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婢道:“万松谷外,来了一批人,那领头人自称剑王子,不待小婢通报,就闯了进来。”
李中慧道:“你们为何不出手拦阻?”
那女婢道:“他武功高强,出手伤人,婢子们又奉命不能施下辣手,只好让他冲进来。”
李中慧道:“现在何处?”
那女婢道:“已然闯入谷来,只怕就要闯来大厅。”
李中慧举手一挥,道:“知道了,你去吧!”
那女婢应了一声,奔出厅门。
矮仙朱逸冷冷说道:“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自称剑王子?”
周簧道:“剑王之子,自然是要号称剑王子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剑王子败在西门玉霜的手下,心中不服,要回南海搬请父母,参加黄山大会,找回他失去颜面,怎的能来的这般快速。
忖思之间,突然步履声响,四个金甲武士,当先而入。
在四个金甲武士之后,紧随着一个衣着华丽,身躯高大的少年。
林寒青目光一转,瞧了来人一眼,果然是那剑王子。
剑王子昂首阔步,行入大厅,见厅中百道以上的森寒目光,一齐投注着他,不禁为之一呆。
他目光转动一下,已瞧清厅中人物,个个都是内外兼修的高人,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顿然消失甚多。
李中慧冷笑一声,道:“剑王子,见了本座。怎不见礼?”
剑王子打量了李中慧一眼,看她小小年纪,高居首位,当下说道:“李姑娘是何身份?”
韩士公怒声喝道:“当今武林盟主。”
剑王子眼看厅中百只以上的眼神,都微带忿怒的望若他,不禁为之一呆,抱拳说:“剑王子见过盟主。”
他身躯虽然高大,但言语间却不脱稚气。
李中慧道:“你来的很快,令尊、令堂可曾来了吗?”
剑王子道:“小王回程之中,遇见家父、家母的彩舟,故而中途折返。”
李中慧道:“令尊也来了?”
剑王子道:“小王兼程而来,家父母随后就到、快则明日可到,晚也不过三天。”
矮仙朱逸突然接口说道:“令尊的名号是?”
剑王子道:“小王号称剑王子,家父自然叫作剑王了。”
朱逸道:“我问他的姓名,难道他姓剑名王不成?”
剑王子道:“子不言父讳,小王纵然知道,那也不能随口说上。”
朱逸怒道:“如是老夫非要你说呢?”
剑王子冷冷说道:“你是何许人物,敢对小王如此无礼?”
朱逸道:“连你老子也不敢对我如此说话,你这娃儿竟敢如此无礼!”
剑王子厉声喝道:“你这小矮子,如此对待小王,那是活得不耐烦了。”举手一挥,两个金甲武士,立时分向矮仙朱逸扑了过去。
朱逸冷笑一声,双掌一分,虚空按出。
不见他如何运气作势,却听两个金甲武士们闷哼一声,齐齐向后退了三步,手捧前胸,蹲了下去。
这矮仙朱逸在江湖之上走动,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一般。人人都知他武功高强,可是很少人见过他出手伤人,此刻见他出手一击,有着如此的威势,竟使两个金甲武士,齐齐重伤当场,都不禁为之一呆。
剑王子眼看两个金甲武士,被人举手一击,就蹲了下去,心中虽然震惊,但面子却是难以下台。右手一抬,抽出了背上长剑,冷冷说道:“报上名来,小王剑下不伤无名之人。”
朱逸冷笑一声,道:“好!老夫先把你教训一顿,再找你父亲理论!”
桑南樵突然向前一步,横在两人之间,冷冷说道:“咱们到此,为了相助李盟主,岂可自相残杀?”
朱逸道:“这娃儿小王小王的,叫人听得很不舒服。”
桑南樵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朱矮子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难道连这一点也不明白?”
矮仙朱逸,骄气横生,不论对任何人,都不卖帐,唯独对桑南樵,却是有着甚乡的忍耐,竟然不再和他争吵,轻轻咳了一声,道:“桑兄说的是。”
目光转到剑王子的脸上,冷笑一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这笔帐记到令尊头上了。”
桑南樵独目闪光,望着剑王子道:“你怎么说?”
剑王于缓缓把宝剑还入鞘中,道:“小王亦非好勇斗狠之人。”
眼看一场火并的风波,却在桑南樵两句话中平息下来。
李中慧两道清澈的目光,移住到剑王子的脸上道:“剑王子,你来此作甚?”
剑王子道:“小王来此参与大会,见识一下中原武林高人。”
李中慧道:“那是说和我们作对来了?”
