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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静悄悄的, 月光宛如高高在上的审判者漠然的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她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在即将拧开把手的那一刻, 垂下来的握着刀把的手腕却骤然被一只手擒住。
    下一秒, 那只手带着巨大的拉扯里将她带离了门前。
    “你现在进去是想送死吗?”林海将人拉到院子外面,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他有多信任我们?在你打开门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再活着走出来了!”
    没有人比他们这群人更了解占巴在这片土地上占着一个怎样恐怖的地位。
    “你明知道就不该带他来见我。”别弯月甩开他的手, 刀片在月色中泛着苍白的寒光。
    “我要是知道你是个这么冲动的人, 就不会找你合作了。”林海冷森森的说。
    别弯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找我合作, 你又有什么胜算吗?”
    “总比两个人全死了强!”林海这人天性就阴郁,面由心生, 也长了张跟林澜完全看不出来是两兄弟的脸,瘦骨嶙峋, 眼睛又长又细,一脸刻薄像。
    但只有特别亲近某一方的人, 才能从他们眉目之间看出那点相似的血缘纽带。
    而每每这时,别弯月嘴里的冷嘲热讽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垂下眸,似叹非叹的侧开脸颊:“……如果人人都能理智就好了。”
    林海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点了根烟:“要是我哥知道我把你带上这条路,得气的能活过来一巴掌打死我。”
    “那也挺好的。”别弯月笑了一声,可那笑意并不达底。
    “当初……他的遗愿是有一天你能在法国办上展。”林海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只是茫然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这样困在仇恨里。”
    仇恨会让人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甚至能用那双描绘世间美好色彩的笔,去提起屠刀。
    林澜在的时候,可从不让明月落尘埃。
    “还办什么展……”别弯月红了眼眶,盯着漫天的星空,一句未说完的话就这样消弭在了夜色里。
    ——仇恨困不住她的,只有爱能。
    林海也抬头看着那片星空,似乎在透过星星点点的光芒看向什么永远也无法见到的人,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余下一句低语:“我们会赢的。”
    别弯月只是勾了勾唇角,被一层薄雾笼罩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又堪堪收回,嗤笑了一声:“这里哪有赢家啊……”
    不过是一群七零八碎的人不甘心,奋力拼凑起来的身躯而已。
    一行人无功而返的蹲在越野车旁边,直到太阳升上来,这间屋子没有再来仿第四批人。
    地平线被染上一层层燃烧过的艳红,落在人的身上像是莫名焚起了大火。
    “不是,你就在房间里,还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跑了?”周队看这个把他骗得团团转的毛头小子有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要是把人留住,至少现在还有线索给我们审一审!”
    “急什么,”骆清河慢条斯理的勾了下唇角,“我在他拿走的包里留了只笔。”
    “……”周队,“你是想让我夸你多此一举吗?”
    “笔里有追踪器。”
    “那你不早说!”隋昭昭在驾驶座上掺瞌睡掺得浑浑噩噩的,听到这话一下子惊醒,从高高的座椅上跳了下来,“我们还不赶紧追?”
    “急什么。”骆清河还是那句话,“等他再跑远一点。”
    等到几人加急赶回警局定位到小李的时候,他已经快跑到了边境线附近,红点一闪一闪的停在了一间貌不惊人的民宿里。
    “还等呢?”周队嗤笑,让老王下去发布通缉令,“再等下去人都要出国界了。”
    骆清河却眯起眼睛,食指顺着这间民宿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然后最终指尖落在圈上最大的一个电厂中心:“这是哪里。”
    “一个普通电厂吧,这种大大小小的电厂纳河有几千座。”周队皱眉,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小李一个人跑到边境去干嘛?那边的关口最近风头也紧,他找个地方躲一阵都行,何必冒这个险?”隋昭昭的脑电波显然跟骆清河对上了,“除非他到这里来必然在等什么人。”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这个电厂很有可能是他们的聚点?”周队反应过来了,眼睛瞪大,“那他怎么不……”
    话音戛然而止,周队搞明白了,讪讪道:“这狗东西平时隐藏得真好,我还真以为他是个脑子转不过弯的书呆子呢,不愧是占巴养出来的狗。”
    跟他的主人一样谨慎。
    “我更倾向于,这个电厂就是占巴那道网的老巢。”骆清河直言道。
    “是不是派人守个两三天就摸清楚了。”隋昭昭转头问周队,“你们现在有多少人能去那儿盯场子?”
    “快过年了,已经休了一批外地的回家了。”周队抓耳挠腮,骤然抬起头来,扬眉道,“要说人手的话,你们保护站的人好像都还没走。”
    隋昭昭没说话,抬眸看着他。
    “你看看你这人,”周队知道她在迟疑什么,翻了一个白眼,“别擅自替别人做决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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