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哑声笑,“也省得网友们猜来猜去,怪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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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长华陵园。
秦墨特地买了两束玉兰花,在周云亭和温雪兰墓前,他牵着她的手,低头凝视着墓碑上笑容和蔼的两人。
“爸,妈,我明日要带小梦和书颜回家,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同意,也请二老在天有灵,能祝福我们。”
周梦岑一瞬不瞬看着他,脸莫名有些烧起来。
证都还没扯,他倒是先改口了,这样是不是明日到了秦家,她也要改口?
这个问题,直到上了私人飞机,周梦岑还有些纠结。
怕自己太过热情,会让秦家父母觉得她不矜持,可明天她过去秦家,就是要商量两人领证的事情,她父亲这边没什么长辈,所以只能先飞去北市温家,带秦墨正式拜访一下外公和舅舅,下午再转飞青城。
温家为了这事已经提前准备了一周,温老爷子更是日日抹泪,他没想到有生之年,在看到外孙周槐南结婚后,还能看到这个可怜的外孙女也得到圆满。
见到秦墨那一刻,老人家更是老泪纵横。
温庭深和林微云已经把两人陈年旧事说了个大概,一家子为两人情路如此波折感到心疼的同时,又庆幸还好兜兜转转,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一起了,也不用再担心书颜长大了自卑自己没有爸爸。
“外公,很抱歉,现在才来拜访您。”秦墨握着老人家的手,亦是动容。
其实七年前在北市读书时,他听周梦岑多次提过她外公,当时想着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贸然上门拜访不妥,本想等自己毕业后有一份正经工作再考虑,却未曾想,这一等,便是七年。
物是人非。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温老爷子哭得不行,心疼这个外孙女的同时,又想起自己那个苦命的小女儿,几要肝肠寸断。
最后是书颜抱着老爷子安抚:“太姥爷,不哭不哭,爸爸带了好多好多礼物给太姥爷,还有舅外公舅外婆和涵涵姨,书颜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手给他擦眼泪,把老人家逗得又哭又笑。
“我的小心肝,太姥爷是太开心了,才哭的。”
温老爷子将小书颜抱在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仿佛看到了温雪兰,他那可怜的小女儿,一生命途多舛吃尽苦头,却不曾有过一句怨言,总是温柔以待世间万物。
他这辈子最大的痛,除了中年丧妻,便是老年失女,七年前女儿女婿双双离去几乎要了他一条命,若不是为了偌大一个家族,为了给外孙女撑腰,他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但总归,再多的苦难都过去了,槐南和梦岑都有了各自的归宿,他心里不再遗憾,有朝一日去地下见到小女儿,也苏安有了交代。
这晚,符姨好不容易回一趟温家,跟老朋友们一起喝茶聊天,歇在玫瑰园,周梦岑则趁着天还未黑,亲自开了车,带着秦墨和女儿,说要去一个秘密基地。
“妈妈,什么秘密基地呀?”书颜穿着浅蓝色的公主裙,被秦墨抱在怀里,好奇地问道。
周梦岑笑而不语,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秦墨一眼。
然而仅这一眼,秦墨便心有灵犀猜到了。
果然,一个小时后,当车子在未迟居门前停下,秦墨望着那扇未曾有什么改变的铁门,上面爬满了墙头正值花期的蔷薇和月季,烂漫至极,像是在等待主人回家。
“哇,好漂亮呀!”
小书颜已经迫不及待跑过去欣赏满园盛开的鲜花了。
秦墨看向周梦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怎么了?”周梦岑从包里掏出钥匙,一边上前开门,一边笑着问。
“我以为,你卖掉它了。”
“怎么会?这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还有我们所有回忆。”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书颜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她再困难,也不会卖掉它。
推开铁门,花香更为浓烈扑鼻而来,偶尔还能听到鸟鸣声,像是进入了什么童话森林。
小书颜果然发现了一个鸟笼,还有一个小惊喜。
“妈咪,有鹦鹉!”
“嗯,是过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养的小太阳。”
大概是觉得这里太过安静,养一只聒噪的小鹦鹉增加点生气。
“它会不会说话呀?”
“它会不会说话呀?”
原本还有些
回应书颜的,竟然是小鹦鹉调皮可爱的模仿声音,几乎把她的语气神态学了个十成十。
“哇!你会说话呀!”
