言,要长相厮守一辈子么?”
随着王田氏的动作,盖在二人身上的薄被轻轻滑落,露出了王田氏雪白的肌肤,张少杰顺着王田氏白嫩嫩的脖颈朝下瞧去,只见两个饱满的酥胸露出大半,右手一伸,就捏住了一个,揉了两把,才突然问道:“如果是我让你去和朱俊睡一觉,好换个前程呢?”
王田氏胸前被捏了两把,原本已经有了感觉,闻言原本柔软的身子一僵,呆在了当场。
在林敬之,百云山,还有段庆率领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直奔海岸线的时候,王锡也是一路攻城掠寨,直逼海京城。原本福寿王是不相信王锡胆敢率领一支只有三万人左右的队伍,就敢来袭击海京城的,但又过了几日,闻听探马回报,说朝廷深入海洲腹地的孤军距海京城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了,他才着急了。
仗还没打,就连忙下令收拾王府内的贵重物品,与金银财宝,准备搬离海京城。
对此朱煦又跑来劝说,说福寿王不可以轻易离开海京,不然肯定会引的军心不稳,福寿王对于上次没有听朱煦的劝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觉得自己就错了,闻言大怒,说朱煦不安好心,想让自己死在朝廷大军的炸弹之下,好拥军而立。
这句话太诛心了,朱煦更加心灰意冷,自那以后就躲在自己的府邸不再出门了。
福寿王以前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财富庞大的惊人,再加上他不舍得那些调教好的歌妓与乐师,所以直到王锡率领军士兵临海京城下,他还没有把贵重物品,以及美女们装上马车。
见王锡来的如此之快,福寿王吓了一跳,连忙命令朱俊与朱越率军迎战,不过王锡却是先让手下军士打出了响亮的口号!
投降不杀!
不管是朝廷大军,还是叛军军士,只要能活捉福寿王,或者是杀了福寿王提着其首级来见,赏黄金万两,封三等定南侯!
不管是朝廷大军,还是叛军军士,活捉智武王,或者是杀了智武王提着其首级来见,赏黄金万两,封三等安南侯!
不管是朝廷大军,还是叛军军士,活捉朱俊,或者是杀了朱俊提着其首级来见,赏黄金百两,记大功一件。
不管是朝廷大军,还是叛军军士,活捉朱越,或者是杀了朱越提着其首级来见,赏黄金百两,记大功一件。
活捉王府女眷,记大功一件。
闻听到朝廷大军打出的赏赐等级,朱俊与朱越气的差点吐血,这个王锡着实是欺人太甚,抓了朱煦,就赏黄金万两,还赐封爵位,但轮到他们,就只是赏黄金百两,记大功一件了!
这不明摆着说明他们二人,比不得朱煦身价高贵么?
于是二人心有不甘下,收拾不了王锡,只好又在福寿王的身前诋毁自己的三弟。
福寿王见王锡把朱煦的身价提的和自己一样高,也是心头不舒服,不过现在他更在意的是早点收拾好家当,逃离此处,所以只是找了个由头骂了朱煦一顿,没有把这个儿子怎么样。
原本王锡还想着悬赏时把朱煦放在第一位的,又怕这样显的太做作,被福寿王看出来点什么,而朱煦被福寿王臭骂了一通后,则只是轻声一叹,“王锡果然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名将,这挑拨离间之计,用的真是炉火纯青!”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三路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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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并没有急着攻打,原因很简单,他手下的人马太少,如果强攻,虽然能拿下城池,但却没有把握活捉福寿王全家,如果此次让福寿王与他的儿子们全部逃了出去,以后再想抓到他们,就难如登天了。
于是接二连三的将朱俊与朱越率领属下前来挑畔打回城里去后,王锡下令将手下三万余人分成四个大营,将海京城的四个城门给堵了。
于是海京城内足足有二十余万的军士,全部龟缩在城中,不敢再去城外挑战。
这边堵住了海京城的四个大门,王锡又接二连三派出军士,折回去给百云山送信,让百云山加快进攻的步伐,早日赶到海京城,或者是再分出几万人前来支援。
而收到信件的百云山,段庆,还有林敬之,则命令军士沿着海岸线,连天昼夜的急行军。
此时海洲境内的叛军接连吃了败仗,又闻听海京城二十余万兵马,居然不是朝廷三万大军的对手,皆是人心惶惶,军心不稳。
一些接到福寿王调令,前去海京城救援的大军,也是纷纷另起异心,裹足不前持观望态度。
只是三万朝廷军士,就能将福寿王麾下二十余万大军压制在海京城内,这要是三十万朝廷大军全都杀过来了,那还了得?
面对王锡的大胆,智武王朱煦是胸中气闷,居然敢用三万人,包围一个城内拥有二十余万大军的城池,这如果换他来指挥,就算王锡手中有炸弹这一利器,他也有一百种办法让王锡死无葬身之地!