剑王子道:“那倒不是。”
李中慧道:“为敌为友,在令尊末到之前,想你也难作主意。”
林寒青低声说道:“盟主领袖天下武林,自然要得有人所难及的气度,不论他来意如何,也该让他一个坐位。”
李中慧略一沉吟,道:“剑王子,不论你来竟如何,但既然到了我黄山世家,总该以礼相待,请坐吧!”
剑王子目光流动,四顾了一眼,缓缓坐了下去。
李中慧道:“这番惊扰,打断了朱老前辈未完之言。老前辈请继续说下去吧!”
矮仙朱逸道:“如是令堂不肯出来,老夫说了也是白说。”
李中慧呆了一呆,不知该如问答复才好,正当难间,瞥见母亲一身白衣,面色冰冷地走了进来。急急说道:“家母来了,老前辈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矮仙朱逸回顾了李夫人一眼,缓缓说道:“久违了!”
李夫人冷冷说道:“什么事,非要见我不可?”
朱逸道:“西门玉霜不知从何处打听出现断剑夫人的下落,邀她来此助拳。”
李夫人道:“我早已知道了。”
朱逸道:“什么人告诉你的?”
李夫人道:“不论什么人说的,都是一样。”
朱逸一皱眉头,道:“怕那李东阳故去之后,夫人一直是未有过一次笑容,使昔年的黄山故友,都不敢再来黄山世家了。”
李夫人神色冷漠地说道:“只有这两句话么?”
朱逸道:“在下千里而来,只为传此一讯,却不料夫人早知道了。”
李夫人两道锐利的目光,缓缓由朱逸的脸上,移往周簧身上,说道:“他如不是交了你们这几位好朋友,也许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李中慧急急说道:“母亲留步。”
李夫人回过身子,冷冷说道:“什么事?”
李中慧道:“天下英雄、各派掌门,都对母亲十分敬仰,还望母亲留此商讨大局。”
李夫人道:“你已经带给我很多烦恼了,难道还觉着不够吗?”
目光转到剑王子的身上,道:“这人是谁?”
李中慧道:“剑王子。”
李夫人脸色一变,但一刹那间又恢复了镇静之容,冷冷道:“你自称剑王子,令尊定然是自称剑王了。”
剑王子道:“不错,家父正是剑王。”
李夫人肃然的脸上,闪掠一抹杀机,道:“令尊可是也要参与这场黄山人会吗?”
剑王子道:“家父和家母都将亲身来此。”
李夫人道:“那很好。”不再理会剑王子,转身而去。
桑南樵冷冷对朱逸说道:“朱矮子,李夫人来过了,你得到了什么结论?”
矮仙朱逸道:“唉!自从李东阳故世之后,李夫人越变越怪了。”
桑南樵道:“照老夫的看法,就咱们厅中之人,只要人人奋勇,不畏死亡,那是足可以和那西门玉霜对抗了。”
目光转往李中慧的脸上,缓缓说道:“李盟主,老朽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行说明,免得盟主调动人手,有所不便。”
李中慧道:“老前辈尽管请说。”
桑南樵道:“老朽今日到此助战,并非因为你是盟主身份,不论何人,主盟武林,都和老夫无关,我已是退休之人了,所以闻讯赶来,完全是先主遗命,在老朽的眼中,你还是玄皇教主,因此,老朽带了玄皇教中精锐而来。”
李中慧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桑南樵道:“知道就好,你在调配人手方面,可把玄皇教算作一股独当的一面力量,由老朽率领拒敌。”
李中慧道:“老前辈豪情侠肠,一诺丁金,实教晚辈佩服得很。”
桑南樵独目神光一闪,缓缓说道:“你已为天下英雄推为盟主,自是无暇再兼顾玄皇教中事务,先教主死后老朽更是万念俱灰,这次大劫过后,不论玄皇教还有多少活着之人,你也该召集他们聚集一堂,宣布解散玄皇教,你是教主身份,别人无此权力。”
李中慧道:“好,就依老前辈的高见。”
桑南樵不再多言,缓步退到一侧。
厅中群豪,不解内情的人,心中暗暗忖道;“原来那玄皇教是桑南樵在主持,那是勿怪神秘难测了。”
李中慧一双清澈的双目,缓缓由大厅中群豪脸上扫过道:“诸位之中,哪一位还有高见,还请提出。”
她一连问了数声,不闻群豪相应,立时高声接道:“哪一位觉得我李中慧年纪幼小,难主大事,不愿从我之命,听我之令,请先行说明。”
厅中群豪,相互望了一阵,久久无人接口说话。
李中慧道:“好!诸位既然如此捧我,此会到此为止,容我思虑了诸位高见宏论之后,再妥拟拒敌之策,分别转达诸位。”
厅中群豪的目光,一齐投法到李中慧的脸上,久久无人接口。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大敌当前,还望诸位能够同心齐刀。共御强敌,黄山世家,人手不多,如有接待不同之处,望各位多多包涵。”目光一掠李文扬,接道:“诸位如有什么需要,请找家兄。”离开首位,缓步出厅而去。
林寒青已得了白惜香的嘱咐,西门玉霜未犯黄山之前,暂时不要去见母亲。心中虽然焦急,但也只好强自忍耐下去,离开大厅之后,直回听松楼。
白惜香迎到了楼梯口处,柔媚一笑,道:“李中慧如何决定?”
