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的小脸白皙得过分,只不过缺失了她这年纪应该有的胶原蛋白,但单凭漂亮的五官,也能看出未来必能出落得精緻。
“睡裙会太小件吗?”
郁清辞红着两隻小耳朵,小小声:“...有一点。”
闻言,白鹭循着对方的脖子往下看,目光触及薄布料下的隆起与明显凸起的两粒小圆。
这才想起,郁清辞也13岁了,正临褪变成少女的青春期。
“这样”
语落,郁清辞感觉一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而那香味,不属于她自己的。
“我的衣服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太大件,先将就着穿”白鹭将原先套在自己睡衣外的披肩拿下,为女孩披上。
郁清辞摸了摸披肩,小声地道了谢。
她从指尖的触感可以感觉到是上好的布料製成,有丝惋惜。
只有对高贵的女人来讲,才可以点缀出优雅。
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块遮羞布。
“不要胡思乱想”白鹭抚着女孩的头顶,弯下腰持平高度,与之对视:“先吃饭”
桌上的确放着一碗麵,落地窗的布帘随风摆动,袅袅上升的烟也随之吹向两人。
郁清辞愣愣地盯着麵条。
不,准确来说,是为了上层的荷包蛋感到惊愕,蛋上还撒上一些葱花点缀。
蛋,对穷苦人家的小孩来说,是只有过年才吃得到的食物。
童年自有印象以来,她吃过的蛋更是三隻指头数得过来。
白鹭:“不喜欢蛋吗?”
“不是”
“那吃吧,不够的话厨房还有一些麵”
女孩嗅着汤麵的香味,握住筷子准备开动时,白鹭注意到对方的手指依旧强烈颤抖。
洗完澡了,身子照理来说也该暖和很多,怎么还是抖成那副德性?
“你边吃,我边帮你上药”
“除了手臂、腿这些露出的部位有伤外,衣服下有吗?”
女人晃了晃手上的米黄色的药箱,随手拉过一把椅子。
她可没有忘记把郁清辞带回家里的主要目的为何,最主要的是她也看不下去漂亮的小傢伙全身布满瘀青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些大人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女孩摇了摇头。
“是吗”白鹭搁在桌面上的食指轻敲着固定的节奏,看了对方搭在碗上的手指一眼,状似随意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想好再回答,不要说谎,如果真的不愿意讲,就直说”
白鹭问完,客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墙面上的大理石挂钟滴答的声音尤为明显。
时针一圈一圈的转动,时间久到白鹭认为对方不会回復自己的疑问时,郁清辞开口了。
“断了”
白鹭:“?”
“我的左手被爸爸妈妈弄断了”
“什么?”
“我的左手...”以为女人没听清自己讲什么,打算再重讲一遍的话却被对方小心翼翼捧起自己手腕的动作给嚥回了肚子里。
栗色的发旋近在眼前,同时有隻白皙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处。
“为什么?”白鹭感受着手指间空落落的触感,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从心底慢慢升起,不是生气,也绝非愉悦。
“...弟弟不小心受了伤”
“弟弟为什么受伤?”
“...弟弟趁大家不注意时,偷跑去附近的田里玩,跌进了水沟,然后...手骨折”
“这和你有什么关係?”
“我去菜市场捡菜,爸爸嫌我太慢回家,才让弟弟受伤的”
白鹭看着女孩继续埋头吃麵,对凭着三言两语就能拼凑出完整的故事不悦的挑眉。
什么玩意儿?!
那个年纪,别的小孩还在快乐的玩耍,郁清辞却要为了餬口,早慧的跑去菜市场捡菜贩不要的菜。
乖的很的小孩不懂得珍惜就算啦,要放在白家,她父母还不给宠上天?!
还有,是以为郁清辞机器猫转世,有任意门可以随开随到家?
自己小孩贪玩不慎摔入水沟受伤,也能怪给听话的大女儿?
打骂不够,还恶意挑断女儿的手腕经脉?
重男轻女成这样,到底怎么为人父母的?
一句句吐槽闪现在白鹭的脑海里,白鹭的深深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古人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并非如此”白鹭凝视着她,在脑中挑拣着浅显易懂的词语:“人生就像开乐透,遇到什么样的家人是机率问题,是注定且无法改变的,但是往后的人生却可以靠自己一点一滴走出来”
“什么意思?”郁清辞放下筷子,敏感的她也察觉到女人话中有话。
“我会给你机会,要怎么走取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