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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一颤,本能地将目光泼洒到饭厅正中央时,我眼睛就再次瞪成了铜铃状,毫无任何征兆的,饭厅中央的圆桌什么时候已经翻倒,汤菜肉汁酒水飞溅到围桌而坐的每个人身上,并且洒落到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流了一地,高院长等院领导们也不能幸免。
    桌子倒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吃着饭把桌子碰倒基本上只有呆瓜和傻子才能干得出来,但无论如何也还不算太离奇。
    让我,包括刚才还围在桌子旁边吃得津津有味说得津津乐道的人们,全都张口结舌的,主要是,它不是别的,它是,我都羞于跟你们启齿,关兴没有拿筷子的左手竟然伸进了丁兰的裤裆里,丁兰穿的是紧身牛仔裤,紧绷绷的,也不知道关兴肮脏的手是怎么强硬地伸进去的,反正它要出来有一定困难,因为在桌子倒塌的一瞬间或者一瞬间之后,至少我还能看到他的手挣扎着想出来的那一刻,但似乎情急之下手忙脚乱反而被裤裆卡住了,所以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它没有成功脱离,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现了原形。丑态毕露之后,关兴的脑子可能也一片空白或者一片紊乱了,他的脸惨白如灰,额头冷汗涔涔,眼睛里惊惶如鼠,连在丁兰裤裆里的魔爪都忘记了***,可见其内心慌乱之极。
    怪不得丁兰刚才皱着眉头一副苦巴巴的样子,我还自做多情地以为她是不乐意关兴当了主任才那样的呢!却哪料是关兴龌龊下流的行为引起了她的反感却不敢声张所致的!她做梦也没料到桌子竟然会意外翻倒,所以她也震傻了,也忘了甩脱关兴留置在她那片少女私地上的黑手,羞愤得满脸通红,一副可怜巴巴,惊慌失措的模样,真是让人看得心里悲凉如水啊!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桌子翻倒瞬间惊跳起来的人以及浑然不觉还没有来得及跳起来就一眼看到了眼前丑剧惊得干脆站不起来的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关兴伸在丁兰裤裆里的手发痴发傻,饭厅煞时成了一个人生舞台,正在上演一出荒唐的人生哑剧或者正在进行一场人类丑态雕塑展。演出时间是几分钟。
    因为大概是在几分钟后,关兴突然跳起来茫然四顾,惊恐地喊道:“谁!”
    而他这么突然弹跳起来,可能内心的惊恐让他骇然发力,所以手竟然神乎其神地又从丁兰的裤裆里出来了。
    他这一声刺耳的尖叫将在场所有的人都从愣傻中激醒了,高副院长的脸色从惊愕变成了阴沉,最后越来越难看,狠狠地瞪了一眼关兴后,沉叹一声道:“你呀,太不争气了!”
    然后,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菜渍,满脸怒气,拂袖而去。关兴张嘴想喊,不过已经喊不出来了,嘴巴僵在了半空。无耻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他还有点兽性的话,也不应该有脸皮再做什么辩解了!
    随后一干院领导象举行什么祭奠仪式一样,一一瞪了关兴一眼,就都愤然出走了,他们可能太气愤了,出门的时候,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可能是把我当成饭店的服务员了。
    关兴可能已经从一刹那的震傻中回复元神,厚颜无耻的本能就又飘了回来,他竟然还有脸梗着脖子对科主任理直气壮地说:“主任,桌子肯定不是我弄翻的,这点你别误会!”
    科主任哭丧着脸悲叹一声道:“关大夫,虽然平时我不怎么说你,但你这次也太过分了,这样的场面发生在我的科里,而且还是个马上要走马上任的副主任,你让我还有何面目去面对全院几千号同仁?你,你太不自重了,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科主任也一振胳膊,沉静地往门外走来,我垂门而立,恭候着他。
    他出门时倒是看到了我,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眼,但可能由于心情过于复杂,所以并没有和我说话,木然地从我身边走了开来。
    屋里的同事也都三三两两地出来了,一个比一个显得安静,脸上是无比的肃然。看到我后,全都发愣,并且下意识地回望一下饭厅里狼籍的场景,似乎是想找到我的出现和桌子翻倒的关系,但是由于我确实没有在屋里出现过,所以又都苦笑着摇摇头,不再答理我,全都默然地走过我的身旁。
    只有老胡还算有点同志般的友谊,他愣了一愣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李子,你是想来参加关主任的升迁喜宴的吗?”