林寒青道:“此刻还无人知道她心中计划,但她似是已胸有成竹。”
白惜香捧过一杯香苦,缓步走到了林寒青的身侧,柔言说道:“喝杯茶,休息一下,再慢慢告诉我。”
林寒青接过香茗吃了,把厅中群豪商议的拒敌之事,仔细的讲了一遍。
白惜香站在林寒青的身侧,一直很用心的听着,直待林寒青说完经过,才微微一笑,道:“李中慧已有她自己的主意,她要振作起盟主的身份。”
回身行到一张木椅旁侧,坐了下去,接道:“目下的情形,表面十分平静,实则是十分混乱,错杂的恩怨,使这场黄山大会变的异常微妙,这是一项智和勇的决斗。”
长长吁一口气,又笑道:“林郎,好好的用心练那天雷三掌和乾坤一剑,我要你在这场黄山大会之上,一鸣惊人,使天下英雄感觉主宰江湖命运的人,又从女子手中,交还了男人。”
林寒青口齿启动,似要问话,但却被白惜香摇手拦阻,抢先说道:“不耍多问,你现在不能分心,知道的越少越好。”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在下悉听姑娘安排。”
白惜香道:“当然啦!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难道还会害你。”
数日时光,弹指即过,林寒青独处一室练习剑掌,全神贯注,不知几度日落日出。
这日,天色初前时分,白惜香推门而入,笑道:“林郎,练习的怎样了?”
林寒青道:“已觉出有些进境。”
白惜香道:“那很好,今日也许要你一显身手了。”
林寒青道:“怎么?今日已是黄山大会之期?”
白惜香点头说道:“不错,李中慧在这几日中,似是突然增强了很多信心。”
林寒青道:“为什么?”
白惜香道:“因为她一直未来看我。”
林寒青双目盯住在白惜香的脸上瞧了一阵,只见她苍白的脸上,微泛起了一层红晕,精神似是好了很多。微微一笑,道:“近来,你身体好一些吗?”
白惜香道:“嗯!好了很多”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虽然武功大进,但知道内情的人,实是不多,李中慧也不会对你重视,不会给你重要职司。”
林寒青道:“那我应该如何?”
白惜香道:“你去跟着她,非必要时不要随便出手。”
林寒育点点头,道:“在下谨记姑娘吩咐。”行出室门,突然又回顾说道:“姑娘呢?”
白惜香笑道:“我自会在适当之时现身,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林寒青肃然说道:“你要多多珍重自己。”
白惜香道:“我会为林郎珍惜。”
林寒青点点头,移步下接而去,直奔大厅。
沿途上,一片寂然,连那经常布守在林墙旁侧的女婢,也已不见。
但林寒青心中明白,这黄山世家中的女婢,必已为李中慧调集于其它之处。
行人大厅,只见厅中早已集满了人,左面以神判周簧为首。依序是枫叶谷生陈正波、昆仑金拂道长,天南二怪的常剑和白发龙婆,以及皇甫长风、金娘娘、庞天化、知命子等。
右首一列,以李文扬为首,以下是韩士公、皇南岚等十余个年事较轻的人。
林寒青虽然不识那些人物,记心知那些人,都是一方一区的豪雄、主脑。
厅中不见一个少林、武当弟子,亦不见桑南樵和玄皇教中人,及那剑王子。
大家都似在等待什么,面情肃然,雅雀无声。
林寒青打量了厅中形势一眼,缓步向右前行去。
皇甫岚身子一侧,让了一个空位,低声说道:“林兄,快站过来,盟主大驾就要到了。”
就在林寒青刚刚站好身子,李中慧已缓步行入厅中。
左首是于小龙,劲装佩剑,右首却是李夫人身侧的女婢追云,青帕罩头,背插双剑,左的间还挂着一个革囊。
神州四大凶人,神、煞、鬼、魂,也都带着兵刃,随后护驾。
林寒青暗暗赞道:“好威风啊!好神气啊!”李中慧此刻也改了装束,内着青色劲装,外罩立色斗篷,剑把外露,青穗飘垂。
只见她目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缓缓说道:“有劳诸位久候了。”
群豪齐齐抱拳,道:“见过盟主。”
李中慧欠身还了一礼,道:“今后江湖是否沦入魔道,全在今日之战,还望诸位协力同心,共御强敌。”
群豪齐声应道:“我等悉遵盟主之命。”
李中慧望望天色,道:“西门玉霜快要来了,诸位之中如有不愿卷入这场是非之中,这是最后的退出机会了。”
群豪齐声应道:“我等死而无悔。”
林寒青瞻暗村道:看样子,李中慧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这当儿,突闻一个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西门玉霜拜山。”
李中慧举手一挥,道:“知道了。”目光一掠群豪,接道:“咱们不能失礼,去接她进来吧!”