他接下来几天又去福寿王近前献策,但朱俊与朱越仍是对他时刻提防,生怕他打了胜仗,在军队里的声望再次爬高,夺了他们的军权,福寿王也不知道是听信了长子与次子什么谗言,起先只是不听朱煦的计策,后来就连门都不让朱煦进了。
对于城中福寿王父子之间的关系,王锡知道的十分清楚,所以仍是大胆的堵住海京城的四个城门,其实他最怕的就是朱煦掌权,只要朱煦仍遭其父兄的嫉恨排济,他就有八成的把握将福寿王全家擒下。
而给王锡递消息的人,则是胡娇奴的手下高手,在夜间偷偷出城,传递出来的。
在城中龟缩了足足有六天时间,福寿王才不再对援军报有希望,只得舍了许多贵重物品与无数歌妓乐师,打算让朱俊率领五万将士从东门突围,让朱越率五万将士从西门突围。
而他则率领十万将士,并携带王府中的无数家财,从南门突围。
听到福寿王的命令,朱俊与朱越没什么意见,朱煦气的脸色发青,但福寿王根本就不听他的,他也是无可奈何。
二十万将士,被三万人马堵在城中,还要分兵突围,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朱煦可以肯定,就算成功突围出去了,自己全家也会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他知道,自家扯旗造反彻底的失败了!
闻听福寿王要突围,军中的将领们皆是升起了别的心思,如果他们不是很上以前就和福寿王拴在了一条绳子上,早就造反了!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晚,因为王锡喊出的口号中,说如果活捉或者是杀了福寿王与智武王其中的任何一人,就会被赐封为三等侯爷。
赏黄金万两并不重要,那只是刺激普通军士的,但如果皇上会赐封爵位,那就说明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了,这让他们看到了一丝曙光。
不过现在他们也只是在心中想想,毕竟城里的将领与军士太多,就是想要下手,也很难成功。
而且成功了,也会有很多人争夺福寿王与智武王的首级。
这一天早晨,天色刚蒙蒙亮,海京城的东门与西门突然大开,各有一队人马挥舞着手中利器,如洪流一般杀向了朝廷大军的营寨,朝廷大军好似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衣衫不整的军士们用炸弹在敌军中轰炸了一番,就眼睁睁的看着两路人马奔逃而去。
待两支人马跑出三五里地时,海京城的南门才悄悄打开,一支人数更多的军队,在马蹄上绑了布帛,想要偷偷溜走,不过他们刚刚露头,就被朝廷大军给发现了,一根根绑着瓷瓶炸弹的箭矢飙射飞去,轰,轰,轰,只是瞬间就把这支队伍炸了个人仰马翻。
死伤了近千人后,没人再敢往外冲,于是福寿王坐着车辇,被拥挤在了城内的大道中间。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居然连个城门都突围不出去,本王要你们何用!”车厢内,福寿王听到前军报来的军情,怒不可泄,跳着脚大声怒骂。
“王爷,也许是这个城门口朝廷军队的人数比较多一些,要不咱们换个城门突围?”与福寿王同坐一辆车辇的美妇,开口提议。
福寿王也是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只好试一试,不过等他们来到北门,往外突围的时候,又是遭到了严重的打击,再次龟缩入城。
“父王,如果孩儿也料不差,咱们军队中应该是出叛徒了,不然敌军为什么会任由大哥与二哥离去,却独独将我们困在了海京城内?”就算福寿王不待见三儿子,但也不可能把他扔在海京城不管,所以也将他带在身边。
沉默了良久的朱煦,一句话惊的福寿王脸色大变!
的确,朱俊与朱越手底下各自只有五万人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突围而去,自己手下足有十万大军,却被朝廷军士炸的人仰马翻,连城门都出不去,这肯定是有人提前告密,王锡自忖无法留下自己全家,这才舍了朱俊与朱越,打算将自己拿下!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福寿王可没有忘记,如果自己手下取了自己的项上人头,是可以去朝廷那边邀功请赏的。
“第一种办法,继续留在海京城,孩儿有六成把握可以将朝廷军队击败!”
朱煦说罢,就见自己父王的眼眸深处升起了一丝猜忌,只好接着道:“第二种办法,待到了夜间时分,将十万大军兵分四路,趁着夜色突围。”
“那如果那个叛徒又派人出城告密呢?”
“到了夜间临出发时,再通知那些将领。”
“好,那我们就先把军队聚拢,等到了夜间再突围出城,对了,煦儿,你可有办法将那个叛徒揪出来?”福寿王恨恨的咬了咬牙,如果真能揪出叛徒,他一定要将之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要揪出叛徒不难,但怕就怕真的把此人揪了出来,此人却鼓动手下军士投靠朝廷,临阵倒戈,那就不好办了。”其实朱煦心中另有猜测,他认为军队里的叛徒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现在根本就不是揪出叛徒的时候。
只能等突围出去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将叛徒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