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朋友,也不会有朋友。
生活乱糟糟的,可她的学业成绩却始终位列前茅,每一门成绩都是满分。
她开始像谢寒楼期望的那样锻炼身体,付歉和阮镜再来找麻烦,被她算计了一通。接连几次后,他们再也不敢来招惹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要想安安稳稳生活下去,就得不断算计着、防备着、勾心斗角着,爬上最巅峰得位置才可能不被轻视,否则就只有遭欺负的份儿。
谢寒楼在她十四岁那年过世。
这位一辈子雷厉风行、为第一风投鞠躬尽瘁的爷爷,闭眼时眉峰微蹙,似并不想离开。
随后一年,早些年丧偶的谢新城和聂尔白结婚。
谢纯像个笑话般,被骗去别的星球旅游,是在电视直播上看到的婚礼,而他像一个外人。
十七岁。
谢纯意外得到谢经略死前的录音笔,听到聂尔白婚内出轨的消息,消息日期是车祸当日。
几乎没有任何多想,她决意接近谢新城和聂尔白,重新进入梅园调查清楚事情真相。
恰好那时候,闻家发生了件大事。
闻家发现闻就是在医院抱错的假少爷,而女佣的孩子闻衡才是真少爷。彼时闻衡跟她表白,她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知晓这必然会加重她手里的筹码。
恋爱关系是她散播出去的。
谢新城为拉拢闻家,重新将他拉回梅园。
这一生,她遇到过无数对手,每日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谢新城、谢瑜、谢谦、闻桑、原蕴、邓镜纹、盛彩、贺泓……这些人的名字,全部变成过往。
遭遇过太多背叛、欺骗、算计,她的心早就冷得像坚冰,早就养成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的原则。
她想,她会进地狱的。
想杀她害她的人,恐怕都能装两卡车了,所以当她被卡车撞进河里时丝毫不意外,窒息感攫取意识。
再睁眼她又回到了八岁那年。
阮镜领着一群人正对她拳打脚踢,她正准备反击时,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就冲出来狠狠砸了阮镜脸上,拽着她将她护在身后,奇怪的是骄纵蛮横的闻就拽着她手心出汗,望着十几个高高壮壮的alpha害怕得要死,偏偏还暴躁怒斥:“也不看看她是谁罩的!统统给我滚!”
闻就撵走阮镜。
跟前世一模一样,她要他跟做朋友,笑得阳光灿烂。
谢纯对企图害她的人丝毫没有好感,她唯一要思考的是如何他们再次付出代价。
不过她始终没兴趣跟闻就虚与委蛇当朋友,很干脆的拒绝了。
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闻就果然缠上来了。
给她带小零食,拉着她去学校后面看蚂蚁,被她说幼稚又攒钱拉着她去人鱼馆,路过她家枣林时神秘兮兮拉她偷枣子,明明爬不上树,被看林子的狗一吓,一溜烟窜上去了,吓得脸色都白了……
闻就一年级,谢纯二年级。
她是有些无趣,纯属逗着他玩儿,没一天到晚瞧见他正好。
哪知有日闻就站在二年级窗户边,探过脑袋低头看她二年级的题目,撑着小脸严肃了好一阵。
谢纯被打扰了很不舒服:“做什么?”
“我决定了,”闻就右拳敲击左掌,定定望着她道:“我要跳级读二年级!”
谢纯不以为然。
跳级哪儿是那么好跳级的?根据联邦帝国法律规定,跳级需要进行十八项考核,德智体美劳均测试高达90分方能跳级,否则不具备跳级资格。
闻就隔天就考了,顺利跳级进二年级。
十八项考核平均分95分,文化课水平满分,体能和球类运动扣了些分,
进了二年级的闻就,让谢纯没了丝毫逗乐的兴趣。
烦,他比以前更为烦人。
闻就做什么都喜欢拉着她,偏偏还都是些幼稚的事,像什么让闻桑带着他们去游乐场,去水族馆跟海豚亲密接触,为了考试去寺庙祈福,偷偷跑去路边摊搞烧烤……
谢纯忍无可忍,决意答应跟他做朋友。
她倒要看看,他这回准备怎么恶作剧。
周五三点放学,闻就兴致勃勃邀请她去闻家玩儿,还兴高采烈的预告会有惊喜。
谢纯知道他为什么高兴,也知道是什么惊喜,一边朝前走一边抱着胸冷冷淡淡说“好”。
然后闻就神秘兮兮把她带到闻家后院那片开垦好的土地,指着松软的泥土道:“谢纯!我们种地吧!”
谢纯眉头拧了拧,望着那片地沉默了好半晌:“你让我来就是让我种地?”
“那当然!我可计划了好久!”闻就拉着她往地里面走,把准备好的小锄头、种子、肥料等拿出来塞给她,信誓旦旦保证:“种地超好玩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谢纯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决定再观望观望。
按照闻就的脾性,这时候恐怕早在地里面埋着什么东西,她小心翼翼种地,在闻就执导下逐渐娴熟,没遇到任何恶作剧。
闻就在一边鼓励一边教,两人愣是把一片地给种完了。
“你确定,没其他事了?”临走时谢纯狐疑问。
闻就惊讶了下,像是想到什么眉开眼笑道:“明天也一起种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