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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其微微拧着眉,他看着远处的萧濯和净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六年前对一人钟情,这怎么算,也不像是喜欢净夜的样子啊?
    秦嬷嬷晚上特意在外面架起了铁锅,炖大鹅。之后,又炖了小鸡,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秦嬷嬷手艺极好,尤其是那个鸡肉炖的,鲜美无比,净夜竟连吃了两碗饭。
    连带着萧濯也胃口极好,他一边吃一边道:“在京城多年,一直想念着秦嬷嬷的味道。这个味道,旁人可是做不出来的。”
    萧凛也吃得很香,倒是纳其,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边吃便发呆。
    最后还是净夜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纳其摇了摇头,他连忙扒拉了几口米饭,便不吃了。
    秦嬷嬷的院子很大,晚上也给萧濯准备了房间。
    萧濯让萧凛回客栈去收拾东西,他这几日,便直接在秦嬷嬷这里住下了。
    净夜到了晚上,才终于寻到机会和纳其说说话。
    净夜问纳其:“你今日,仿佛有心事啊。”
    纳其看了净夜一眼,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主子,不是我说您,您那么喜欢摄政王,人家未必喜欢你。”
    “怎么说?”净夜问。
    陈良小声道:“今日秦嬷嬷说,摄政王六年前就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六年前的玉亲王,还在隐水寺,与摄政王根本不相识。他一见钟情的人是谁啊?肯定不能是您啊。”
    净夜寻思了一会儿,忽而道:“潘英那狗贼跟我说过,他说萧濯爱慕先帝的嫔妃,也就是玉亲王的亲娘,估摸着初次见我,是觉得我与我娘长得像吧。”
    陈良瞪大了眼睛道:“狗屁,玉亲王的娘,早在十几年前就病故了。六年前的萧濯,见的是先皇妃的鬼魂啊?”
    净夜倒是没在意这个事,他道:“哎呀,别想了,秦嬷嬷年纪大了,记错了也有可能。你没看今天,她连油和盐放在哪都忘了,还得孙儿提醒。”
    陈良道:“那老太太腿脚硬实着呢,记性也不差。油盐记不清太正常了,我们家婆娘二十几岁,还记不清呢。摄政王是她看着长大的,感情非同一般,摄政王的事,她能记错?而且我瞧着摄政王,应该是一直就喜欢男人。我打听过了,摄政王府除了几个老嬷嬷,就没有年轻的丫头侍奉,从他开府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我还听说,前辅政大臣赛多,为了和摄政王交好,还给他送过小倌。”
    净夜挑了挑眉,笑了:“那一定是不和萧濯心意吧,要不然赛多怎么死那么惨啊?”
    虽说明面上,都说那赛多大人,是因犯上之罪,被萧濯幽禁而死。不过大多数知情人都清楚,赛多是被萧濯一刀砍死的。
    听闻赛多死之前极为惊惧,去给他收尸的故人还说过,萧濯丧心病狂,他是将赛多虐杀致死的。
    死之前,赛多应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和痛苦,大小便都失禁了。
    陈良道:“赛多当时的小倌确实不得摄政王的意,听说当晚摄政王就将人给丢出去了。从那之后,再也无人敢往萧濯跟前塞人。”
    陈良还想再劝净夜几句,净夜却忽而叹道:“其实从前他喜欢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待我极好,就冲这个,我就不该质疑他的真心。”
    陈良还想再劝,净夜却转过头就看到萧濯站在门边等着他。
    净夜笑了笑,对陈良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忘了正事。这几日你也累了,好不容易得空,就好好睡一觉,可别想太多。”
    陈良见劝不动,就只好应了一声,闷头走了。
    秦嬷嬷给萧濯净夜准备了干净的被褥,被褥洗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有皂角的清香。
    萧濯伸手抚了一下那被褥,道:“这床被,就是当年秦嬷嬷给我做的。后来她干脆在院子里给我留了一间房,我用过的东西,她也都锁了起来,今日我们来,她才特意拿了出来。”
    净夜脱了鞋,躺在绵软的被褥上,忽而道;“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平淡幸福。”
    萧濯点头:“是啊,秦嬷嬷从前最期盼的便是如此。她说院子里养着鸡鸭鹅,再养一条狗……”
    说到狗,萧濯忽而道:“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狗,后来那狗因为救我,被人杀了。从那之后,秦嬷嬷怕我伤心,便再也不养狗了。再后来我离开盛京去了京城,特意送了一条乖顺的狗给秦嬷嬷,只是那条狗,才活了八年,便走失了。”
    “怎么会走失?”净夜惊诧道。
    萧濯叹了一声:“那几年这附近不太安分,又加上闹过一阵饥荒,被什么人带走炖了也说不定。人饿的时候,连人肉都吃。”
    那一年,萧濯还不是摄政王,那一年来陪都赈灾的是赛多。
    净夜也听人说起过,那年赛多来陪都赈灾,贪墨了不少银两,也因此和萧濯起了争执。
    盛京是萧濯成长过的地方,秦嬷嬷对萧濯而言,更像是亲人。
    净夜临睡前,忽然问萧濯:“王爷,从前除了我,您还喜欢过什么人吗?”
    萧濯吻着他的额头,摇了摇头:“没有,从始至终,就只有你。”
    净夜听到这话时,还觉得有些惊异,不过他今日有些疲乏,没等细细思考这些话,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秦嬷嬷找了附近的几个邻居,一起来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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