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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集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统一地点收税,避免逃税,税官若愿意多跑一趟,自然也符合规定。
    但他若将这税钱带去给主管税务的大官员,那别人就未必看他褚长曲的面子了,第一时间估计得将这个钱扔地上,还得辱骂他褚长曲一番。
    也就是说,范雎这谋取生计的途径成不成,就看他将这税钱交给他能不能压得住的人了。
    看似一小事,其实太为难人了,原本现在等着拿他把柄的人就能排一长街。
    这时范雎说道:“想必不过数日,赵王便会宣我觐见,若我忙于生计,恐怕是没时间去见赵王的。”
    范雎也不觉得难堪,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一穷二白,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若没门道,他和秦国小质子都得饿死,到时饿死质子的可不是赵国人,就算传到秦国也找不到发难的借口。
    褚长曲看了一眼范雎。
    范雎若宣而不见,邯郸上下必定震怒,但第一个掉脑袋的绝对不是范雎,而是他这负责相关事宜的官员。
    这秦人是想紧紧地将自己绑在一起,虽然没有明说,但事事都在表明,现在这种情况,只宥范雎过得好,他褚长曲的日子才能安稳,甚至更进一步。
    他这上升的渠道,恐怕要顶着无数赵国人的骂声。
    果然不是一个好差事。
    褚长曲又看了一眼儿子,然后沉默地将几个布币收了起来,从未觉得几个布币能如此沉重。
    不过一个秦人想在邯郸以此谋生,若有赵人会来光顾他将自己脑袋拧下来。
    范雎也松了一口气,不然真得饿肚子了。
    结交褚长曲的确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褚长曲内心哀声叹气地将小孩接走。
    范雎想了想,又靠近门口的赵将扈辄,也不顾对方冷淡的表情:“扈将军,我向来喜欢研究地母器皿,我见扈将军手上这只邯郸宫灯颇为奇妙,不知可否借我研究一二?”
    范雎是真的对地母器皿充满了兴趣,一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及可能就与地母器皿有关,二是历史上为何并没有这些地母器皿的记载,作为一个学者,对此抱有高度的求真求实的态度,三是这些地母器皿很可能涉及到一个历史从未记载的古文明,拥有难以想象的研究价值。
    无论什么原因,都值得他投入精力去研究。
    范雎继续道:“若我心有所虑得不到释怀,恐怕也是没心情觐见赵王的。”
    正离开的褚长曲嘴角都抽了一下,这人自己要求觐见赵王,现在又设置各种条件,关键是这些条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微不足道,你不允他,他真能在觐见赵王这样的大事上出点幺蛾子。
    扈辄:“!”
    这是在寻找不见赵王的借口?
    他就言这秦人满口诓言,他整个赵国都无法解决的养马和强民问题,一秦人能毫无条件的帮他们赵国?
    绝无可能,但那些哄骗之言偏偏有人想要得到个答案。
    其实,地母器皿借人一观也并非什么大事,各国质子连同地母器皿一同被质于赵,为何赵人没有严加看守各质子手上的地母器皿,不担心他们偷偷将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偷送回国?因为这些东西根本运不出邯郸。
    范雎就这么看着扈辄,等着回答,反正他现在怎么折腾,赵国人都会留他一命,只要他不闹出什么颠覆的事情,赵国人估计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更有千千万万赵人巴不得他死。
    面见赵王前的“护身符”他还是可以不激起赵人愤怒的程度用一下的,当然过度的要求,吃苦的可能就是自己了,范雎斟酌着其中的轻重。
    扈辄沉默着,终是将手中灯递上,在他看来,范雎离死期不过几天,说道:“明日归还。”
    范雎心满意足。
    夜晚,赵政摸着小肚皮睡在暖和的小床里。
    范雎拿着青铜盒子,透骨镜,邯郸宫灯研究着。
    现在他有三件实体进行研究,又多了一些参考。
    现代,周家。
    周宥回到家的时候,周浩正坐在沙发上阴森森的看电视,之所以说阴森,因为周浩没有开灯,电视透出的光照在周浩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脸上,怎么都让人冷飕飕的。
    是的,周浩的脸,就像麻木的杀人凶手或者连环杀人案的主角那张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浩就变成了这样。
    一开始还会出去疯狂的消费,然后就是冷漠地整日不出门,不说话,不出声,有时候屋里就像有一具……行动的尸体。
    电视上播放的也全是阴间新闻。
    “我国自//杀率攀高,呼吁社会关注群体心理健康问题……”
    “失眠症已成为高发人群普遍面临的问题,导致的抑郁,暴力……”
    周宥犹豫地招呼了一声,结果周浩转头,死死地盯着声源,那眼色莫名地诡异和恐怖。
    周宥疑惑地上了楼,周浩似乎好几日没睡觉了?
    要不要给家里说一声,哪怕他不怎么关心他这便宜哥,但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状态有点不对。
    进了屋,正准备换衣服,这时敲门声响起。
    周宥正准备去开门,但就这么耽搁了一下,外面的敲门声似乎已经焦躁得等不及了一般,“砰”的一声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
    然后,“砰”“砰”“砰”!