    我本能地摇头,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点头说谎道:“是的!”
    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我突然出现在这里就不好解释了,那有可能会连累老乡亲和晶晶的灵魂。
    老胡就嬉笑着说:“小李子啊,你可真会赶巧,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戏你都能轻易撞到,你们这样的精神病人,有时候反而有惊人的灵感!”
    我白了他一眼恼火道:“你才有精神病呢?胡说八道!”
    老胡就打着哈哈笑道:“哈,小李子,精神病人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总比流氓要好多了,我们还可以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来当我们的科主任,但我们对流氓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说完这番话后,老胡又是一个哈哈,也不再理我,扬长而去。
    这时屋里已经只剩下关兴,丁兰,王征了。
    第253章 在睡梦里和晶晶交欢
    王征经历了从震惊到羞愤到悲伤到无奈的心理历程后,就默然走到呆若木鸡的丁兰旁边,一把拽过她的手,一言不发,神情阴郁地将丁兰强行拽了出来,路过我的身边时,抬头唤了一声:“李老师好!”
    然后,就牵着丁兰的手继续前行。
    我反而神态悠然地走进饭厅,对着还在张皇四顾的关兴笑呵呵说道:“关主任好兴致啊,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动作搞那么大干嘛,把桌子都顶翻了,不过也怪那个丁兰,干嘛要反抗呀,要不也整不出这么大动静啊,哎!真不知道怎么帮你!”
    我实际上是在刺激关兴,告诉他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没有人不认为是他在桌子下边忘乎所以所以才把桌子顶翻了,要不桌子怎么会离奇翻倒呢!但实际上我知道他是冤枉的,他的手在丁兰裤裆里弄出再大的动静,也当不至于把那么大的桌子弄翻,我凭直觉就知道是老乡亲和晶晶搞的鬼,不过那些糊涂到把我都当精神病人的同事们又如何能够理解到我这样的高度呢?我不禁在心里闷声苦笑。
    关兴哪受得了我如此挖苦,所以他暴怒道:“你放屁!”
    我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轻蔑一笑道:“人食五谷杂粮,哪能不放屁,这点跟动物是没有区别的,但人受经书教义,内心里应该有个仁义之情,脑子里应该懂得廉耻之心,如果不仁不义,毫不知耻,那就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畜生了,这样的人放出的屁,也就是狗屁了!”
    关兴被我戳到了痛处,气得咿呀做响,但苦于不学无术,无法从语言上表达他的兽性,脖子硬了硬,连狗屁都没放出来就又软了下去,阴毒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好不开心,就在饭厅里抚着手掌大笑。
    谁知关兴走到门口后,突然扭头杀气腾腾地看我一眼说:“今天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我愣了愣后,仰天长笑,然后突然平视着他,以分外庄严的神情义正词严地说:“你错了,不是谁在搞鬼,而恰恰是你的残忍无耻激怒了鬼神,是鬼神来搞你来了!”
    其实我说的完全是事实,但作恶多端的关兴哪里能够理解这样的天理,所以他阴恻恻地怒视我一眼后,咬牙切齿地狠声说:“小子算你狠,你等着,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然后,他恼羞成怒地豕奔而去。
    他娘的,都成落水狗了,还敢诅咒我,我日死你奶奶,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无比痛快地宣泄着心里好不容易得来的痛快。
    关兴做不成我们外科的主任,这实在是广大百姓之福啊,所以我的痛快其实并不只是个人恩怨的一种宣泄,希望广大朋友们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我收拾了一下心头的轻快和欢畅,整了整身上多日来披挂着的苦郁和阴霾,老乡亲和晶晶肯定也不用找了,隔了这么久,他们早就逃离案发现场了!我颇为自得地笑笑,怡然地走出了饭厅,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和大堂,离开了这片本不属于我们穷苦人家的土地,但我们在这片别人的土地上,痛痛快快地干了一票,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所有的百姓都具备这样除妖荡魔的本领,那这个世界该有多清爽啊!
