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慧咬的牙齿作响,道:“我想不到西门玉霜竟然会使用这等卑劣的手段。”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李盟主,背后出言伤人,不觉有失盟主的风度吗?”
李中慧回头望去,只见西门玉霜身着玄色劲装,手臂上搭着一件斗蓬,一脸风尘。显是刚刚赶到。
林寒青缓缓放下小翠,道:“姑娘来的正好,你的爱婢受伤甚重,如不及早疗治,只怕已无法再撑下去了。”
西门玉霜大步行了过来,望了小翠一眼,道:“是谁伤了她?”
追云、捕风齐声应道:“是我。”
西门玉霜两道冷电一般的秋波,扫掠过二婢,道:“你们两人都有份了。”
李中慧冷冷说道:“小妹已约好姑娘,定期决战,各凭武功,以决生死,想不到你竟然借机暗遣人手,施用这等毒计,若不是我等发觉得早,只怕天下英雄,都将为你暗算,这手段难道还不够卑劣么?”
西门玉霜柳眉耸动,伏身一掌,按在小翠前胸之上。
西门玉霜一掌按下,小翠倏然清醒了过来。
立时冷冷说道:“谁要你在这里埋下火药?”
小翠道:“不是姑娘传下了金簪吗?”
西门玉霜道:“那金簪现在何处?”
小翠道:“藏在小婢的前胸之中。”
西门玉霜伸出右手,扯开了小翠前胸衣服,果然取出了一枚金簪。
李中慧道:“凭据确凿,姑娘还有问狡辩?”
西门玉霜不理李中慧的责问,仔细瞧了那金簪一阵,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颗丹药,投入小翠的口中。道:“快些服下药物,你必须留下性命,洗刷我的清白。”
但闻衣服飘风之声,一人疾奔而至。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美貌妇人,一身白衣,飘然而至。
李中慧叫一声母亲,跪拜下去。
来人正是李夫人。
追云、捕风也随着屈膝拜见。
李夫人右手一挥,一股暗劲涌来,冷漠地说道:“不用行礼了。”
目光转到西门玉霜的脸上,道:“你可是西门玉霜?”
西门玉霜一颔首,道:“正是晚辈。”
李夫人道:“对小女的事,我一向很少过问,但姑娘这等手段,不是对付小女。而是想一举尽毁我黄山世家了。”
西门玉霜举手理一下鬓边长发,说道:“晚辈日夜兼程而来,刚刚赶到,对此地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老前辈稍安勿躁,看我审问这个丫头,当不难问出真象来。”
李夫人望了躺在地上的小翠一眼,道:“她伤得很重吗?”
西门玉霜道:“不要紧,已服过我的灵药,大概是不会死了。”
李夫人道:“好,你问吧。”
林寒青眼看情势剑拔军张,大有立时动手之意,心中暗暗忖道:“李夫人、连云、捕风.加上李中慧,一共四人,西门玉霜孤独一人,武功再高,也难是几人之敌。”
只听西门玉霜冷厉的声音,说道:“小翠,你神智清醒吗?”
小翠回道:“此刻,小婢的神智十分清醒。”
西门玉霜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我不是怕任何人,或是故意洗脱得清清白白,我只是想证明扫平黄山世家。还用不着施用此等卑劣的手段。”
小翠道:“姑娘尽管发问,小婢自当据实奉告。”
她全身下上,染满鲜血,脸色一片苍白,但仍然睁着一对圆大的眼睛,望着西门玉霜,等候吩咐。
西门玉霜道:“你记不记得那冒传我金管令谕的,是什么样个人物?”
小翠道:“一身黑衣,背插长剑。”
西门玉霜道:“我问他长的模样。”
小翠道:“他脸上戴着蒙面黑纱,小婢瞧不清楚。”
西门玉霜道:“哪来这么多火药?”
小翠道:“那黑衣人押来的,他手执金簪,说是姑娘命他送来火药,要小翠在此地布下一座火雷阵,姑娘要把参与黄山大会的武林高手,一齐诱来此地,一举间尽置死地。”
西门玉霜道:“那担送这些火药之人,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小翠道:“分着彩衣,很像姑娘手下的五色卫队。”
西门玉霜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们打听的很清楚,那是早有预谋了。”
微微一顿,接道:“小翠,你随我多年,难道就瞧不出这金簪是假的么?”
小翠道:“小婢见得金簪令谕,心中诚惶诚恐,一直担心着难以完成姑娘交下来的重责,哪里还会去分辨真假?”
