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做老板的吗?”黎昌兀自问:“一趟就能搞定的工作, 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还怎么挣钱啊?”
他话好多, 全是问句,看似没有一点久别重逢的氛围。其实, 心里正砰砰跳得像住了只小雀。
不可抑制的雀跃。
任克明回来了。他回来了。
黎昌就像是刚得知明日就要春游的小孩,最期待的日子提前而至, 忍不住的兴奋。
嘴上还在毫无逻辑地继续绕着任克明说:
“你挣不到钱,公司就倒闭了, 公司倒闭了, 你就破产了, 你破产了,我就……呜!”
话被忽然吞没,他的眼睛倏地睁大——
任克明俯身,用唇堵住了他的唇。
动作精确, 显然窥伺已久。
唇。瓣相触,黎昌被陡然的柔软吻得一懵, 紧紧闭着嘴,连呼吸都有几瞬暂停。
但对方的动作与攻势相反,轻缓,一下又一下的地吮。咬。
约摸有那么半分多钟过去,吮。咬忽然暂停,然后就是轻轻的一声叹息。
热。息洒在唇间,男人说——
“张嘴。”
黎昌猛然回神,唇。齿间溢出一个小小的啊的音节。
表示惊诧,但……也算是张开嘴了。
任克明就这样趁虚而入。
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扫过,久违的感觉轻拂黎昌的神经,他僵硬着的身子渐渐软下来。
肢。体也开始做出回应,手完全凭借着肌。肉记忆围上了对方的脖颈。
于是,此时此刻,在仅仅两人的客厅中有着好几拨重叠的声音。
电视的声响。
起伏的水。声。
还有——
哼哼唧唧的小狗的声音。
是迎接任克明回家的小e。它正在两人的脚底仰头张望,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转来转去。
哼哼唧唧中带着不解。
好像在说:你们在吃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不带上我呀?
……
这么多天过去,或者说,这么几个月过去。
黎昌的吻技没有半点长进。
即使他已经学会回应任克明了,但依旧笨拙。
笨拙到牙齿老是磕到任克明的唇,笨拙到仅仅几分钟过去,就喘不过来气。
他雪白的颈子被温柔攻势憋得通红,像淡粉的云。这样的云飘然一片,就连抬手推人,都是软的。他想把任克明推开,力气却根本不够,最后还得是对方主动撤去攻势。
唇一分开,黎昌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了似的钻任克明怀里了,任克明当然抬臂接受。
他揽着怀里的人就那样站了很久,姿势从搂逐渐变为了环抱。
直到黎昌缓过气来,再次抬头,才听见他轻声问:
“上楼吗?”
黎昌分明都没劲了,听见这话一下就抬了下眼睑。
他盯着任克明的唇看了几秒,明知故问地眯眼:“……上楼,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
任克明垂眸看了他一眼,抬手理了理他的额发,声音放低了:
“你想干什么?”
黎昌不防和他对视,跟被火苗掠了一下似的跳开视线。
“我什么都不想干。”
他梗着粉白的脖子说。
表面这么说,心底却同时闪过无数个十八禁画面。
皮肤越来越粉。
这回,换成任克明发问:“什么都不想干?”
他说话时声音很低,带上了很浅很轻的笑意,黎昌埋在胸前能感受到那种震颤。
这一次,黎昌没有立即回答了。默了几秒,他松开环在任克明腰间的手,微微后退了一步。
方才还在回避的视线这时竟然刻意对上对方的眼睛。
眼底闪烁,是青涩的试探。
还有,毫不掩饰的暗示。
“我是什么都不想干啊……”
他视线下落,看着任克明的唇,停顿两秒,继续下落,看向脖颈之上的那颗凸起的喉结。
喉结,男人都有喉结,任克明有,黎昌也有。
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意它的存在。
目光驻留几秒,黎昌忽然吻了上去。
然后,含住。
任克明明显罕见一僵。
他感觉到柔软的唇。
紧接着,是湿润的舌尖。
最后,是没有抬头的黎昌,对着他的脖子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那你呢?”
黎昌又啄吻了一瞬,抬起眼,用故作天真的语气发问:
“老公,你想干什么?”
……
任克明想干什么。
还不明显吗?
第二天早,黎昌趴在床头,觉得“小别胜新欢”这个说法真的不假。
要不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呢。
分明已经很明显在克制了,可是一个晚上下来,黎昌还是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
整个人瘫在床上,脑袋瓜子都像被一起搅成难以凝聚的水了。
他不禁想问,任克明这个人究竟哪来的精力。
疯到后半夜,他竟然还有力气帮他和自己收拾,甚至黎昌醒来时发现连身下的床单都是干燥洁净的,明显不是昨晚那一套。
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