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壶被砸落在地,明扬呆愣地站在门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哥,我……”
“为什么回来了?”简汀远远地看着明扬,第一句话这么问。
本来还呆愣的明扬立刻清醒,连忙跑过来半跪在简汀的床头,语气却毫不退让:“我当然听哥的命令,但是这个事情,我觉得……嗯,优先级应该最高。”
其实明扬根本没想这么多,一看到消息他就赶了过来,直到到了医院楼下,他才有了一点思考的能力。
就算哥要斥责他,他也……
“你做的很对,咳咳……”简汀没有斥责他,只是说了一句很快就又咳嗽起来,明扬匆忙地去提水壶,给简汀兑了杯温水喂他喝下去。
医生从外面进来,本来叽叽喳喳的三个人立刻老实,站在旁边焦急地等待。
简汀觉得有点神奇,看来这三个人在他昏迷的时候没少被医生训。
他先给简汀量了一下.体温:“还是有点发烫,毕竟被暴雨淋了那么久……你们这些家属,不知道病人的身体不能淋雨吗?”
简汀没有亲人,医院只能从他的联系人里拨打标了星号的用户,一个自称是他姐,一个自称是他弟,抢着付钱,结果两个人没有一个姓是一样的。
三个人在一旁点头如鹌鹑。
“医生,我的腿……”简汀把医生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这里。
“按正常来讲,您的恢复情况是可以取钉的,但这次……”医生对着他叹了口气,“……建议您再休养一个月,轻易不要下床走路,补补身体再取。”
明扬在一旁听到医生的话,张嘴就想说什么,被茉莉拉了一把,眼神警告他别现在问。
待医生走了,简汀疲惫虚脱地躺在床上,让他们也先回去歇着。
走廊拐角处,明扬堵住茉莉的出路,大有对方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意思。
“不是,哥他当初明明告诉我,就是正常的怕潮怕冷,医生说的取钉是什么意思?”
茉莉沉默了一下,才告诉他:“那时候你还在留学,他……他是不想你冲动跑回来。”
“那……现在呢?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听到是简汀的意思,明扬的理智回来了些,语气缓下来问道。
“你不能冲动。”茉莉再三强调。
如果是当初那段时间,她绝对会和明扬同仇敌忾,但是现在……她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让简汀操心了。
明扬点头,“我明白,有关哥的事情,你总该放心我。”
“……你也知道他喝醉后是什么样子,我轻易也不让他碰高浓度酒,当初蒋黎文故意把他灌醉后,又没胆子和他真睡,醒酒汤也不给他准备,就连夜坐飞机逃去了国外,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酒店。”
茉莉讲到这里,心里的火气又涌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他出去找蒋黎文,头晕腿软,就在酒店的门口,出了车祸……”
*
明扬在简汀的病床旁边支了个小床,侧边有床上桌,他准备明天白天就在上面线上处理工作,也方便照顾简汀。
简汀深夜从梦中惊醒,汗液浸湿了他的病服,湿漉漉的很不好受,他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脖颈上的绳子从领口处跑出来,戒指在月光下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光辉。
他侧头去看,已经凌晨两点了,可明扬还没有回来。
他拿出床头的手机给明扬拨电话,头一次不是秒接,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但能听出来已经进了室内。
“哥,我给你接水去了,马上回来。”
不一会,明扬拎着热水壶回来,却没有开大灯,开了小灯拿着毛巾沾了水,给简汀擦擦脸上的汗。
“你身上都是寒气,去哪了?”
简汀识破了明扬的谎言,他盯着明扬脸上的表情,察觉了那一瞬间的慌乱。
“我……”
“和我说实话。”简汀躲开了明扬擦拭的动作。
“……我没动手,我就是去骂了蒋黎文。”明扬低下头老实交代。
简汀打开了房间内的大灯,见明扬下巴那里多了一道伤口,他皱皱眉;“那你的伤从哪来的?”
明扬在小床上坐下,有点难以言齿地说:“太着急回来,摔了一跤。”
“……去找护士,拿药膏涂一下。”简汀有点无奈,他也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的。
至于骂了蒋黎文,骂就骂了吧,总归他也要离开本市了。
对于这个学长,简汀其实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多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从来没有针对着自己出了车祸的事情,与蒋黎文过不去,上次见面也只是提了蒋黎文表白跑路的尴尬事,比起大学时候的无话不谈,现在真是无话可说。
明扬老实的擦了药,他让明扬拿把剪刀过来,把脖子上的绳子剪了下来,连同上面挂着的戒指一同放到明扬手里。
“我三个月没回家了,明天你回去收拾一下房间,然后去我屋里……”简汀顿了顿,“床上有个大玩具熊,你拿去绞碎了,连带着这个戒指和绳子,亲自送到顾语安手里,不能假手于人,知道了?”
“……知道了。”
明扬有时候真恨自己,他多想问简汀,你和顾语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有没有其他关系,这个戒指代表了什么能被简汀这样戴在脖子上,现在终于一刀两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