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忙,在公司开会。”
谢南观抬起头,语气有了怒意和委屈:“你难道在会议室待了三天?三天里,你难道就看都不看手机一眼?”
你到底有没有想起过我——
谢南观几乎要将这句话呼之欲出,可是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问不出口,说不清是担心听到否定的答案,还是担心自己会怀疑肯定的答案。
总之,不问,就可以故作不知。
他转过脸,不愿意再和时薄琛对视。优越的下颌线由灯光勾勒出一条柔软的弧度。
时薄琛淡然看了他一眼,深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替换成了柔情。
他俯下身子,伸手抱住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单薄的人,而后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唇也不断在他的耳畔流转:“不生气了好不好,你还在发烧呢。”
语气除了透露出无限的亲昵,还带着讨饶的意味,一点也不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可是,时薄琛确实在他面前放低了姿态,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这不符合身份的言语。
顷刻间,谢南观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郁结在心里那口气烟消云散。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对于时薄琛的忽然靠近竟然有些不适应,他非常直观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攀升,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烧的更厉害了,还是单纯在躲避什么,总之他的视线已经烫得模糊不清了。
他确实在意时薄琛为什么不接电话,也确实会伤心。现在听到时薄琛的解释,那股一直压在心头的情绪,也确实松懈了不少。
但他还是会害怕。
这时的时薄琛就像蓄势待发的野兽,他蛰伏在他的身上,随时都准备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下的时薄琛即将要做什么,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无非是上床。
时薄琛每次来找他,几乎都是在做|爱,从清晨到夜晚,一刻不停。
如果是平常也就算了,但谢南观十分清楚,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招架不住时薄琛在床上的霸道和欺凌。
哪怕是轻轻的呼吸,他都觉得喉咙深处疼如刀割,如果再和往常一样任由时薄琛肆无忌惮,他明天肯定得请假。
他现在很需要钱,三年前妹妹患癌,单是治疗费用就花了几十万,更别提还要加上住院费、药物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
那个时候受尽白眼东拼西凑欠下的巨款,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还清。
尽管当时有个好心人帮他解决了大半,但他仍然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还给对方。
他不想欠任何人的。
而这份工作是他在兼职之余好不容易找到的,工资高待遇好,最重要的是全勤奖很高,所以他绝对不能请假。
谢南观有自己的骄傲,他不需要谁的接济,也不需要谁的同情,哪怕他所需要的数目对时薄琛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也从来没有对时薄琛提起过。
为了明天可以继续上班,谢南观少见地提出了拒绝:“时薄琛,我发烧了,很难受......不想做。”
时薄琛怔愣了一下,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突然泄气一般将额头抵在谢南观的胸前,委屈的语气和刚才的生硬截然不同。
“南观,我好累,公司里的老头总是在逼着我安排找公关,还要强迫我到处应酬,喝很多酒。就连你的电话,他们都不让我接。我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真的很想抱你。但是——”
时薄琛顿了一下,望向谢南观的目光好像是打量,又像是暧昧不清。
他明明可以不由分说就把他摁住直接做,可人却只是抱住谢南观,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确实很烫,所以还是下次吧。”
体贴和温柔像是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谢南观。
时薄琛就是这样,给一个巴掌又赏一颗枣,让人浑身浸透冰水之后,又给予最温暖的怀抱。
让他不断失落,又不断重燃希望。
所以他总是重蹈覆辙地爱上时薄琛,连同17岁时的心事一起。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面对时薄琛此时此刻的放低姿态,他该怎么做。
他应该谅解时薄琛工作上的忙碌,谅解他身为一个恋人,却没有陪同他去医院看病。
他很少向时薄琛打听时家的事情,但他总是能不经意间从大大小小的娱乐新闻里知道,时薄琛作为时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承担着多大的压力。
谢南观犹豫了一会,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体架不住对方的侵入,仍然选择上前,在对方的唇角轻轻落下了一个一晃而过的吻。
“南观。”时薄琛看出他身体上的松动,又吻了吻他的耳鬓。
谢南观的身体如实地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很快,那张微凉的唇就缓缓下移,吻过对方仰起的脖颈,和凸出的喉结。
再往下……
便展开了一场肆无忌惮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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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观幽幽醒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昨天还沉重的额头竟然舒缓了很多。
他隐约记得,时薄琛吻过他,又帮过他之后,便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体贴地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