    金属的门上,出现了一个个“凹”孔。
    周宥在走廊安了监控,手机的监控画面上,周浩正满眼血丝一拳一拳地砸着门,力道绝对不应该是人类该有。
    范雎进入盒子世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震惊得无法形容,周浩的状态……就像白霜感染者!
    但这怎么可能,现代哪里来的白霜!
    第17章 肯定是只穷鬼
    范雎对白霜感染者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
    第一,精神疾病,十分严重的精神类问题,导致心理极度扭曲,变态,最常见的状态就是陷入自我封闭的冷漠症,陷入极度癫狂的发狂状态,以及诡异的各种伤害,自//杀等暴戾行为。
    第二,部分人会激发出超出人类常理的潜力,比如力大无穷,比如不惧痛感等等。
    周浩现在的状态,明显就是陷入了不可控的精神混乱和癫狂,还让他拥有了常人不可能的力气。
    一般人怎么也不可能用拳头将金属门砸得变形,哪怕这扇门并非大门那种专门的防盗门,拳头上也仅仅是出现了血迹,并未骨折。
    门外,周浩的声音沙哑,就像喉咙被撕裂后发出的声音,有些像野兽的低吼,或者丧尸的呜鸣。
    这是内心的情感被无限放大的结果,人的情绪是十分复杂的,即便圣人心中也未必没有恶念,但白霜感染者会将这些负面的情绪以难以想象的倍数夸大,让人沉浸在这些情绪中走不出来,陷入心理最阴暗的困境。
    “砰!”
    房间内,周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门上直接出现了一个窟窿,带血的手从窟窿伸进来,将门打开,直扑周宥。
    这也是第一次周宥见到如此狂躁状态的周浩,在他的印象中,周浩的性格好得有时候让他都觉得不真实,在他爸面前最会装好人。
    这么直接暴戾,挥拳头砸门揍人的周浩,说实话他从未想象到。
    周宥喊了一声。
    再蠢他也能看出周浩现在的状态不正常,但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人变得如此的诡异?
    周浩似乎根本听不到别人的声音,眼睛中只剩下暴戾发泄和疯狂。
    看上去根本就是怪物,非人的怪物。
    周宥躲避着,因为周浩不是想揍他,而是……想杀他,挨上那拳头一拳,他的脑袋绝对会像西瓜一样,被砸得稀巴烂。
    现在的周浩,太诡异了,根本看不出人的理智和本性。
    也是这时,周宥的瞳孔突然一缩,因为一只手,一只提着一盏奇怪青铜灯的手臂,从他旁边的落地镜的镜面中伸了出来。
    青铜灯的灯光很微弱,但却让他的眼睛一阵刺痛,条件反射的用手遮了遮才好了些。
    而形如野兽的周浩,在那青铜灯燃烧的灯光的照耀下,举起的拳头停在了那里,然后缓缓倒下。
    刚才还暴戾得如同怪兽一样的人,就像植物人一样,一动不动。
    若不是房间的凌乱,若不是那盏青铜灯,周宥估计都会以为是做了一场古怪的梦。
    周宥整理了一下有些刺痛的眼睛,一会看看莫名其妙倒在地上的周浩,一会看看那只正将青铜灯放地上的手臂。
    现在的情况太诡异了,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无论是周浩的状况,还是……这只诡异的手臂。
    声音从镜子中传出。
    “若他再陷入癫狂,点灯,可镇住他。”
    然后那只手臂留下灯,缩回了镜子中。
    周宥:“……”
    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但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多想。
    盒子世界,范雎呆在盒子世界的时间只有三分钟,三分钟一过,他就必须退出来。
    范雎现在也是满脸惊讶,周浩真的是白霜感染者!
    邯郸宫灯的效果,能将白霜感染者强行拉入冷漠症状态。
    而很明显,邯郸宫灯对周浩的症状有效。
    疑惑,太多的疑惑,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拥有白霜感染者,是因为无所不在的从地底涌现的白霜的原因,但在现代,从未听说也从未有文献记录过这种地下文明的产物。
    那么……为何周浩突然会出现这种症状?
    也不知道周浩和周宥那里的状况现在如何了?
    希望周宥能很快接受如此诡异的事情,并正确的使用那盏邯郸宫灯,不然周浩真的会杀了他,然后周浩也会死于诡异,这就是白霜感染者的结局。
    范雎拿着青铜盒子,尝试再次进入盒子世界,果然,并没有成功,进入的次数和时限都有限制。
    现代,周宥房间。
    周宥正提着那盏青铜灯来回观察着。
    古旧的金属制器,灯油像是一种动物油,凑近能闻到那种独有的燃脂的味道,灯芯就是一根普通的麻绳。
    这时,躺在地上的周浩似乎有了动静,身体怪异的扭曲的爬了起来,眼睛中依旧是暴戾和疯狂,杀人的嗜血。
    周宥拿起打火机,将青铜灯点燃。
    正扑过来的人,又“扑通”躺下了。
    周宥:“……”
    一盏灯,居然真的能控制一个人的行为,让其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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