当先举步向厅外行去。
追云和于小龙紧随左右,周簧和李文扬率领老少群豪,紧随在李中慧身后,向外行去。
行至万松谷口,西门玉霜早已站在谷口。
今日西门玉霜,也穿着一身劲装,背上交叉插着双剑一条绿色蛟皮带,横束柳腰,带上插着一排短剑。
李中慧欠身一礼,道:“小妹迎接来迟,还望姊妹恕罪。”
借着说话机会,凝目望去,只见西门玉霜身后,紧随着四个女婢,每人都是交叉双剑,远处人影晃动,不下数十人之多。
只听西门玉霜冷笑一胄,道:“李盟主不用口蜜腹剑了,既是彼此为敌,那也用不着假情假意,说这些客套话了。”
李中慧道:“地主之谊,小妹不能不尽,姐姐清入谷中待茶吧!”
西门玉霜道:“怎么?你摆下了什么奇毒之宴?”
李中慧道:“姐姐言重了,小妹只不过准备了一点水酒,几杯清茶,聊表寸心而已。”
西门玉霜回顾了身后一眼,冷冷说道:“你是请我一人呢?还是连我带来的人一起请?”
李中慧道:“黄山世家虽是僻处荒山,但还准备有待客之物,姐姐不论带来多少人,小妹一体用待。”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李盟主好大方。”
李中慧道:“理当如此,姊姊请进吧!”
西门玉霜冷肃的目光,扫掠了李中慧身后群豪一眼,缓缓说道:“这谷口距你们黄山世家的大厅,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而且十又分险要,你引狼入室,未免是不智之举。”
李中慧冷冷说道:“这倒不劳姊姊费心了。”
西门玉霜道:“你一定要招待吗?”
李中慧道:“不错。”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我倒要见识一下那白惜香替你安排的什么恶毒之计”回头对左面一婢说道:“请他们一并入谷,就说李盟主要以酒宴招待。”
那女婢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西门玉霜却举步直对李中慧行了过来。
神判周簧一根身,挡在李中慧身前,道:“李盟主既然是以礼相待,西门姑娘最好也害气一点。”
西门玉霜冷冷的打量了周簧一眼,道:“你站开去。”
周簧道:“令尊昔年在江湖之时,素以手段恶毒闻名,是以咱们对姑娘也不得不防一招。”
西门玉霜突然伸手从蚊皮带中,拔出一支短剑,道:“我如要此刻杀那李中慧,量你也保护不了。”
周簧暗中提聚真气,望了西门玉霜手中短剑一眼,道:“姑娘有什么惊人之艺,老朽不才,但却极愿一试锐锋。”
西门玉霜缓缓说道:“我只要你见识一下,开开眼界。”缓缓举起了手中短剑。
这时,谷口群豪,都不知西门玉霜要要什么花招,个个全神戒备,望着她手中短剑。西门玉霜右腕突然一抖,手中短剑破空而起,直飞起三丈多高,短剑一顿,似是力道已尽,疾向下面落来。
谷口群豪,只瞧的一皱眉头,暗道:这算什么奇技?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不难办到。
但见寒光连闪,又是两柄短剑,飞了上去,正击在那向下跌落的短剑之上。
这一击,发生了奇奥的变化。
那短剑已然跌下在两丈左右,受第二柄短剑一击之下,突然斜向一侧飞去。
紧随着第三柄短剑飞了上去,又击在第一柄短剑之上。
那第一柄短剑,经第三柄短剑击撞之后,突然打了一个翻身,直向李中慧头上飞了下去。
追云右手一翻,快速绝伦的击出一剑。
但闻当的一声,击个正着,金铁交鸣声中,那短剑直向一侧飞去。
这当地,第二支短剑又为第三支短剑击中,剑尖一转,直向李中慧射了过去。
