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舟笑道:“刚才景凌还提起你,还有你前男友。”
霍牧霄看秦一舟一眼,顺手按下按钮喊来服务生。
秦一舟根本不用乔逸搭话,接着说:“听说是因为隆盛在中央区的银行行长自杀了他才匆匆回去的,是不是这样?”
项景凌附和道:“是啊是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有。”
霍牧霄重新点了一份果盘,轻声嘱咐了几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项景凌怼了怼卓玄的胳膊,眉飞色舞,“比如说今天就有新的演出,去不去?”
“不去,”卓玄瞥一眼秦一舟,说:“不是要好好安慰安慰牧霄?”
项景凌:“刚好第一名来了,乔逸,你替我们安慰他最合适了,你没来之前,他可没从第一名掉下来过。”
服务生端着精致的果盘进来,项景凌眼睁睁地看着果盘被放到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霍牧霄叉一块白色果肉递给乔逸,“尝尝。”
“谢谢。”
四人很快说起其他事来,乔逸默不作声地听着,自从来中央区上了学,自己仿佛被切割成了两半,白天的时候,一半是普普通通的高一学生乔逸,到了晚上,另一半乔逸行走于黑暗中,完成宁云交给他的任务。
在九区的17年,他从未去过学校,各种各样的训练充斥了他整个童年,血腥暴力伴随他成长,直到12岁,宁云将老师请来,一对一教他学习,但仅限于书本知识,没人教他如何跟同龄人相处,更没人教他如何交朋友。
咬下果肉,甘甜爽口的果汁在口腔里蔓延,放叉子的手停住,乔逸把果盘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边听边吃,霍牧霄突然往前稍微倾了一点身子,又白又结实的手臂从短袖袖口里延伸出来,黑色手环一闪一闪的。
吃掉大半盘,他放下叉子,霍牧霄也靠向沙发,侧过头轻声问:“好吃吗?”
乔逸点头,说:“跟果汁一样的味道。”
“知道是什么水果,下次你才能自己买来吃。”
乔逸从善如流,看着alpha墨黑色的眼睛,问:“是什么?”
霍牧霄看上去十分满意,乔逸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几天他刚刚见过这样的表情,当自己告诉alpha没有其他人用过他杯子的时候,霍牧霄也是像现在这样的神色。
“沙溪果,甜不甜?”
“甜。”
“牧霄,看不看表演?”
项景凌在沙发那头叫他,霍牧霄看一眼乔逸颈间的抑制贴,转过头去说:“我什么时候看过?”
“也是,一舟呢?要不要—”
“别瞎操心了,想看自己去看。”
卓玄嗤笑道:“然后你再叫两个alpha来?”
秦一舟喝一口酒,没说话,项景凌叫不动人,自己走了。
听见压抑的咳嗽声,霍牧霄看向捂着嘴的乔逸,还有茶几上的一杯酒。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将容易混淆的白色的酒推远了些。
“喝点水,抱歉,忘了提醒你。”
辣味过于浓郁,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乔逸咳得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止住,握着瓶子送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口,喝完才发现霍牧霄的手被他抓着。
他松开,先说谢谢,又说对不起。
“还喝吗?”
“不喝了。”
霍牧霄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alpha喊他的时候总是异常认真,简简单单两个字,他叫起来跟其他人总是不一样,说不清为什么,或许只是他的错觉也说不定。
“嗯。”
“要走吗?”
“嗯,我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站起来的瞬间,乔逸暗道糟糕,顶楼混合的信息素在酒精作用下像发酵了一样,不寻常的热度登时席卷全身。
“我刚好要走。”霍牧霄跟两人打过招呼,轻推着他离开。
服务生在前面领路,霍牧霄撑开外套给他披上,拇指碰触到发烫的皮肤,omega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弥漫出来。
“谢谢。”
两边站着的保镖直勾勾地盯着散发出越来越浓信息素的omega,霍牧霄轻轻“啧”一声,低头按几下手环,强势霸道的alpha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溢出来,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同时压着好几股信息素。
乔逸被冲击得汗流不止,直到霍牧霄揽住他,直到其他信息素消散,只剩了一种味道,不过也没好到哪儿去,陌生、强烈的欲望以痒为载体,不能自已地流向四肢百骸。
beta服务生按下电梯,进去拦着门等两位客人进来。
霍牧霄站在门口,侧头,看着omega泛红的耳尖。
“麻烦帮我开一间房,用秦一舟的名字。”
服务生心领神会,一手按着门,一手滑动便携屏幕,不一会儿便说:“可以了先生,我带二位上去。”
“不用了,房号告诉我。”
电梯上行,即便听不到大厅的声音,从大屏幕上的数字来看,也知道今晚该有多热闹。
alpha信息素收敛不少,乔逸却觉得不满足了,但他竭尽全力维持最后一丝理智,任由alpha揽着他进房间。
棕色地毯比走廊里的要厚实得多,踩在上面软软的,霍牧霄推他坐到床边,乔逸仰起头,呆呆地、信任地看向站在面前的alpha,陈述事实,“我发情了。”
学校有专门照顾发情期学生的beta医生,打抑制针、喂营养剂,直到学生发情期结束,就像霍牧霄在慈湖时照顾他那样。
在乔逸的潜意识里,虽然面前的alpha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连信息素都很柔弱,但他就是信任霍牧霄。那时的他解释不清这种信任是从哪儿来的,直到后来有一天,他的生命里闯进了一个人,同时又失去了另外一个人,他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原来那是雏鸟情节。
霍牧霄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他,好闻的信息素又有变得浓烈的迹象,乔逸很轻很轻地吸了一口,声音带着点颤,“我发情了,麻烦你—”
“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