西门玉霜回过脸去,望着李夫人道:“事情经过就是这么简单,有人恨你们黄山世家,但又不敢出面,故意借我之名,不知你相不相信?”
李夫人道:“看来倒不像谎言。”
西门玉霜伏身抱起小翠,道:“我只想说出真相,至于李夫人是否肯信,那就不关我的事。”转过身子,接道:“请让路吧!我要走了。”
李中慧道:“姑娘止步。”
西门玉霜冷厉的目光,转注到李中慧的脸上,道:“李姑娘还有何话说?”
李中慧缓缓说道:“这火雷阵不是姑娘谴人所布,那也罢了,姑娘爱婢小翠,在约期之前,带人赶来我黄山世家,难道也不是姑娘所谴么?”
西门玉霜道:“小翠到是我派她来此。”
李中慧道:“姑娘遣她来此,不知是何用心?”
西门玉露目光转注到林寒青的脸上,道:“我要她送一个信。这位林兄,想她必已给你李姑娘看过了。”
李中慧道:“千里寄相思,遣派一人也就够了,用不着劳师动众,让那小翠姑娘带了很多高手,赶来此地。”
西门玉霜道:“小翠可曾侵犯你们黄山世家?”
李中慧道:“虽未攻入万松谷中,但却伤了赴我黄山之约的武林同道。”
西门玉霜缓缓放下怀中的小翠,道:“李中慧,你不用无事生非,如是觉得此刻是杀我西门玉霜的机会,也不用找借口了,只管出手就是。”
李中慧回头向母亲望去,只见她脸上片冷漠,叫人无法猜测她心中所思。
正感为难之间,突然追云、捕风,并肩而出。齐齐抽出长剑道:“小婢久闻西门姑娘的武功高强,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我的敌手,换个人动手吧!”
言语上之意,隐隐是指李夫人,追云道:“小婢们如若死在姑娘手下,只怪学艺不精,死而无憾。”
西门玉霜道:“好吧,你们如是一定想见识一下,我也不便使你们太失望了,你们一齐出手吧!”
神情镇静,气度悠闲,若有所持。
追云、捕风二婢,相互望了一眼,齐齐颤动剑决,缓缓送出剑势。
二婢似是已知遇上了从未遇的强敌,攻出剑势,不敢存丝毫大意。
哪知西门玉霜凝土不动,直待双剑将要近身之际,才突举步一跨,灵巧无比的避开二婢。
二婢剑势落空,立时回剑自保,长剑各护前胸。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不用紧张,我让你们三招。”
二婢正待举剑再攻,突问一声娇呼传来道:“不要动手。”
抬头望去,只见素梅、香菊,抬着白惜香如飞而来。
李夫人一皱眉头,欲言又止。素梅、香菊缓缓放了软兜,白惜香喘了两口气,扶着素梅香肩,站了起来,说道:“西门姐姐,久违了。”
西门玉霜想到在船上伤她之事,心中有些歉然,但她生性倔强,向来不愿认错.冷冷地应道:“咱们分手不过月余。当不得久违二字。”
白惜香道:“那时小妹入了魔道,算不得人。”
西门玉霜道:“此刻呢?”
白惜香道:“还我本来面目,仍然多病之身,姐姐只要一个指头,立可取我之命。”
西门玉霜道:“看起来你的身体,比咱们在徐州相见之时,更加坏了。”
白惜香道:“但我却生活的比那时更快乐。”
西门玉霜望了林寒青一眼,淡然一笑,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再习那么魔玄功,以疗活多病之躯?”
白惜香道:“西门姐姐不会明白的。”
西门玉霜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深奥的道理不成?”
白惜香嫣然一笑,道:“如是姐姐明白了个中道理,即将掀起的一场杀劫,立时可消弥于无形之中。”
李夫人突然接口道:“佛门广大,但亦不度无缘之人,孩子,你又要管闲事了。”
白惜香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岂无恻隐之心,夫人”
夫人冷冷地接道:“不要再说下去了。”
白惜香也不生气,仍然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晚辈言语有错失之处,还望夫人多多原谅。”
西门玉霜纵声大笑,道:“李夫人,晚辈曾听得江湖传言,李夫人乃是当今武林中第一高手,但不知这传言是否可靠?”
李夫人道:“你自信武功如何?”
