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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乔没否认,甚至更大胆笑起来,“没想到,老板还挺有眼光。”
    “……”陈璟一那脸说拉就拉,不搭理他,看上去像生气了,闷着声往前走,拉开和晏乔之间的距离。
    晏乔哭笑不得,正想小跑上去追上他,肩膀被人猛地一撞,糖人摔碎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晏乔还没有反应的余地,腰间的包被来人使力一扯。
    她瞪大双眼,再去看那人,他已经跑出去了,甚至把前面的陈璟一都撞得踉跄一下。
    “我靠,你他妈站住!”晏乔发觉过来,一个健步就要追上去。
    大概是看到她的动作,大致明白情况,陈璟一先她一步追了过去。
    身高腿长占很大优势,那人跑出去十几米就被逮个正着。
    “哎,你——”陈璟一还很冷静想问他什么情况,不慎刹那间,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猛地撞开陈璟一抓着他脖颈的手。
    某个尖锐的物品连着他的动作在陈璟一手心出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印。
    鲜血顺着口子争先恐后涌出来,陈璟一见势不对,不打算跟那人多费口舌,他再次逃跑的空隙间,陈璟一直接一脚踢在他后膝处,被划出伤口的手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般,直接抓着那人后脖颈往地上按,抬脚踩在他拿着凶器的手上,另一只脚配合着把他因疼痛而松开的小刀踢远几米。
    一套动作下来,毫不拖泥带水。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敢来围观,议论声也接二连三。
    这里本身就偏,像他们两个这样惹眼的人,被盯上也不奇怪,不过这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大庭广众,可见这里的管控是有多松,加之群众只顾看戏,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的冷眼相待的态度,才会让这些人那么猖狂。
    晏乔赶紧借机从他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包,打了报警电话。
    没多久,警察接二连三赶过来收拾残局,小偷是个惯犯,在警局的案底不少,只是没想到他可以屡教不改到这种地步,这次还手持凶器,恶意伤人。
    警方跟他们保证了会从重处理,晏乔才安了心。
    现场简单录完口供,晏乔才转身朝不远处大树下长椅上坐着休息的陈璟一走过去。
    只是简单止过血,还没有做无菌处理,失血太多,陈璟一的脸色也越显疲惫。
    晏乔满脸愧疚,走到他身旁坐下,许久不敢去直视他。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
    眼眶里有莹莹泪光打转,自责感侵占她整个神经中枢,她只是坐在那里,整个人好像要碎了。
    “如果我没带你过来就好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还疼吗?我、我带你去药店,不然要感染了,真的很抱歉,我——”
    “有点可惜。”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断了她所有想一股脑挤出来的碎碎念。
    甚至有点懵:“啊?”
    他微眯着眼,斜视向她,睫羽在微风中扑朔迷离,“糖人碎了。”
    陈总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哈哈哈
    第58章
    修复
    “没事。”晏乔久久平复不了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心有余悸,“你没碎就好。”
    当那把刀亮出来的时候,她大脑都是空白的,她在想如果现在能处理伤口的不是药店而是120该怎么办,她会愧疚一辈子。
    他总会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以后一个人别来这种地方,不安全。”他却还在担心她。
    晏乔一下就绷不住了,双手从他脖颈绕过,一脸扎进他肩颈里,“你这么会说话,到底是谈过多少个得来的经验。”
    陈璟一没推开她,任由自己被她当成情绪的寄托,“说实话吗?”
    晏乔松开他,注视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暧昧不明,“看你,是想骗我,还是想认真告诉我。”
    “谈的话确实没有。”陈璟一满脸淡然,“喜欢的有一个。”
    随口说出来的这种话,倒更让人深思。
    “是你暗恋对象吗?我听说过。”晏乔当然首先就想到八百年前听说过的那个,未曾谋面的暗恋对象,那时候感觉还不太清晰,而现在明确自己的心意再想起了,只觉心中醋意横生,“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陈璟一没有正面回答她,“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树影映照在地上,随风摇曳,椅子上的两个影子也被拉得极近。
    她渐渐的注意力不在陈璟一的脸上了,看天看地,想左想右,“我有点好奇那个人是谁了。”
    他答:“我曾想告诉过你。”
    晏乔稀里糊涂:“什么?”
