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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只上了年纪但依旧试图捕猎的野兽。
    郁钦州对老爷子的愤怒熟视无睹,漫不经心地走到对方对面的沙发坐下,西裤下的长腿交叠,长指搭在膝盖上,薄唇挂笑:“许久不见老爷子,身子骨这么差了,都坐上轮椅了?”
    站在老爷子身后的邹管家默默垂首,心道郁钦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爷子前天还好好的,昨天收到安排在郁氏的爪牙全被郁钦州拔出来的消息一下子激动过了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还好只是两层台阶,又被眼疾手快的佣人垫了一下,只扭伤了脚。
    否则今天这场爷孙见面的地点多半要安排在医院。
    “我要是躺在棺材里应该更能如你意吧?”老爷子冷哼,半张脸拢在阴影处显得格外阴沉渗人。他浑浊的眼珠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愤怒如同海浪卷起一层又一层。
    他做梦都想不到,郁钦州竟然真的敢那么做!
    “老爷子怎么能这么想,我不是早说过么,作为您的孙子,我是希望您长命百岁的。”
    郁钦州嘴角噙着笑,模样看似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插在老爷子的心口。
    他说:“我要你眼睁睁看着郁氏是怎么样被冠上南沂的名。”
    南沂是当年郁钦州的父母结婚时,郁钦州的外公送给郁母的产业。
    在国外的这些年,便一直被郁钦州握在掌心里发展。
    国内可能没多少人知晓南沂的名,但老爷子却心知肚明南沂如今是个怎么样的庞然大物。
    “你疯了?!”老爷子暴怒出声。
    充斥着无尽恼火的声音伴随着桌面被敲动的声响落入郁钦州的耳中,声音过响震得郁钦州的耳膜都颤了颤。但他只是眉梢微挑,身体放松地靠在了身后的沙发椅背上,笑着戳穿老爷子藏在心底深处的心思。
    “老爷子说什么呢,我不过只是想让南沂吞并郁氏,从某种程度来说,和你想的其实也差不多不是么?”他深邃的眼眸盯着老爷子,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
    郁钦州在心里嗤笑一声。
    老爷子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明知道他郁钦州常年生活在国外,和闵家更亲,为什么还是愿意让他以郁家人的身份和郁父争权?不就是因为看中了他背后的南沂和闵家么?
    郁氏在国内地位够高了,但老爷子还是不满足。
    他想,如果南沂能够并入郁氏,郁氏将达到从未有过的巅峰。
    可他不知道,郁钦州和他打得一个主意。
    他只知道郁钦州在拿下郁氏以后就暴露了自己不受管束的缺点,和樊家联姻那事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打在郁老爷子的脸上。所以郁老爷子想给郁钦州一点颜色看看,想让郁钦州知道,就算他已经退休了,照样有办法将郁钦州捏在手里。
    “温家那小子来找您告诉你我与明栖的关系时,您应该很开心吧?毕竟当初影视城的新闻没了后续,樊介也没跟您说实话。突然发现我暴露了软肋,便觉得胜算更大了几分。”
    只是很可惜,明栖始终听话地待在西景湾,连面都没露一下。
    “我确实小看你。”老爷子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当初就该让你也死了!”
    郁钦州从容不迫地起身,微微一笑:“可惜,赶尽杀绝这四个字我比你学得更透彻。”
    他转身走向门口,单手握住门把手关上门的那一刻,脸微微一偏,阳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以后两位就相依为命吧。”
    嘭。
    大门撞上,挡住了所有的光,只留下一地阴影。
    第66章
    郁钦州回到西景湾时正好赶上晚餐时间。
    难得孟社和闵正越不在, 只有明栖一人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拿着手机看孟社的社交账号。注意到郁钦州的气息渐近,他有所察觉地仰头, 果然瞧见了男人含笑的眼。
    明栖也笑, 将手机放到一边朝他伸出手,郁钦州俯身将他抱起, 问他:“今天孟社和阿越没陪你?”
    “他们很早就走了。”
    下午他们四个凑在一块给小八拍视频时, 闵正越提到了郁氏内部的变动,对他说:“等我哥从望鹤州回来,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所以拍完视频, 非常有眼力见的孟社便催促着闵正越离开了。
    郁钦州转身坐上沙发, 将明栖带到自己的腿上, 捏着青年修长的手指, 静心感受着细腻柔软的触感, 笑着打趣他:“栖栖估计是再也等不到老爷子上门了。”
    郁钦州还记得每次提及到老爷子时, 明栖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想了想又道, 反正老爷子如今所有的爪牙被拔,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你要是遗憾没能在老爷子面前表现你的好演技, 得空了我带你去趟望鹤州, 气气他。”
    明栖眼角微跳。
    虽然他不曾询问过郁钦州和郁家那两个大家长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听郁钦州此刻的话, 便足以看出他是个绝对的孝子贤孙。老爷子都这样了,他也没想着放过对方。
    他伸手戳戳郁钦州的脸, 小声反驳:“现在已经不需要表演了。”
    郁钦州闻言就笑:“是,现在我们栖栖爱我爱的不得了。”
    明栖眼角的余光瞥见岑泾走来, 估计把郁钦州这调侃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耳根便红了。他没好气地睨了一眼男人, 嘀咕了一句“谁爱你爱的不得了”,然后迅速从郁钦州的腿上下来,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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