西门玉霜道:“如论单打独斗,放眼当今江湖,鲜有匹敌之人。”
李夫人道:“那就不容易了。”
西门玉霜沉吟了一阵,才想通李夫人话中含意,道:“是啦!李夫人可是要晚辈试试么?”
李夫人目光一掠李中慧道:“我本不想管武林中事,纵是我的女儿,我也是不愿过问。”
西门玉霜道:“但此刻,你却改变了心意,是吗?”
李夫人道:“不错,我虽不愿为亲情所困,亦当为人间作次善事。”
西门玉霜道:“那是说,杀我西门玉霜以谢天下了。”
李夫人道:“我纵然不杀你,也该废了你的武功,免得你纵横无敌,为所欲为。”
西门玉霜脸上怒容一闪而逝,微微一笑,道:“李夫人,这不是说说就成的事啊!”李夫人目光由追云、捕风二婢脸上扫过,道:“我如和这位西门姑娘动上手后,不许你们任何一人相助。”
孤傲的西门玉霜,冷笑一声说:“就算她们出手相助,那也无妨。”
李夫人冷漠一笑,道:“西门玉霜,你如能胜得过我,大约就可以遂你独霸武林之愿了。”
西门玉霜道:“早晚我们免不了一场交手,要来的总是要来。夫人德高望重,晚辈理应先让两招。”
李夫人淡淡笑道:“你太狂了。”缓步直向西门玉霜行去。
林寒青心已知这两人,静则如山岳峙立。但出手一击,必将是石破天惊,这一战,只怕两人之中,必要有一人伤亡。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白惜香高声叫道:“不要打!”
扶着素梅香肩,直行过来,接道:“此时此刻,还不是你们动手的时机。”
西门玉霜道:“为什么?难道动手打架,也得选一个黄道吉日么?”
白惜香道:“天下英雄,都将陆续的会聚黄山,武林中最大的一次盛会,即将揭幕,你们两位一场拼搏,该是这场大会的闭幕决战,如是你们此刻动手,岂不要让天下英雄失望。”
西门玉霜目光转注到李夫人的脸上,道:“白姑娘说的甚有道理,夫人觉得如何?”
李夫人冷冷回顾了白惜香一眼,道:“孩子,你总是爱管闲事。”转身缓步而去。
看上去她走得很慢,但一转眼间,已是踪影不见。
白惜香转脸望着李中慧,道:“小妹来此之时.已经听得消息,有很多武林高手,赶到了万松谷外,姐姐也该回去,招呼他们了。”
李中慧一皱眉头,带着追云、捕风而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白惜香把人都撵走,只怕有事和西门玉霜谈了,我留此地,恐有不便。悄然不响的转身行去。
但闻白惜香道:“林兄止步。”
林寒青道:“两位谈话,在下留此,方便吗?”
白惜香笑道:“如是人生如戏,你就是这剧戏的主角,离开你我们唱不成了。”
西门玉霜眨动了一下星目,茫然道:“你在揭什么鬼?”
白惜香笑道:“你也是这剧戏的主角。”
西门玉霜若有所悟的格格一笑,道:“你呢?还有李中慧?都该是主角了。”
白惜香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李中慧,以十几岁的大姑娘,领袖武林,那是很风光了,至于小妹,弱射多病,难久人世,只能作个穿针引线人。”
西门玉霜脸上笑容敛失,又变成一片冷漠,缓缓说道:“李中慧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约请了无数高手,会集千万松谷中,我西门玉霜被迫,也请了几个助拳之人,他们已允于相助,一两天内,就可起到。撇开我父母大仇不谈,单说目下的情势,已如骑上虎背,谁也无法下台,这一仗是打定了,此时此刻,似不宜再谈儿女私情”
语声微微一顿,道:“要紧的是,你必须早些作一抉择,我西门玉霜是不敢存有奢望,希望你白姑娘助我一臂,只求你撒手不管,带着林寒青离开黄山世家,找一处幽静所在,过几年安闲生活,这是西门玉霜的肺腑之言,你如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白惜香摇摇头道:“我不能走。”
西门玉霜道:“为什么?”
白惜香道:“我答应李夫人的事,还没有替她办好,何况我决心戒习魔功之后,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已经没有几个月好活了。”
西门玉霜冷冷地打断白惜香的话,道:“你可是认为这黄山世家固若金汤,那李夫人定以保护你们的安全吗?”
白惜香淡然一笑,道:“你可是认为你能够胜得过那李夫人吗?”
