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的帐子里,穆氿如往常一般端坐着,江薏却能察觉夫郎的沮丧与低沉。
现在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江薏也不必拘束。
她用自己完好的掌心,抚上穆氿暗色的脸颊,看着夫郎抬起眸来看着她,她才温柔一笑。
“阿氿还不高兴呢?”
暗色的眸子颤动,“我没有不高兴!”
他敛下所有的哀伤,偏头依偎进妻主温热的掌心,“我只是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江薏可不赞同:“今日这是意外,再说最后你不是救回我了吗?”
话虽如此,可穆氿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把江薏看得太重,重得接受不了一点因自己带给她的伤害。
眼瞧着夫郎又陷入深深的自责,江薏无奈的摸着他的脸颊,问:“阿氿,我是谁?”
“你是我的妻主!”穆氿沮丧却也毫不犹豫的回答。
“既然我是妻主,那阿氿为什么会因为保护不了我就陷入自责。”江薏一笑,“阿氿,虽然我平日里娇气软弱,但我并不是完全需要你护着的瓷娃娃。”
心口一跳,穆氿慌忙解释,“薏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白皙的手指压住了他的唇,堵住他想说的话,眼底满是包容,“阿氿,我明白。”
依旧包含爱意的眼神让穆氿慌乱的情绪就这么被安抚住。
薏薏因为自己的牵连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现在却还一直在迁就着自己的情绪,他不该这样。
醒过神,他抬手覆盖上脸颊边温热的手掌,眼底的低沉散去,“薏薏,我知道了。”
不知道夫郎到底知道不知道,但江薏还是要说,“阿氿,你该多信任你自己一点!”
信任我什么?穆氿眸中出现一丝疑惑。
江薏:“信任我对你的感情!”
江薏:“信任只要你在这个世界,我无论如何都会回到你身边。”
“但同样的......”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如果你不在,这世界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会活下去!”
胸腔猛的一颤,穆氿不可置信的盯着江薏,脑海里的情绪翻江倒海般的沸腾。
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不说这么重,江薏很害怕以后再有什么意外出现,穆氿又会想要拿他自己换她。
但这正是江薏最不能接受的。
穆氿爱她,想要保护她,但她同样的爱穆氿,不会接受穆氿完全不顾及他自己身体的想法。
“阿氿,别再伤害你的身体,我会疼,很疼很疼,比伤在我自己身上还要疼。”
“既然男子出嫁从妻,你的一切都该归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以任何理由伤害你自己,哪怕是如今日一般救我也不可以。”
“今日如果你真出了事,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看着穆氿只为了说服劫匪就毫不犹豫掰断自己的手骨,她真的害怕。
“别伤害你自己!”
*
小浅回来时,两妻夫已经换了身衣裳,正准备吃饭时,主君大步走了进来,魏筝也紧随其后。
看到两妻夫,魏筝眼神一亮,一路小跑的扑了过来,“江姨!”
只她人还没扑到江薏身上,就被穆氿快一步伸手拧住了衣领子,“筝小姐,薏薏身上受了伤。”
主君一睨穆氿一手吊脖子和江薏看不出明显伤处的样子,一时搞不懂到底是谁受了伤。
“江姨你伤哪了,快给我看看。”魏筝着急的问道。
“就手上和肩膀受了点伤。”江薏拉开左手的袖子给魏筝看一眼绑好的纱布,就收了回去。
主君偏头吩咐小浅去加饭之后,走到桌前坐下,“伤的都是左手?”
“嗯!”江薏笑得无一丝阴霾,“幸好只伤了一边,不影响我吃饭!”
主君:“你倒是好心态!”
江薏耸耸肩,“我的都是皮肉伤,阿氿才伤的重。”
“呵!”主君冷笑一声,“活该!”
穆氿低着头受了这句。
也就是现在不打仗了,主君不是副将,穆氿也不是他手下的兵,不然就凭他今日自段臂膀这事儿,主君也得再罚他五十军棍。
“主君别气,我都说他了,他以后肯定不敢了!”
江薏赶紧倒了杯茶递给主君,一脸的讨好,见主君没接,还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个死犟,一个死护,主君嫌弃又头疼,接过江薏的茶一口干了。
见主君喝了茶,江薏松了口气,小心问道。
“主君,现在事情怎么样了?人都抓住了吗?”
主君放下茶杯,“人抓完了,不过都是死士,还未近身全都咬了牙,没留一个活口。”
想到江薏也是被抓去的,主君看着她,“你被打晕后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江薏想了一下,她听到的话也不多,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不过还是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