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莘咂舌,问他:“哪来的狗?”
“捡的。”
“学校捡的?”
“外面,看起来像走失的,身上还有伤,我就带它去了医院。”
“它刚跑出来那会儿,我还以为是辛德瑞拉。”
“是吧,我也觉得像,所以打算收留它一段时间。”陈斛手上还拿着刚拆封的狗零食。
“一段时间?”付莘停顿了下,咬下人偶手套,强迫症发作想把陈斛头发上的白色狗毛取下来,“你不准备养?”
“有辛德瑞拉就够了。”见她抬手,陈斛疑惑都没有,顺从地低下头方便她整理,“离别的感觉不怎么好。”
辛德瑞拉是他们小时候养的狗,已经去世八九年了,因为当时在国外读书,没来得及回来见最后一面,陈斛对此耿耿于怀很多年。
付莘不知道他是不是指的这个。
她拍掉手上的狗毛:“你别委屈了人家。”
“嗯。”
原萱看着他俩旁若无人一来一回地闲聊,陌生人之间上手理头发本来就该这么自然?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到底怎么一回事。
咖啡店就在隔壁,陈斛去点单,付莘原萱进烘焙店后厨脱人偶服。
“所以我蹲在楼底吃早餐那天看见送你来上班的男人也是他??”
付莘点头。
“你干嘛不早说,害我……”原萱一敲脑门,立刻撇清关系,“你放心我平时在办公室夸他帅,说要拿下他绝不是出自真心,其实我还是喜欢偏何老师那一类型的,成熟可靠的理工男……还毒舌的strong哥。”
陈斛也挺爱装,私下不知道多幼稚。
“欸,看来前任哥挺痴情啊,为了追回你还跑来峰北。”
“吃回头草而已。”
原萱意味深长地笑:“回头草未必不能吃。”
“始终保留重蹈覆辙的权利,或许还能有所期盼。”付莘很少会说这么矫情的话,她现在也很难概括自己和陈斛之间的关系,索性说得暧昧一点。
就比如,看到陈斛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她没来由地产生不适感,说到底她始终将陈斛当作自己的所属品,才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试探,甚至她还馋他身子,额…这个另算。
总之,陈斛身上的一切依旧存在着使她神往的条件,她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太干脆了,被困扰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她早就没有后悔了,事实证明她独自一人出发,到达新的城市开启新的生活,这样的时光比她虚长二十七岁的每个瞬间都更值得纪念。
“这么深奥。”原萱出声打断她的思路,“所以你这是爱他,还是不爱了?”
这种事……
“三两句很难讲清楚。”她说,“他的事业我一问三不知,我的规划他感同身受不了,但这么多年我们受对方影响太多,早就分不开。他对我的体贴,就像把我泡在蜜罐里,不是不好,是太无趣了。这太可怕了,我难道要一辈子享受他对我全方位的照顾,同时继续忍受令我不舒服的事情吗,我这么问自己。直到有一天我惊醒过来,我觉得我应该离开。”
这种话她说出来方觉有多无病呻吟,后厨的烘焙机器正在运作,轰轰声环绕在耳边,付莘觉得像把自己放在烤箱里烤。
“付莘,你从小应当是在很幸福的家庭环境下长大。”
“嗯?”
“或者你过去被人保护得很好。”
“何以见得。”
“大部分人结婚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而从你对爱情的追求和洁癖来看,你需要浪漫和自由。”
付莘愣了下,低着头笑:“是啊,我都学理科了,真是罪恶啊。”
付莘收到临时开组会的消息,急着回去,陈斛叫住她们。
“拿着走。”他用下巴点了下柜台上的拿铁和面包。
付莘说白拿不拿,原萱立刻笑纳了。
次日,运动会如约而至。
付莘昨晚陪一个研究生熬夜跑液相,睡到十点才勉强爬起来,跟着原萱去围观了一下师生接力跑。
没意思,风头又让何聿周出尽,他跑第一棒,最内圈直接超过最外圈十几米,教师组在他带领之下拔得头筹。
付莘听到很多女学生夸他。
“帅吧,教我们班的,之前在英国读的硕博,英伦腔更迷人。”
“那怎么会回来?”
那女生无语地看了眼同伴:“回来不是很正常?物芯科技知道吗,他们和峰大联合搞了个人才联合培养基地把他高薪挖回来了。”
琢磨半天这段对话,付莘才懂自己又被陈斛骗了,什么跟人家不认识,明明就熟得很。
她和原萱参加你画我猜游戏,属于是震惊四座级别的配合度。
她们抽到的主题是动漫cp,真够与时俱进的。
原萱寥寥几笔画了个洗衣机,又在旁边补上领结。
付莘:工藤新一啊?新兰?
原萱点头:他们对家。
付莘:柯哀……
裁判:回答正确。
谁出的题啊,居然还夹带私货……
付莘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官配党有话要说。”
原萱也忍不住了,起身举手:“前一题喜灰我就当没看见了,这个不能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