    “后来你不想听。”
    晏乔马上认真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完全无视了她似的,只顾自己继续说:“所以我也不想说了。”
    晏乔听得迷糊,被他搞得云里雾里,但是某种不知名的感觉又让她忍不住觉着憋屈,“她是你一辈子的遗憾,那我呢?你说你喜欢我,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他不答反问:“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晏乔低下脑袋,神色黯然,“我一直都猜不透你。”
    他却一脸无所谓,“年少轻狂,喜欢几个人不是很正常吗?你还跟沈随早恋过呢。”
    晏乔马上反驳他:“我跟他谈的时候已经成年了,不算早恋。”
    “还犟嘴。”陈璟一淡淡瞥了她一眼,“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喜欢过谁一点也不重要,就跟你曾经和谁在一起过一样,不值一提。”
    晏乔觉得自己应该窃喜的,可他这么一对比,她总感觉不太舒服,又想不通哪里有问题,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来。
    “为什么总要说着说着就那么严肃。”难言的失落感包裹得她喘不过气,她又想在失落里找点希望,“反正你现在是可以喜欢我的对吧。”
    无言良久,他薄唇轻言:“对。”
    风中的凉意愈盛,相同频率的呼吸却异样燥热,她从未如此坚定地望着他,从未那么清晰感知到,那一片因她而崩裂瓦解的土地,在一点点修复,生出新芽。
    调整了几天状态,晏乔重新投入进工作状态里,费心审批了刚交上来的调研企划,记打头阵的国风系列之后,后面争相模仿的品牌不在少数,说明这个时尚创新方向是可取的,晏乔还想再钻研一下有关于这种风格的服装,以便于启发之后的创作灵感。
    但现在似乎偏向于潮流风的居多,她这种风格的优秀作品找起来也比较费劲。
    集了几个灵感,就抓紧开了次小会。
    “把大家集结过来,主要是想听听多数的意见。”晏乔连按着几下遥控器,操控着led显示屏转换画面,都是她近期搜罗的和国风或传统文化挂钩的优秀作品,最后是转换到上次发表的国风系列,对比一下,各有各的特点,“我觉得关于国风这类设计,是有很大钻研空间的,不仅限于从名族特色出发,乃至还有传统工艺、非遗文化这类,如果能搭配一下现代化的服饰,结合起来会不会是一个不错的创意。”
    “我觉得可以一试,没准儿比国风系列的影响力更大。”
    “这个创意很不错啊,是我从未设想的道路。”
    “和现代服饰结合?的确少见,兴许是个突破点?”
    总和了一下,赞同的声音占比多数,风险什么的,晏乔不是特别看中,艺术的创造本身就费人费时费力费钱,她总在不断和自己赌博的路上不断战胜自己,任何一次都不例外。
    由此一看,晏乔心里还是放心许多,比起一个人,整个团队的赞同支持,总是最大的支撑力。
    “好,那这几天各部门协调一下,我会尽量缩短时间,让这个创意作品展现出来,后续还是要靠大家一起努力。”
    晏乔动作着把开会用来记录的笔插上笔盖,简单收拾一下打算结束会议。
    电话比她的声音来的更早。
    “今天就这样,后续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反映到我这里。”晏乔匆匆撇下一句话,拿上东西步伐紧凑出了会议室,随手接起电话。
    没注意看屏幕,但可以辨认出是一个陌生号码。
    晏乔先出了声:“喂?”
    “乔乔。”
    声音一出来,那种生理性的反感就将她大脑包裹,晏乔毫不犹豫把电话挂了,甚至不忘去拉黑,动作娴熟得像是干过很多次。
    但紧接着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这种恶作剧式的联系方式,晏乔理都不想理。
    一直在她从扶梯走到办公室这段时间,这通电话都依依不挠,好似只要她不接,对面就能一直打下去。
    不论是静音还是挂断,都没有半点用,但是以防漏接别的重要电话,她又不能直接关机。
    拉黑都不管用,那人每次都会不断换号,时不时就来联系她。
    拉黑了这个,还能有另一个陌生号码紧凑着打过来,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晏乔最后还是没忍住生气,刚坐下椅子,在电话有一次拨通过来的时候接上,烦躁的语气毫不掩藏:“如果你再依依不挠地打电话,我马上就把卡换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沈随语气里的失落和卑微,又让人生不起气来,“我想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至于我需要靠这么麻烦的办法来联系你,但我知道那有点难。”
    至少曾经在一起过,没有爱也有情面,晏乔不想把自己态度搞那么绝,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他,但是这样的阴魂不散,依依不挠,会让她本就没有多少的耐性瞬间消磨殆尽。
    “如果你还是想像往常一样放一些没有用的屁,我不会再容忍,我可以去告你骚扰,你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干嘛把自己搞那么卑微呢?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什么偏要盯着我一个?我没救过你命吧,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呢。”很长的话,晏乔的脑子甚至不需要经过演练,像是释放压抑一般,“我告诉你,但凡你在最开始就保有基本的分寸感,我们都有做朋友的机会,但是沈随,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
    沈随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如今的晏乔那么投入,比曾经追她三年的时候还投入,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两个字可以诠释——“优秀”
    因为晏乔足够优秀,哪怕知道自己和她绝无可能,哪怕她说过多么决绝的话,但至少做朋友,都比完全断开联系的好。
    晏乔这样从小到大都闪闪发光的人,是大部分男孩心中最渴求的白月光。
    而沈随,家境条件优越,外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从前也是受人追捧的富家公子,他看上眼的,不用刻意追求,勾勾手指就能把人勾来。
    可偏偏晏乔是那个例外,那时沈随也很要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越是优秀的越想占为己有。
    他的身份地位需要耀眼的光来衬托,而晏乔就是那束光。
    所以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每天不知疲倦,追了晏乔整个高中三年。
    到手的那天,他想,掠夺者上位的胜利感大过于任何其他情绪。
    像晏乔这样漂亮,善良,优秀,耀眼璀璨的女孩,沈随在离开她的几年里,不断试错,没有找到第二个。
    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喜欢,还是某种倔强,得到晏乔一直都是他的执念。
    “为什么喜欢你的你不看一眼,不喜欢你的你反而狗皮膏药一样惹人心烦。”晏乔一向自持,但仅限于沈随之外的人,没忍住爆粗口,“沈随,你脑子没事儿吧?”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觉得那些人的真诚是最拿不出手的东西,很没意思。”
    很混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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