    我来到大街上,华灯初上,近处姹紫嫣红,远处幽光闪耀,夜空繁星闪闪,有微风从城市的楼宇间飘拂而过,我迎着它们深呼了一口气,我站在一个人的黑暗中,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无边无际的清爽。
    我踏着悠悠的步伐,回到了太平间,当我钻进晶晶所在的那条尸廊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在晶晶的冰棺处,有一个暗影一闪,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我觉得不象幻影,那是一种发自心底深处的本能感觉,因为说实话,外边都已经天黑了,太平间里那早就漆黑如墨了,但我的眼睛好象在太平间里就会有格外的视觉感受器一样,真地一点都没觉得黑暗,那一条条平行排列的尸廊在我眼前泾渭分明得很,而黑暗中幽蓝碧绿的灵魂之光也能在我眼前的各层幽空里腾挪跳跃呢!所以我把我在晶晶冰棺上看到的暗影理解为晶晶的灵魂了,如此说来,晶晶的灵魂也是刚回来吗?
    想着想着,我有点好奇了,就昂然走到内墙壁上,将太平间灰暗的吊灯打开。然后再按捺住心里的激流,肃然走回到晶晶的棺旁,晶晶的盖子竟然是打开着的,而晶晶面目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玲珑剔透的冰肌雪体,一点异象都没有啊?难道灵魂在身体上的出入就不会激发起一点身体上的异变或者神情上的反应吗?又或者刚才出走的其实本来就是晶晶的尸体?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战,又直后悔自己刚才看到晶晶和老乡亲出走后,为什么不跑到她们的冰棺里看看,如果没有看到她们的躯体,那在走动的肯定就不是所谓的亡魂了!
    我不甘心,又绕了个圈,跑到老乡亲的尸棺旁,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我就攀附了上去,蹲在棺沿上仔细看了看,老乡亲也一如既往地笑着,虽然带着死尸惯有的惨淡,但难掩心头的痛快和清爽,那是一种舒服地躺卧所必然引出的舒爽情绪,无论人体尸体,对睡觉空间的渴望其实都是一致的。但死尸和活人对空间的大小要求还是有差距的,比如我躺在租来的那口棺材盒子里,虽然比老乡亲这口还要略微大一点,但我也是绝对笑不出来的!我从头到脚将老乡亲细细地瞄了一圈后,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想,看来灵魂真地是可以在尸体上出入无痕的了!
    我收拾好心情下棺后,顺道再去看了眼潘天高,他进行完司法医学鉴定后好象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一副无耻之尤的神情,不过看在他的尸体拯救了商诗一命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他过不去了,心想,赶明儿还是让商诗来将他的尸体火化了吧,放在这太平间里,既占穷苦老百姓尸体的地盘,而且污染太平间空气,还极度影响观尸心情!
