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沈黎清无奈地勾了勾唇,没想到他浪荡了小半生,谁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自己这样的性格竟然也有被拿捏的一天……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哟!
……
快到沈宅的时候,沈黎清转头朝观庭樾说道:“一会你就把我放在前面的道口就行,不用跟过来了,听沈书晚那语气,屋里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嗐,家丑不可外扬,见谅见谅。”
观庭樾没说话,在前面的路口停了车,沈黎清却觉得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悦。
“怎么了?”沈黎清琢磨了一下,自己这是又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观老板不满意了,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下去吧。”观庭樾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玻璃道。
沈黎清还有要紧事,也没再细问,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就算真把观庭樾给惹着了,回头买点礼物什么的也就糊弄过去了……等等,观庭樾看上去不太像会吃这一套的样子,算了,管他呢!
“你不是还有事要去办?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沈黎清下了车,爬在摇下的车窗上朝观庭樾抛了个媚眼,“我很快就回去,保证不拖你后腿。”
“嗯。”观庭樾应道。
沈黎清说完就转身朝沈宅走去,没人发现地是,在转头的弹指片刻间,他脸上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全然淡化,直到消失。
沈宅。
这个地方和他那上了锁的记忆中的模样没什么变化,花园里的那股淡香掺杂着隐现的苦味,白壁棕瓦,鱼翔浅底,和他童年的印象相差无几。
“黎清少爷,您,您怎么回来了?”佣人看到沈黎清手里的扫帚险些掉在地上,那一脸的惊愕摆明了是在问“你这个瘟神怎么又来了?”
沈家难得还有认识沈黎清的老人,沈黎清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挑:“我不能来?”
佣人自知说错了话,立刻堆笑:“哪里的话,您是主人,您自个的家还不是想回就回吗?都是我这嘴欠,我想说的意思是您回来之前我也没准备一下,是我的失职……”
这些佣人原本其实不是现在油嘴滑舌的样子,大概是被他爹后娶的那个女人给调教出的规矩。
沈黎清双手放在西装口袋里,抬头看了一眼大门前茁壮生长的藤蔓,淡淡道:“就是回来看看,别紧张。”
那佣人愣了愣,这才敢重新抬起头看向沈黎清,和多年前那个发起疯来十头牛都拉不住的小娃娃相比,如今的沈黎清显得成熟稳重,自然也冷淡多了。
佣人难免唏嘘,当年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其实话说回来,也不怪沈黎清当年把沈家闹得人仰马翻,当年的沈黎清也不过是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啊。
“怎么?有话想对我说么。”沈黎清瞥向他。
佣人赶紧摇头,“我这就去告诉沈先生和夫人,黎清少爷回来了。”
沈黎清目光一黯,淡笑:“夫人?”
佣人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欲辩无词地哆嗦了一下嘴唇,硬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用告诉他们了,我人都到了,还怕他们见不到我么。”沈黎清说完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燃烧着檀香,幽静而古朴,据说是他那个后妈喜欢吃斋念佛,所以家里常年飘着寺庙的焚香味。
沈宅面积不小,沈黎清一时间找不到沈书晚的位置,只好发了条短信,只不过消息宛如石沉大海,隔了几分钟也没见到回音。
沈黎清开始有些烦躁,家里打扫的佣人看到他皆是一脸惊讶,好在沈家从不留蠢笨之人,看到他的样子也大致推测得出是沈常林的大儿子——那个名声如雷贯耳的煞星本尊。
走到书房门前,沈黎清毫不意外地听到了争吵的声音,似乎还混杂着沈书晚的哭声。
“你到底是谁亲生的!?这么向着你那个哥哥,你不如就让他养你吧!我白养你了是不是?你竟然从家里偷东西给他!你这个白眼狼!”
里面传来女人的骂声,不大一会儿,沈常林低声道:“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一条项链吗?那项链放在书房有好几年了,谁也没注意,你冲一个孩子发什么火?”
“我发火?我胡闹?沈常林,你当初不是跟我说过你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吗?是谁结婚后跑到我家里冲我保证发誓?你藏着她的遗物,藏了这么多年,你对得起我吗?”
“我当年结婚时的确情非得已,可是阿澜,我承诺你的如今都一一做到了,我说会给你人上人的生活,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睁开眼看看,我哪一点没有做到?”
沈常林点了根烟,抬眼看向她:“阿澜,如果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是,我到今天也许还是个连在工地搬砖都没人要,一身伤病的老头子。包括你现在过的生活,如果没有她,你一样得不到。”
“哦?我听来听去,我还得感谢她是吧?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证明娶我过门只是对我的亏欠,心里其实还是一直惦记着那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吧!”
沈常林沉默了一会儿,“阿澜,我和你之间真要清算谁亏欠谁?你以为我始终不知道在我和岳零结婚前,你和那个做跨国买卖的商人结婚其实并不是你父母逼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