“哇!你会说要呀!”
书颜顿时兴致勃勃,将鸟笼取了下来,放在庭院的小桌子上,开始人鸟对话。
“我叫书颜,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豆汁儿。”
“豆汁儿?哈哈,好可爱的名字。”
“哈哈,好可爱的名字。”
一人一鸟聊得毫无障碍,周梦岑和秦墨不由相视一笑。
书颜从小就很有爱心,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跟小动物成为好朋友。
关好铁门,两人进了屋,秦墨视线一路逡巡着。
小小的花园别墅自然比不上颐和公馆的大气,但也很清幽别致,又因太过幽静,充满了故事感。
房间里的布置和七年前一样,大概是有阿姨定时过来打理,地面还是铺的那张白色毛毯,沙发位置、茶几、书桌,甚至是窗前那个天青色汝瓷花瓶,插着一枝盛开的粉色蔷薇,时光仿佛穿梭回到七年前,他们还未分开的时候。
“你经常过来?”秦墨忽觉心口有些堵。
周梦岑摇头:“平时来北市出差,并不一定有时间过来看一眼,也就这两年过年的时候,来外公家,会偷偷过来看两眼。”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过来做什么,就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坐,看从前看过的书,浇从前养过的花,躺在从前他们睡过的床上,闻着早已没有他味道的枕头,做一场短暂的美梦。
时间好像只有在这里,才真正能被她感受到。
是真的消逝了,回不来了。
秦墨听得心里更加难受,他转身抱住周梦岑。
“我也曾来过。”
“什么时候?”周梦岑惊讶仰头。
“前年十月份,跟范溪舟回来参加一场金融峰会,但也只是开车路过,没敢停下。”
周梦岑鼻尖皱了皱:“国庆节?那个时候我应该也在北市。”
好遗憾,竟然又错过了。
“胆小鬼。”她笑着说他。
“嗯,我们都是胆小鬼。”秦墨低笑,松开搂着她腰的手,突然捧起她的脸,偏头吻了下来。
周梦岑因为这句话心底复杂万分,既酸涩又甜蜜,两条手臂搭上他脖颈,踮起脚尖,不由自主回吻。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亲吻吗?”
他将她抱到那张白色沙发上,放在腿上环着,舌尖勾着她的唇舌,细细描绘。
周梦岑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两人成为男女朋友有一个多月了,明明都心动了,偏偏谁都不肯挑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直至一场大雨将他困在这里。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流连,便故意想逗他,却不料最后被他按在沙发上,吻得凶狠。
就像现在这样,但没有现在这样游刃有余。
那时候的秦墨,第一次吻女孩子,也会紧张,怕方式不对让对方不舒服,虽然有些东西男人可以无师自通,但他向来顾及她的感受,伸入唇舌勾着吮吸了片刻,便克制着退出来,眼眸沉沉问她:“这样舒服吗?”
周梦岑不说话,气吁的同时,搂着他脖子将人拉下。
无声的鼓励和夸奖,让秦墨彻底失了控。
“喜欢?”
周梦岑犹记得当时,他温热的指腹落下时,两人都浑身一震。
那时候的秦墨,克己复礼,一遍又一遍确认她的感受,哪怕是一个吻,都生怕冒犯了她。
不像现在,驾轻就熟,已经完全掌控了取悦她的方法,手搭在另一边,似深似浅,万般变化。
那时候的周梦岑,也是羞涩中带着傲娇,口是心非,嘴里说不行,可等他真打算抽走手时,又咬着唇将他手按住。
她必须承认,身体远比嘴巴诚实。
她必须承认,她喜欢他掌心温度在肌肤上游走。
“当时我吻到哪了?”
吻到哪了?
周梦岑也沉浸于过去回忆与现在温情之中。
秦墨埋首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这?”
那夜同样很迷乱,窗外下了一整夜的雨,到最后两人怎么停止的她忘了,后来各自回房,然后做了一夜的旖旎之梦。
但肯定不是耳后那么简单。
见她不回答,热息继续。
“这?”
周梦岑深吸了一口气:“没……”
他哑声低笑着,又换了一处,故意逗她。
“这儿?”
“秦墨!”
周梦岑下意识并拢腿,扯着嗓子刚要辩驳,门口忽然传来书颜的声音。
“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