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越说越愤怒。
怀里的婴儿,听到震撼声后,咀嚼着手,开始“呜呜呜”啜泣着。
“好,乖乖乖,不是骂你喔!是骂爸爸。”
何舒晴一手生疏地抱着婴儿,一手吃力地夹着电话。
“我等等要开会,张小姐出国了,孩子给你带。这是我私人号码,只要你打,我一定接。”
程子昊不带情绪,简短交代着。
但这毫无作用的说明,更惹得何舒晴恼怒了。
“为什么?你们程宅不是有奶妈吗?”
何舒晴担心吓到怀里的婴儿,压低怒音说道。
“奶妈手扭,管家落枕,保鑣断腿。”
程子昊一口气说完。
就连不相干的人,都一併说了。
但这说明,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真当她何舒晴,没脑子啊?
就在何舒晴纳闷时,程子昊又补充说道。
“宝宝早產,体重不够。大概两到三小时,就要餵一次奶。分量我都分好了,拜託你了。”
何舒晴一听,顿觉茫然。
“早產?”
她喃喃自语着,顿陷沉思。
电话那头的程子昊,跟着不发一语,唯剩安稳的喘息声。
直到秘书的叫唤后。
他才低声说道:“先这样,大概奶喝完,会议就结束了。”
说完,他掛了电话。
何舒晴没有恍神太久。
婴儿的躁动,让她根本手足无措啊!
无奈之下,她只好开了玻璃门。
门外一阵骚动,此起彼落的涌进。
“大家!有没有人会照顾新生儿啊?”
何舒晴委屈地说着。
眾人一言一语。
但待在这婚姻介绍所的员工,几乎都是单身啊!
有结婚的,也都没有照顾过婴儿的经验。
因为,生產的,几乎都离职了。
毕竟,总不能大着肚子,抓奸吧!
最后眾人只好轮流。
一下爬文找资料,一下打电话询问亲友。
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列出了一张照顾新生儿的“清单”。
这一天,婚姻介绍所的案子和内线电话,竟然都异常的安静,丝毫没有任何的案子邀约。
真的难得啊!
但就在临近傍晚下班时刻时,眾人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晴晴,奶喝完了,怎么办?”
“对啊!再半小时就要餵奶了。”
“可是我看他一直哭,是不是已经饿了?”
“他好瘦小啊!我觉得应该要给他喝了。”
何舒晴抱着婴儿,已经来回走了快一天了,只要一放下,就哭个不停。
想换手给人抱,甚至哭得更大声。
“哇,哇,哇!”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震得人耳膜破裂啊!
“天啊!这哪里的基因啊!怎么那么会哭啊!”
何舒晴被折磨得瘫软在沙发上,机械式地拍着。
“别哭了,拜託你!”
何舒得被逼得手足无措,苦笑着。
“晴晴啊!我看是他肚子饿了。”
婴儿震耳欲聋的哭声毫不消停,眾人慌乱成一团。
何舒晴终于受不,回头拿了包包,抱着婴儿。扯着一身俐落的浅蓝色窄裙,踩着白色细高跟鞋。
愤怒的脚步,一路“喀喀喀”的来到了程大集团的办公大楼。
何舒晴惨黑着脸,拄着手肘,眼神傲气一抹。
发狠似地对着服务台吼去。
“把你们程总裁,程子昊给我找出来。”
服务台的员工,惊讶对望。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直呼程子昊的名讳啊!
这眼前的女人,不只那么不怕死,怀里还抱着一个哭得呼天抢地的婴儿。
怎么能不让人疑竇。
“发什么呆!你们没看孩子哭成这样吗?把你们总裁给我找出来啊!”
何舒晴暴怒喊着。
怀里的婴儿,还在“哇哇哇”大叫着。
这阵阵哭声,引来了近三层楼人的注视。
很快地,眾人便团团围在一楼的服务台处。
服务处的小姐,抖着莫测的手,始终不把内线电话拿起。
“你不敢打吗?电话给我,我自己打!”
说完,何舒晴将婴儿往左手一揽,低下头,便要鑽进服务台里。
“小姐,你不要这样。”
眾人一阵阻拦。
这时,一声含怒低嗓,从眾人身后幽幽传起。
“何舒晴,你抱着孩子,还到处跑啊!”
眾人惊抖一下,唰唰唰齐一回头,莫不惊慌。
何舒晴半身鑽出,慓悍地踩着白色细高跟鞋,浅蓝色窄裙,甩着大波浪捲。
“程子昊!你儿子的奶粉不够了!”
语落。
眾人惊呼。
程子昊冷眸一望,笑得得意。
长臂将何舒晴与宝宝,往怀里一揽。
低声危险地说道:“何舒晴,你难道没想过,你抱着我的儿子出现,明天我们一家人,会上头版头条吗?”
程子昊阴沉说道。
刻意强调了“一家人”。
何舒晴一把推开,踉蹌几下脚步,还不忘细心呵护着怀里的宝宝。
她压低声线,指着程子昊的鼻头,低怒道:“程子昊,我跟你们一家人,又没关係。”
何舒晴不甘示弱,也强调“一家人”。
这时,怀里的宝宝彷彿知道什么似的,哭得更大声了。
“好,乖乖乖,没事喔!不是兇你,是爸爸不乖喔!”何舒晴摇着身躯,不断哄着。
焦虑的眼神,不断望向程子昊的方向。
“他几乎哭一天了,一放下就哭,我请人帮我抱一下也哭。”何舒晴低语抱怨着。
这时,程子昊温柔伸掌,将婴儿接过。
一声低缓平柔的嗓音,缓缓震出。
“他喜欢你抱,你就多抱一些。”
一句理所当然的话,堵得何舒晴反驳不了。
她当然不会跟一个不懂事,未满月的婴儿计较。但这婴儿的“爸爸”,实在太无赖!
这时,大楼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黑色宾士。
司机下车,拉了车门,毕恭毕敬地等着。
“走吧!先回家。”
程子昊一手托着婴儿,一手拉着何舒晴的手,朝车内走去。
何舒晴还未反应,人已经被塞进了车子里。
车子就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驶去。
“程子昊,你这样不是让所有人误会吗?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何舒晴激动地喊着。
还刻意压低嗓音,深怕吵醒睡在程子昊怀里的婴儿。
程子昊丝毫不受何舒晴情绪的影响,仍旧冷肃。
“那就别跳啦!”
语毕,何舒晴更是气愤。
她深深觉得,这程子昊真的是小鼻子小眼睛。
爱记仇啊!
“程子昊!你是不是故意找碴?要我做不成你这笔案子啊?你这样带着儿子,又随便大街上拉一个女人,你到底还想不想相亲啊?”
程子昊俊脸一黑,顿时变得严厉。
“我是带着儿子。但女人,不是随便大街上拉的。”
这突如其来的发怒,让何舒晴完全跟不上节奏。
“啊?”
这时,程子昊对着前方的司机,低语道:“亚伯,去医院。”
何舒晴惊眸一锁。
担忧地伸出手,摀在婴儿的额头上,缓声低语问:“去医院?宝宝又发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