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是明知不可,但还是会被他勾着钓着,止不住地上前攀谈一二,然后折服在他的风华之下。
这可是他们举世无双的小师弟!
还是要说回新弟子和陆惟秋的关系。
陆惟秋找上门的时候,小鱼、小云都在新弟子的房里不知忙活什么。
大师姐在外给他们把风,见到人群乌泱泱来了,二话不说先拔了刀:“这里禁止通行。”
陆惟秋眉宇一压:“我找弟弟。”
“弟弟?”大师姐的眼神上下一扫,“这里没你的弟弟。”
陆惟秋磨了会儿牙,还是没有拔剑:“我找陆枚。”
大师姐艰难想一阵子:“陆枚?哪位?”
小鱼似乎听到动静,从房间外钻出头来:“小美在这儿,进来吧。”
陆惟秋的眼神猛地在他身上定住了。
但小鱼没看他,小鱼还噙着笑扫视跟来的其他弟子:“好热闹啊,师兄师姐怎么全都来了?”
众弟子面面相觑,解释:“是陆道友叫我们带路。”
“噢,”小鱼轻轻应过,这才看向陆惟秋,“陆道友。”
陆惟秋不卑不亢点点头:“林道友。”
他叫不出什么“小鱼”,觉得第一门的道号取得太怪,叫这么亲密,反而跟家人似的。
以他们素昧平生的交情,要是真的这么叫,小鱼估计要变脸也说不定。
——这是陆惟秋难得的情商,而且确实用对了地方。
“进来吧。”小鱼重复一遍,“师姐也进来。”
房门一开一合,几人都挤了进去。
只留下门外一大群人满是惋惜,毕竟抛开大师姐手里寒光湛湛的长刀不论,刚才那副俊男美女的画面实在养眼。
说起来,道祖还真给新弟子赐了“小美”为号。
小美和小鱼究竟谁能更美一筹?
大家众说纷纭,又悄悄讨论开来。
陆惟秋和小鱼都是久仰大名,但彼此动如参商。
这回初次见面,陆惟秋板着脸,小鱼也不做声,还是久久的沉默后,小云突然开口说:“陆道友,节哀顺变。”
陆惟秋:“?”
小云问:“难道不是你们陆家死了人,你来找陆枚报丧吗?”
小美本是在寒玉梯和小鱼争执时伤了脚,躺在床上假寐养息。听他这么一句,差点连呼吸都稳不住,猛地呛咳起来。
陆惟秋也沉了脸:“不是。”
“哦哦,因为我看你表情怪那个的……”
“……那个?”
“是我误会了,真不好意思。”
小云道歉道得很爽快,因为他确实是误会了。
以他的社交礼仪来看,就没见过谁家客人登堂入室了还板着脸,除了家里有白事,小云想不出别的可能。
俄而一只灵蝶从窗外飞了来,小妹接住,附在耳边倾听片刻:“大师兄也回来了。”
小鱼问:“他不是外出游猎?”
“是外出游猎,但听说有客人,就回来了。”
小妹说得坦荡,几人的目光都往陆惟秋身上扫,好像在暗示他来得不巧。
说是客人,但大师兄这股急着回家的积极劲儿更像是来了敌人。
但陆惟秋的情商早在刚才那声“林道友”后就告罄了,愣是接受着众人的眼神洗礼,好一阵没品出不对,还自顾自对小美说:“你爹让我给你这个。”
伸出手,陆惟秋递出一颗翠绿色,像眼睛一样的珠宝。
小美接过去:“这是什么?”
“西洋传来的东西,让你仔细收拣,说不定于修行有益。”
“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还有几句话。”
“什么话?”
陆惟秋想了想,也不避着其他人,张口说:“叫你查查林小鱼的身世,到底和鸿真道祖什么关系。还有你大哥说的,叫你盯着点艾利亚斯,他担心艾利亚斯跟林小鱼跑了。”
室内鸦雀无声,好一会儿,小美从牙关里挤出反问:“你就当着他们面说啊?”
陆惟秋点头:“方便你现在当面问。”
小美:“……”
小美:“那你人还怪体贴的。”
小鱼在旁噗地笑出声来,挂在小云肩膀上笑得前仰后合,小云也一脸忍笑,只有大师姐神色凝重:“大师兄跟小师弟跑了是什么意思?”
陆惟秋答:“我不知道。”
小云听懂了大师姐的弦外之音,替她继续问:“师姐是说,怎么只有大师兄跟着跑?”
陆惟秋答不上来,但他说不出话时不会支支吾吾,只会一如既往板着脸,看上去好像怒气深沉,又好像陷入沉思。
半晌,陆惟秋答非所问:“我也会追上的。”
小鱼斜他一眼,没有做声。小妹手里的刀嗡地长响,好半天不再抬眼。
小云则神色古怪地给陆惟秋端上一杯灵茶,他听着这家伙的话,越听越不对劲,但是大家都没提出异议,小云便只当是自己幻听了。
——但是,作为林小鱼的宿敌,陆惟秋这么追啊追的,真的合适吗?
小云抱以怀疑。
陆惟秋没有坐到大师兄回来的时候,他喝过茶,又和众人眼神交锋一番,便收到自己宗门发来的灵蝶。
迟疑片刻,陆惟秋还是恋恋不舍地向他们告别,临了目光还在小鱼身上停留数息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