西门玉霜道:“我已知道那李夫人确实身怀绝技,单打独斗,我未必能够胜她,但她想胜我西门玉霜,也不是容易的事,可能的是一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结局,除非你打算留在这里助她一臂之力,要不然就听我话,早些离开。”
白惜香道:“你约的什么人为你助拳,好像是有着必胜的把握。”
西门玉霜道:“这是一场硬凭武功的决战,就算你白惜香才智绝世,也难想出其他良策。”
白惜香叹息一声道:“你语气如此坚决,那是非得打这一仗不可了?”
西门玉霜道:“形势如此,我实在想不出一丝一毫的和解之望。”
白惜香脸色微微一变,道:“我虽无力阻止你掀起这场杀劫,但可使那李夫人一宵间武功大增。”
西门玉霜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此话出诸白惜香之口,自叫我无法不信。唉!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了。”
白惜香道:“怎么?难道你要杀了我?”
西门玉霜道:“你猜的一点不错,杀了你,我或可多上几分胜算。”缓举起右掌。
林寒青喇的一声,抽出怀中短剑,疾行两步,挡在白惜香身前,道:“她好意劝告于你,听与不听,凭你主意”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接道:“林寒青你未免太不量力了,就凭你,也能救得了白惜香,我西门玉霜虽是女流之辈,但却深知不能怀妇人之仁的道理,你连自己都无法保全,难道还想教人吗?”
林寒青肃然说道:“不错,在下亦知难是姑娘之敌,但我林寒青却有不畏死的豪气。”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豪气也不能保全你的性命。”
语声微顿,突转冷厉,道:“快些给我闪开。”
林寒青短剑平胸,暗中运气,静立不动。
白惜香脸色大变,冷笑一声,道:“西门玉霜,难道你一定要试试小妹的手段吗?”
西门玉霜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白姑娘,你可是黔驴技默,连诈语也要用出来吗?”
白惜香突然推开了素梅、香菊,低声说:“林兄闪开。”
林寒青回头一顾,只见白惜香满脸肃穆,脸色泛升起一片艳色,骤然间换了一个人般,心中大为奇怪,暗道:“难道她真的有着武功不成?”
西门玉霜一对冷森的目光,直逼注白惜香的脸上,似是要从她神色之间,瞧出一些隐秘。
白惜香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手段,恶毒、冷酷,何况她已经伤了我一次,难道我还会让她再伤到我吗?”
林寒青目光转动,望向素梅、香菊。只见两人脸上亦是一片茫然之色,显然,二婢对白惜香这情势,亦是不解。
但闻白惜香缓缓说道:“西门玉霜,你怎么不出手了?”
这时,素梅、香菊,都已经拔出长剑,全神贯注场中。准备随时出手相救。
林寒青亦是全身戒备,准备随时出手。
西门玉霜神情严肃,双目一直盯在白惜香身上打量,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突然躬身抱起小翠,冷冷说道:“想不到白姑娘已经练成了血手玄功。”
突然转身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白惜香凝立了良久,低声问道:“西门玉霜走远了吗?”
林寒青道:“早已不知去向。”
白借香道:“那很好”突然伸手从肋间拔出一根金针,一跤跌坐在地上。
素梅、香菊急急行了过去,扶起白惜香道:“姑娘”
白惜香睁开双目,喘了两口气.道:“我们得快些走了,如若我想的不错,那西门玉霜很快就会想出其中破绽。”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用的诈术?”
白惜香道:“她胸中填满了怒火、仇恨,如是去而复返,只怕连你也不肯放过,此时此情,我已无法对你说的明白.咱们得快些走了。”
素梅、香菊,扶起白惜香奔上软兜,举步向前奔去。
林寒青仗剑相护,断后而行。
转过一个山弯,瞥见路中站着一个面容丑怪,长发高挽的女子。
那女子面貌之丑,举世罕见,只瞧得香菊啊唷一声惊叫。
林寒青飞身一跃,抢到软兜之前,冷冷说道:“西门玉霜,不用装神扮鬼了。”
那女子缓缓从脸上取下面具,果然正是那西门玉霜。
素梅、香萄不约而同,放下了肩上软兜,唰的一声,抽出了背上长剑。
西门玉霜望也不望二婢一眼,冷冷说道:“白惜香,你走的太急了。”
语气突转,冷冰冰地说道:“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选择死亡的机会,你是自绝呢?还是要我动手?”
林寒青冷冷说道:“西门姑娘可是忘了我林某在此?”