    我给潘天高关上鬼门,怅然独立一会,就若有所思地退回到了晶晶的棺旁。
    我答应素素要照顾好晶晶,今天晚上就必须和她同睡一棺了!想着晶晶曾经对我的感情,心底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谈不上痛苦,也谈不上痛快,不过和晶晶同床共枕,我还是很期待的。
    我无比庄严地爬上晶晶的棺沿,凭着感觉有意无意地找了一个差不多的位置,潜意识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和方位,然后就以一头栽倒的形式坠入了晶晶的冰棺里,不偏不倚,我的嘴巴正好一嘴吻在晶晶冰冷的桃腮上,手正好落在晶晶的胸尖上,而***正好骑在晶晶的胯部,她身上披挂着的塑料布一阵轻响,弄得我心旌摇曳,身体激荡,晶晶的那种美艳令人想想都可以勃起,更何况实打实地骑在她香辣的身上。不过我知道自己是不能有进一步的行为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晶晶也还只是具尸体,我可以和她的亡魂发生关系,但和尸体发生关系是绝对有违纲常伦理的,即便我是个精神病人,我也不能辱没精神病人的人格。而且我已经有了商诗,绝对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现在又是受素素之托来照顾晶晶,可不是来欺负晶晶的,所以从各个角度讲,我都不能对晶晶的尸体动手动脚动粗,顶多动动心,动动脑子意淫一把,想到这里,我赶紧从晶晶身上翻身下来,手脚紧紧并拢在自己的身际,生怕碰着了晶晶身上一根毫毛,引发洪水猛兽。
    这么束缚着躺了一会后,心境慢慢就平息下来了,觉得没有多大危害了,就舒展了一下身形,手臂一揽,将晶晶的头抱在怀里,自己的身子稍微侧了一下,又将另一只手环在了晶晶的小蛮腰上,今天经历了很多心理和身体上的磨难,确实有点疲乏困倦了,就这样平平静静地,我在一片悠然的呼吸中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大概睡到了什么时间,什么程度,反正就那么朦朦胧胧、恍惚得很的时候吧,可能是因为睡前受到晶晶美艳尸体的刺激,我竟然又神乎其神地做起春梦来。
    我梦见在我怀里沉睡的晶晶突然动了动,紧接着,她那两片本来闭合着的美妙嘴唇还缓缓对我哈了口气,于是,一股香甜清新的春风便循着我的口鼻等孔窍浸入我的身心深处,我浑身立马躁热起来,冰棺里的寒凉哪里还挡得住我的火气,纷纷在我面前融化,晶晶还挺乖巧,配合得很默契,我的手才一探,她就顺势贴进我的怀里,贴得很紧,狠不得由她来主动进入我的身体,而她的两片艳唇,早就迅疾无伦地把我的嘴巴含住了,虽然有点冷,但味道甜孜孜、香喷喷的,感觉很美,她嘴巴忙活着,手底下可也不闲着,竟然主动伸进我的衣服里,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嫩嫩的、肉肉的,也不冷,感觉也很好,我下边早就翘翘了,可能顶住了晶晶的关键部位,她仅着一块塑料布,也挡不住什么刺激,所以她竟然率先呻吟起来,她这一呻吟,简直是撩心撩肺啊,我从下到上,从里到外,全部膨胀起来,而晶晶还挺性急,随着激情上涌,手也不老实起来,直接就滑进了我的裤裆,捉住了我的老二,还忘情地摇荡起来,弄得我的小兄弟胀得发紫,当即就想流鼻血,不过我还是咬牙忍着,虽然是在梦里,我还是想坚持原则。但晶晶可不给我机会了,或者她自己欲火中烧,实在难以忍受,所以看我不主动,她干脆放弃了矜持,自食其力起来,她埋头把我的裤带解开,把裤拉链哧啦拉下,扯住两根裤管往下一拽,就拉了下来,夏天裤子穿得少,剥离起来也方便,我也就只剩下一条象帐篷一样鼓起来了的裤衩了。晶晶手腕轻轻一甩,就将那条裤衩翻了下来。我***也就立刻精光闪耀,可昭日月了。
