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娘定不负众望!”
江族老嗯了一声,“既然都没问题了,那就退下吧,再去把七娘叫来。”
说完,便负手走进书房,坐下案前打开一卷布帛来看。
几刻后,屋内的婢子沏完茶,悄然退下时,江蘅之就到了。
“进来吧。”江族老在屋内宣道。
见那个神情冷漠的少女走进来后,他也不想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听闻你最近和李氏子弟走的较近?”
“是。”江蘅之平静地承认。
江族老抬眼瞥了她一眼,“一个没落小族,不值得你为此,趁着听学马上结束,尽早散了吧。”
“是。”
“你答应的倒是痛快!”他冷眼瞧去,接着合上了手上的布帛,语气平静地问道,“听说葛老有意收你为徒,你可知晓?”
“不知。”
江族老盯了她几刻,见对方淡然自若的神色丝毫未变,这才缓声道,“老夫不管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对于此事,你能拖就拖,一切等玄鸟之征结束了在说。”
“是。”依旧是冷淡,不辨情绪的声音。
哼!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见她来回不管问什么都是这般冷漠的态度,江族老顿时也失了兴致,只好又提点了几句,便挥挥手,让人退下去。
看着毫不留恋就离去的背影,江族老凝目沉思。
桌案上还放着刚刚看完的那卷布帛,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江蘅之近些天所接触的一系列大小事务,看似一切如初。
然而,他还是隐隐不安。
再抬头时,看向窗外,一片的祥和安静。
“要变天了啊……”一声幽幽地叹息。
与此同时,随着最终试炼的消息公布,无论是参与者还是各大宗族,无不重视起来。
于是乎,京中四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就连街边的小贩吆喝声都小了几分。
就这么过了几天,部分听学子弟已经陆续被各自家族接回府,就等玄鸟之征那日再亲自送于试炼地,届时,定是各大家族正视交锋的盛大场面。
不过李舒然也没有机会见就是了,相反,这几日她一直在思考,待试炼正式结束后这儿就留不得了,但她不能离开这里,所以就得想个法子来。
直到试炼前的最后一日,听学大堂顿时清空,所有弟子已经动身出发,前往玄鸟山。
江氏为代表的江茗烛,同三位姊妹坐上马车,于申时出发。
同样是试炼者的江书妍婉拒了江韵清的邀请,早在午时便已经提前动身。
一同随行的还有洛蓿与李舒然。
要问为什么李舒然也来了,表面上美齐曰拉她去长长见识,实则,是想让她陪她们走一遭。
三人此时坐在马车里,一时静默无声。
李舒然收回看向车外的视线,转眼瞧着对面两人。
只见两位正神色紧绷,一言不发,她不由得失笑,“怎么了,这都临门一脚了,却开始紧张了?”
洛蓿讪讪一笑。
要说灯会那晚,自己当时的确是信心满满的,但现在嘛,这个心从上马车开始都一直是七上八下的。
想到这儿,她还是不放心,“不行,趁着我们来得早,等会找好客栈后,一起去庙里拜拜吧。”
李舒然挑眉,但也能理解,想来也不会耽搁太久,便随口答应了。
就这样,马车大概赶了半天的路后,就进了玄鸟山所在的安平县内。
一下马车,三人便携着几个小包袱,直奔早已订好的客栈。
此时,太阳已落山,但此地仍然热闹非凡,街边店肆林立,人流如织。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大大小小的马车停了一路,就连县城门口都还在排队进人。
趁着天还未黑,洛蓿三人当即就去了当地香客鼎盛的玄盛寺。
好巧不巧,玄盛寺就在玄鸟山的一旁,这还没走进,一路上已经与多个年轻的少年擦肩而过,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
看来今天的寺庙,香火定是旺盛啊。
李舒然暗自咋舌,要说着古今往来唯一一个没有变的,就是考前一定要拜拜的这个习惯,就连她也是这般。
瞧这寺庙门口的青石长阶,早已被人来往踩得光亮如镜。
正当她悄然观察时,前面突然一阵闹哄哄的,其中,一声清楚的呵斥在嘈杂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边去!你这个江湖骗子!”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哎呦,一个浑身脏污的老头便被一脚从人群中踹了出来。
周围路过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接着便向那个为首的男人投去不善的目光。
那男人却丝毫不惧,有理有据地上前,指着地上的老头便是一顿骂,“你们可别被他骗了,这老头我熟的很,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以前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今日还敢缠着我家孙女来骗,可不是在找骂吗?”
周围的人一听,便转了目光去打量那老头。
这么一看,人群中到真有人认识,当下便抬脚走开再不管这事了,顿时,人群渐渐散开。
那老头见状,只好悻悻地从地上爬起,一脸无所谓地弯腰去捡地上洒落的零碎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