西门玉霜嫣然一笑,道:“你在此又能怎么呢?”
林寒青道:“在下虽然自知非敌,但你在杀死白姑娘之前,必得先杀了我林寒青。”
西门玉霜道:“嗯!生虽不能同罗帐,但死后却可同埋葬。林寒青啊!我成全你们了。”
素梅、香菊齐声援道:“还有我等。”
西门玉霜目光一掠二婢,接道:“你们两位么?我一并成全了。”
说话之间,突然欺身而进,右手一扬,拍向素梅。左手却向香菊抓了过去。
素眉急急而退,挥剑扫去。
香菊却觉腕脉一麻,手中长剑,竟然被西门玉霜轻轻易易的夺了过去。
原来,她志在夺剑,攻向素梅的一掌。不过是逼她跃退,不能出手。
素梅看她出手一招,就夺去了香菊手中长剑,心中大是吃惊,扬手一剑,刺了过去。
西门玉霜长剑挥动,举剑封去。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素梅手脱一麻,长剑再也抓不牢,脱手飞去。
西门玉霜一封震飞素梅手中兵刃,随手又一剑削了过去。
这一剑来势奇快,素梅急问旁侧让避,仍是晚了一步,唰的一剑,寒芒掠顶,削下一片青丝。
林寒青突然大喝一声,挺剑而上,挡在白惜香的身前。
西门玉霜柳眉一扬,怒有喝道:“林寒青,你当真找死吗?”
长剑一摆,若点若劈的刺了过去。
林寒青只觉她手中剑势来的十分怪异,竟然无法预测她是点是劈,攻向何处,心中大惊之下,只好举剑护住全身。
这是完全的守势,不论对方如何攻他,这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哪知西门玉霜剑势将攻近他身侧时,突然又收了回来,冷冷说道:“林寒青,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林寒青道:“什么话?”
西门玉霜道:“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都无法保全了,为什么还要救白惜香?”
林寒青道:“她弱你强。你以强凌弱,我林寒青自是不能坐视。”
西门玉霜面容冷肃地道:“只有这一点理由吗?”
林寒青道:“难道还不够吗?”
西门玉霜道:“不够,老实说,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林寒青呆了一呆,心中暗道:“如说整个的世间我喜欢一位姑娘,那人就是白惜香了。”
回目望去,只见白惜香倚在一株小松之上,脸上是一片微微的笑意,毫无畏惧之倩,当下一挺胸,道:“不错,怎么样?”
西门玉霜道:“不怎么样”缓缓垂下长剑。说道:“你既然很喜欢她,为什么不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林寒青,这一战,我虽无绝对制胜的把握,但那李夫人却比我更少上几分胜机,大战揭开,必将是一场惨不忍睹的结局。听我活,带着她远走高飞,大劫之后,江湖可能有一段长时间的平静,有白惜香那样好师傅.三五年你就可艺登高峰,那时,再出江湖,收拾这一局残余之棋。”
她说的十分诚恳,圆圆的大眼睛中,含蕴了两颗晶莹的泪水。
林寒青有些茫然,只觉这西门玉霜情绪的变化,有如迅雷闪电一般,来的是那么迅快,突然,呆呆的站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白惜香缓缓接口说道:“西门玉霜为人虽然恶毒,但这几句话,却是出自内心。”
林寒青望望白惜香,又望望西门玉霜,长叹一声。道:“姑娘虽是一番好意,但我林寒青只有心领了,我不能走,白姑娘更不能走。”
西门玉霜怒道:“为什么不能走,天涯这等辽阔。何处不可以安身,定要留在这里,那是存心要和我作对了?”
白惜香突然举步而行,走了过来。接道:“西门姊姊,你既知天涯辽阔,为何不肯后退一步,你想和那李夫人拼个同归于尽,玉石具焚,小妹看来,你和她都难如愿以偿。”
西门玉霜冷冷接道:“你可是说我不是她的敌手?”
白惜香道:“你虽然得天独厚,但功力比起李夫人,确然要逊一筹,说一句不怕姐姐生气的话,五百招内,李夫人可以胜你。”
西门玉霜面色冷肃地说道:“不论我是否李夫人的敌手,但你留在这里于事何补?”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我要留在这里收拾残局,为了你,为了李夫人,我不能撒手而去。”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好!我已经好言奉劝过,尽了我的心力,你们硬要留在这里自取灭亡,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我倒要瞧瞧称,凭借什么收拾这一局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