    晶晶还挺猴急,连我上衣都不脱了,拽住衣摆往上边一撸,整个全堆积在了我的脖颈处,然后她就站了起来,伸手去解绑扎在她自己胸口处半透明塑料布的纽结,我被束缚在脖颈处的衣服勒得难受,只好主动就范,一拱上身,将那一串衣服都卸了下来,晶晶身上的塑料布失去胸结的依靠后,也纷纷扬扬地滑落下来,晶晶丰美圆润的玉体也就在冰棺里活灵活现了,我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极力压抑着身心里流窜的欲火,好害怕晶晶扑到我身上来,但我知道自己又渴望得灵魂都快扭曲了,最后,当晶晶朝着我躺卧的方向缓缓弯下腰来,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是无法抗拒的了,我只能一面在心底里狠狠唾弃自己的懦弱无能,一面张开着怀抱将向我身体匍匐而来的晶晶揽入怀里,晶晶表现得很浓烈,她热情地吻我,舌头舔我,用胸脯摩擦我,一只手在我上身摩挲,一只手探到下身扶住我颤抖的小兄弟,对准她自己妙不可言的花蕊,当我的小兄弟滑进去的瞬间,我脑子里还在挣扎着想,算了,也别对自己太过分了,毕竟这只是梦境,而且晶晶对我也是有感情的,算不得***,于是,我就带点自主意识地和晶晶交欢起来……
    完事后,晶晶还挺贤惠,主动用她的玉掌替我擦拭涂抹在我小兄弟周围的滑液,弄得我小兄弟好酥好麻,也挺爽的。然后,她还替我把衣服裤子也穿上了,我不由自主和她做完爱后,脑子就一直在发蒙,所以也就任由她在我身上折腾,机械地抬着身子配合她给我把衣服穿好,接着,她就起身给她自己把塑料布也披挂上,动作很熟练很专业,好象训练有素的样子,最后,晶晶把一切后事都料理完毕了,就又十分乖巧地在我身边坐下,原封不动地躺在了我的身侧,用小手环着我的腰。
    她把一切做得井井有条,就象在照顾着一个贪睡的丈夫一样,显得那么温柔贤惠,这下又小鸟依人的样子躺在我的身边,真地给了我一种夫妻和美的感觉,我的心底竟然涌起一股感动,眼眶都有点湿了,也是,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素素的误导,很有可能我和晶晶现在就是躺在某个真正的房间里做夫妻而不是在这棺材里做鬼夫妻了,即便将失去后来和商诗刻骨铭心相爱的机会,也不忍心看到这么好的晶晶就这么冤魂不散地躺在这里啊!
    我正在魂牵梦萦、思绪绵绵的时候,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幻,象来自遥远的未知的幽空,又象来自心灵的深处,虚无飘渺,摇曳不定,令人恍然,不过声音里包含的内容却很实在,很朴素,只听那声音在说:“你好,李医生,看到你们能这样,我很开心,以后她就交给你了,我可能快不行了,没法照顾她了,不过她终归是你的,要由你来照顾的,现在把她交到你的手里,我也算是完成使命了,对于你曾经给予过我的帮助,我要借此机会,当面向你说声感谢,衷心地谢谢你,李医生!”
    第254章 在睡梦里和老乡亲交谈
    我愣了一愣,循着声音望去,惊讶地发现在晶晶的棺材上什么时候竟然蹲着一个人,而他不是别人,正好就是我那可怜的老乡亲,他此时脸上非常平静,有着太平间那种特有的幽绿的荧光。他正聚精会神地望着我,一如我当初蹲在他的棺材上全神贯注地审视他一样。
    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也不怎么害怕了,我望着他温和地笑了笑,说:“老乡,你好,你为什么不睡觉,跑到我和晶晶的卧室里来了呀?”
    老乡亲就满脸慈祥的样子说:“孩子,我是来吩咐你一些事情的,我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快挺不过去了,不过还好,我已经告诉晶晶以后该怎么做了,正好你也来了,我也得来告诉你,你以后要好好保护好晶晶,晶晶她是个可怜的孩子,需要你的照顾!”
    我眨了眨眼睛不解地说:“晶晶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需要我的照顾呢?”
    老乡亲就摇摇头说:“你误会了,晶晶她没有完全死的,她当时只是吓死过去的,不能算完全死,但是关兴没有好好救她,于是她就死了,当然,也还是没有完全死,被放到这冰棺里,就保持住了,死不了啦,不过,也活不过来了,但是,只要还没死,不就得照顾她吗,是不是!”
