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安的手微微发抖,对着简汀笑了笑:“很漂亮,也很适合穿出去,不管以什么身份。”
顾语安知道简汀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自信,简汀儿时受过的诋毁,虽然总有身边人为他治愈,可他内心里也并非没有产生怀疑。
他能这么做吗?他该这么做吗?
至于杨琏是什么目的,简汀很容易就能想通,豢养一只总想往外飞的鸟,就要让鸟知道只有自己的笼子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还好听到了他内心其实渴望听到的话,简汀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顾语安肿起来的手指,张了张嘴:“我知道了,你走吧。”
“别来烦我们。”杨琏不知为何突然从背后靠近,搂住简汀的肩膀:“已经到了该我们睡觉的时间了。”
说罢,他伸手把门关紧。
“他的话戳到你痛处了?”简汀靠在墙上,小声说道,“这么急着不让我听。”
“简汀,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想管着你的意思。”杨琏知道顾语安还没有走,同样放低声音:“……你不是想报复他吗?”
“杨琏,你是为了你自己。”
这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简汀最近查到了当初的一点东西,他暂时还不想在落实之前提出来,但是他还需要杨琏,需要一位年长者,在他空虚的情感土地里填充养分。
他或许一开始是有一点报复心理,但并不是主要原因。
如今尽管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找借口堕落,却无奈的陷于这种欢愉。
“所以,继续吗?”杨琏贴近简汀,旗袍的下端被他握在手里,向上卷起。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简汀侧了侧头,把脸颊贴在墙壁上,一墙之隔,他似乎感受到了顾语安正站在门口。
杨琏半跪下去,随后响起了弹力声绷开的声音,他抬手关了客厅的灯,一点点贴近:“相信我,你会开心的,我比上一次熟练了。”
这样的体质目前带给他的快乐,是他想要的快乐吗?
他不知道。
“……或许吧。”简汀的眼角生理性的沁出了点点泪水,很快变得无法思考,他紧紧攥住旁边挂着的衣物,却固执的不想去触碰杨琏的头发。
直到最后那一刻,简汀仰起头望着天花板笑了笑,他的心又一次被虚假的快乐填满了。
屋内简汀被抵在墙上的声音,衣物被甩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那并未刻意掩饰的喘.息,一声声刺穿了顾语安的心脏。
他无力的跪在地上,膝盖上的伤他一直没有处理,如今又涨起了几分鲜红的鼓包,他紧紧握住已经肿起来的手捶向地面。
不够,这样的疼痛还不够……
这远远不及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让他疼痛。
不堪重负的手终于受不住他的折磨,被地上的利石划了道口子出来。
还不够,还不够痛……
这也远远不及他曾经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却仍然让简汀受尽委屈的痛。
他一遍又一遍的点烟,一次又一次烫在自己腿上反复开裂的伤疤。
这是他这三年每天都要重复数次的事情,不需要看就知道位置。
直到他流血的伤口结了血痂,腿上的伤疤完全不能再承受下一次的烫伤,屋内的声音才缓缓停止。
简汀被杨琏扶起来,靠在对方的身上,一步一步回到了卧室。
杨琏到底会不会照顾人?他凭什么不抱着简汀回去?
可他的心上人是心甘情愿与他人做这样的亲密事,而他自己甚至没有任何资格质问这种话。
顾语安被这一切的事情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俯下上身贴在简汀的家门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该走的,他为什么不走?
顾语安凌虐一般的撕扯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不断鞭挞着自己犯下的错误,只恨不能抵了其中万分之一。
夜晚的冷风呼啸吹着,而他的车就停在几步远的位置。
顾语安却跪在原地,伏在简汀的家门上,一动不动的跪了一整夜。
在简汀睡醒前,他沉默着拖着濒临崩溃的身躯去打水,一点点清理了门口他弄上的所有的血污。
地面干净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仿佛他没有来过。
他想,他对自己的惩戒,不该压在简汀的心上。
顾语安几乎是硬生生爬上了他的车,身体已经被冻到全然发僵,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他反复想抬起手开火,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语音发了几次也不成功。
他无力的对着手机又一次张了张嘴,嗓音就像是被撕拉了的二胡,“……找人过来拉车,别碰我,也别惊动他。”
终于在模糊的看到了语音发送成功的标志后,顾语安彻底闭上了眼睛,直直晕倒在了驾驶位上。
*
简汀迟疑地放下一份标注隐秘的文件,上面被涂掉的名字是——杨琏。
他揉了揉眉心:“从我回来开始,我个人账户里每个月都会进两千万的入账,之前吩咐你查过来源。”
“查过了。”张秘把两张纸放在简汀桌子上,指了指其中的标注部分:“明面上是顾氏,其实走的是顾语安的私账。”
张秘不知道,张秘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