    虽然这是做梦,听着这样古怪的话,我还是觉得很惊讶,就问:“那你又怎么知道她只是被吓个半死呢?是她告诉你的吗?”
    老乡亲还是摇头说:“不是她告诉我的,因为就是我把她吓死的,所以我知道!”
    我吃惊道:“你把她吓死的?你怎么就能把她吓死呢?”
    老乡亲就诡秘地笑笑,突然往前伸一下手说:“我给你演示一下吧,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我就是说这样的话把她吓死的!”
    我惊奇道:“这话是你说的吗?说这样的话怎么就能吓着她呢?”
    老乡亲憨憨地摸了摸脑袋后呵呵笑道:“呵,李医生,我干脆把这个故事全部讲给你听吧,还记得我那次不慎被关兴撞倒,后来在你的帮助下在他的病床上住院的事么?事情就是从那时开始的,那之后关兴不是老给我用一些特别贵的药么!我知道是因为你在给我掏钱看病,他想花光你的钱,那个护士张晓也跟他是一伙的,我暗地里提醒过她让她换药,她根本不理,我连她也恨死了,我担心花你的钱花得太多了,就自己把输药管子拔掉,寻死了,又回了太平间,后来我趁着张晓和关兴上夜班的时候,就想去吓唬吓唬张晓,夜里从太平间跑到病房,张晓正在值夜班,坐在护士站埋头记东西呢,我就悄悄走到她前边,抓起台子上的一根笔,伸到她面前喊,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她一抬头看到是我,一句话不说,就吓死过去了,我本意就是吓吓她,觉得她还罪不至死,我在乡里做过赤脚医生,懂点中医药推拿之类的东西,所以我就蹲下身子把她救了过来,但救过来她还挺有趣,也跟着我学,拿着一根笔也开始说,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好象是变疯了!我达到了目的,有点开心,正打算离开呢,然后就看到晶晶在不远处出现了,我以前经常在你们病房追踪关兴,所以知道她和关兴有恩怨,而且我也知道你对晶晶很有意思呢,只是因为晶晶不懂事,不喜欢你,所以你没有机会,那一次你在给我治病的时候,晶晶被你临时找来当你下手,我还看到你趁机偷偷摸摸碰她的手呢,呵呵,所以当我在那种情境下看到晶晶时,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动了要把她也吓死过去的念头,于是,我就把张晓拉到我旁边,并排站好,当晶晶低垂着头走到我们面前,抬头看我们时,我们就一齐伸手喊,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果然,当晶晶一抬头看到张晓和我站在一起说话的情形,惨叫一声后扑通就栽倒在地上,我怕被人发现,赶紧绕道跑了,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晚的值班大夫关兴没有认真救她,所以晶晶丧失了活命的机会,当看到她被送进太平间里来的时候,我真地很高兴,因为我也有伴了,晶晶也成了我这样不死不活的人,不过李医生啊,你别觉得我缺德,我也是在替你高兴呢,因为你那时已经住到太平间里来了,我在为你和她终于有办法团圆了而高兴呢,我觉得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种报答吧,因为我真地太感谢你的帮助了,很想为你做点什么。我没有能力做其他的,这也算是我一种力所能及的回报吧!后来,看到你和她真地在同一口棺材里睡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快开心死了!不过,之后你又突然从太平间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那时就会经常去看看晶晶,我能感觉得到,晶晶是很伤心的,她一定是不知不觉对你产生了感情。不过还好,你后来又回来了一段时间,晶晶当时挺想和你来团聚的,不过你带了另外一个人,造成了一些不便,我们当时还不知道你们是要干什么呢,直到你对着我说了一番话之后,才知道你们是回来研究潘天高的尸体的。我就帮助你们找到了潘天高死亡的秘密,但随后,你就又从太平间走了,晶晶当时挺伤心的。不过还算幸运,在我很快就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竟然就来了,使我还有机会告诉你这些秘密,能够把晶晶托付给你,这样我也就能安心地离开了,我想,你了解了实情之后,以后你就一定会好好保护晶晶的,支持晶晶去完成我交付给她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呢,李医生?在生时我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快死时还给你这么大的重担,真地是挺对不起你的,不过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了,请你谅解我,我死后,我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默默祈祷的!”
    我觉得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居然将我脑海里的很多离奇场景串联了起来,把白天的时候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中道理的现象形成了一个很有逻辑的故事链,很多事情好象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人的大脑就是神奇啊,怪不得有人老说很多科学家就是通过梦境才使得科学研究获得巨大突破的,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不过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老乡亲明明是死了的,为什么在梦里,我大脑总在告诉我说,老乡亲他没有死,只是会挺不过今天晚上,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在暗示我老乡亲其实并没有死吗?我按捺不住好奇了,对梦里的老乡亲眨眨眼睛诧异地说:“我亲爱的老乡啊,你不是已经死了的吗?为什么还总说自己会挺不过今晚,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呢?对了,你还说你经常追踪那个关兴,你追踪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乡亲就无奈地摇摇头说:“李医生,我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我也不想去翻那些陈年旧帐了,你就只管答应我,愿不愿意替我或者替你自己照顾好晶晶,你只要知道,晶晶是没有死的就行了!”
    我看老乡亲比较坚决的眼神,料想他可能有些难言之隐,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强求,就只好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庄严地回答道:“老乡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晶晶的,别说她还没死,就算她已经死了,我也会不离不弃,好好照顾她直到我自己死去,然后让我的孩子继续照顾她!”
    老乡亲看我这么庄重的神情,放心了,就微笑着点了点头,最后看我一眼,从棺材上跳了下去,蹒跚转身,迈动着凝缓的步子,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朝着他的尸棺走去了。
    梦里谈话的对象也离开了,我的梦境也就自然终止了,我很随意地一个侧身,一把揽住晶晶姑娘,继续呼呼大睡,其情其状,好不畅快!
    第二天,我悠悠醒转的时候,已经日上高杆了,我随意一歪头,看到晶晶真地十分乖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栩栩如生的样子,就好象梦里的情境再生了一样。我知道肯定是自己在睡梦中不老实,不自觉动了晶晶的手脚,如果春梦里的情形真地发生了的话,很有可能还动了晶晶的那里呢!我瞬间情动之下甚至还产生了一种想去翻看晶晶姑娘那里以资确认的龌龊想法,最后顾虑到自己的身份还是生生打消了这种念头。我将晶晶揽着我腰的小手轻轻放了下去,然后摆弄了一下她的香肩使她躺平了,并将她晶莹雪白的玉臂舒展开来轻柔地安放在她的身侧,我坐起来细细端详了她一番,感觉到她的平静和宛然了,心里才塌实了下来,觉得并不象梦境所示那样,她面上没有那种被活生生吓死所应有的惊怖。虽然梦里的一切都很有逻辑,但那终归只不过是梦境而已,它终究只是灵动思维的理论产物而不是残酷生活的现实场景。也是,思维被那么多离奇古怪的现象折磨了长达一年之久,它确实是该奋起反抗了,用一种梦境的形式告诉世人,它其实并不傻,它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它只是不想声张,暂时存放在潜意识里而已,在需要的时候,它就会释放了。
    我自我安慰地想着,不由咧嘴苦笑,从晶晶的身旁轻轻爬了起来,深情地凝望着晶晶几分钟后,喃喃说道:“晶晶,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你李哥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但不会不管你的,等你李哥出去将你姐姐姐夫的事情办完,以及和你商诗嫂嫂完婚之后,那个人世一切太平了,就会经常抽时间到太平间里来照看你的,不过你这些天可要老实点啊,李哥这阵子有很多事情要做,肯定分不出身来为你操劳的,所以你不许调皮,更不能随便释放灵魂出去玩耍,好吧!”
    说完这番话之后,我想了想,还蹲下身子和晶晶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表明她已经理解了我的话并且愿意遵从。
    然后,我就晃了晃有点酸涨的脖子,从晶晶的棺材里爬了出来,看她最后一眼后,庄重地盖上了盖子。
    我得赶紧回家去了,一方面想死商诗了,一方面着急回家和商诗商量给曾勇请律师的事宜,不知道这种案子该不该请郑律师,但我知道不管请哪个大律师,钱可少不了,钱要从商诗的公司里支取,必须回家征求她的意见。
    我心里着急,行色匆匆,三五步就奔到了这条尸廊的拐角处,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往太平间木门方向冲,然而,就在我快接近门口的时候,在我的侧斜方,我的视线范围内就突然出现了异物感,我下意识地一扭头,于是,我就看到了,在我侧前方那条我一年来进入过无数次的尸廊入口处的地板上,躺卧着一样东西,凭直觉,那肯定是具尸体。
    我的心砰嗵一跳,身形一抖,脚底转向,立马扑了过去。
    第255章 把老乡亲的尸体抱到病房
    待到跟前,也就看清了,那不是别人,那正好就是我那可怜的老乡亲,他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面容虽然很冷淡,但无法掩饰那之前曾经扭曲过的痛楚,眼皮微微垂合,显然已经不能把我放在他的眼里了。
    我急忙蹲下身来,习惯性地对这具尸体实施了抢救程序,我去探他的呼吸,触他的心跳,摸他的颈动脉和桡动脉,让我惊骇的是,虽然一切已经气若游丝,如同一股无形的细线在微风中产生的飘动,但我还是将这种几难察觉的生命气息捕捉到了,天啦,我老乡亲的尸体竟然复活了?
    一瞬间的震惊之后,我迅速恢复了医生的冷静,我蹲下身来一把将我乡亲单薄的身子抱在怀里,向我曾经工作过的病房冲去……
    我的动作太狂猛了,路上的行人全都慌乱地为我闪道,我钻进了电梯,没有办法奔跑的时候,我就不停地念叨着佛祖和商诗的名字,让他们来为我可怜的老乡亲祈祷。最后,我冲进病房,抵达护士站,高声喊着:“丁兰,丁兰,快来配合我抢救病人!”
    丁兰就急急忙忙地从准备室里跑了出来,看到我后,愣了愣说:“李医生,你不是已经被停止执业了吗?”
    我狂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么多规矩干嘛?你就别愣着了,快推来抢救车,准备病床!”
    没想到丁兰这个丫头片子嘴反而硬了,她竟然理直气壮地说:“不行,上次就是你违反医疗常规逼着我给病人输那么多血,结果病人死了,给科里惹了那么多麻烦,这次无论如何我不能听你的了!”
    我怒吼道:“人命关天,你怎么这么冷漠啊?快听我的,这次不会有错的!”
    丁兰还是倔强地摇摇头。
    我气得嗷嗷叫,但又毫无办法,好在头脑还算冷静,看到闻听动静而赶赴过来的老胡,心念电闪之下,我就喊道:“老胡,快过来,帮我抢救一个病人!”
    又赶紧转对丁兰喊:“让胡大夫来抢救,这下总行了吧!”
    丁兰如释重负,很快训练有素地推过来急救车,往最里边那个病室急奔。
    我立即明白,可能只有那里边有空床,抱着老乡亲迅速跟进,最后又将老乡亲放在了他以前曾经住过的那张病床上。而旁边那个肝移植病人竟然也还在,正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慌乱的场景。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思去分析他的情状了,只是心急如焚地向老胡招手让他快点过来。
    老胡和一帮同事很快就聚集到了病室里。
    老胡一马当先,扑到病床前,俯身探了探老乡亲的鼻息,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皱着眉头触了触心脏,最后还从兜里掏出听诊器,眉头紧锁地在老乡亲的胸前后背进行了听诊,放下听诊器后又翻了翻老乡亲的眼皮,最后他直接直起腰来,叹一口气说:“别费劲了,已经死了!”
    我大惊失色道:“已经死了?不可能,刚才还有呼吸和心跳呢?老胡,你别犹豫了,赶紧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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