追云一皱眉头,挥剑击去。
她出手迅快准确,正击在剑尖之上。
只见那短剑悬空打了两个转身,突然又向李中慧飞了过去。
原来,西门玉霜打出的短剑,都用着一种巧妙的回旋阳劲,初看上去,那短剑飞出之势,既不够快,而且又摇摆不稳,实则那剑身之上,蓄藏着一种奇怪的内劲,如是封挡之人,不知其理,击中之后,反将促使剑上若蕴奇妙的回旋暗劲,发挥出它的作用。
追云眼看那短剑,吃自己长剑击中之后,不但未飞远处,反而打了两个转身之后,重向李中慧飞了过来,心中大是惊骇,再想挥剑击打,已是不及。
李中慧聪明异常,瞧出那剑势有异,不敢出手封档,急急向旁侧一闪。
恰好那第三支短剑,及时而到,直向李中慧停身之处飞落。
李中慧已知剑上含蕴一胜古怪的力道,加是出手封打,一个不当,反将自受其累,是以不肯轻率出手,横向一侧跨了两步,又向一侧避去。
只见那第二文短剑,斜撞在地下一块山石之上,突然一个侧头,又飞了起来,又向李中慧飞了过去。
这等奇绝的暗器手法,只看得在场群豪,无不暗暗称奇、震骇。
追云适才一剑,打出了毛病,此刻也不敢再贸然出手,只好低声喝道:“姑娘,当心身后暗器。”
李中慧闻声惊觉,一提气,纵身而起。
但闻唰的一声,一支短剑,掠着李中慧脚底而过。
西门玉霜订出了三支短剑之后,双手又深入蛟皮带子中,取出两支短剑,但却未再击打出去。
李中慧刚避开第二支短剑,那第三支短剑又急急折转而至,逼的又向一侧跃开。
两文短剑,竟把个李中慧闹的手忙脚乱,不但李中慧心中有着难过的感觉,就是那观战群豪,也都瞧的难过无比,想到李中慧以盟主之尊,如若在动手之初,就伤在西门玉霜的暗器之下,那可是一件大憾事,人人都有帮忙之心,但又不知从何帮起。
最可怕的还是西门玉霜手中仍握两文短剑,这三支已是难以对付。如若再打出两支剑,那更是难以对材了。
但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李盟主,只要稍为用心一些,那就不难击落两支短剑了。”说话之间,双腕一振,两支短剑一齐打出。
只听叮叮咚咚两声,四支短剑撞在一起,齐齐落在实地之上。
李中慧淡淡一笑,道:“西门姐姐不用再露绝技了,小妹已知你武功高强,容小妹尽过地主之谊,有得姊姊施展绝技的时间。”
西门玉霜凝注在李中慧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唉!我不得不佩服你的修养,如若不是为了报父母之仇,冲着你,姊姊我就立刻撤的离此地。”伏身捡起了地上四支短剑,插还蛟皮带中。
李中慧道:“事已至此,姊姊也不用再说客气话了,请入谷中坐吧!”
西门玉霜举手一招,身后群豪,蜂拥而至。
李中慧目光一转,只见拥来之人,除了那臂架灰色怪岛的黄衣老人外,还有数十个分着五色彩衣的武士,人人佩带着兵刃,十二个青衣女婢,各自佩带长剑,数十个长发技垂、黑布包头的怪人。但引人注目的是一顶白色小轿,由两个健壮的中年妇人抬着,轿帘低垂,看不出桥中坐的何许人物。
紧随那白色小轿之后,是一个黄纱垂面的老人,和一个身着彩衣的半百徐娘。
那老人垂面黄纱上,写着:“不用通姓报名,拳掌之下分生死。”
紧随那两人之后,是程石公带着僵尸一般的徒弟。
李中慧暗暗一皱眉,忖道:不知她从门处寻得了这多奇奇怪怪的人物。
但闻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李盟主,可是想瞧瞧姊妹的实力吗?”
李中慧道:“妹姊言重了。”不便再瞧下去,转身向前行去,群豪随后护行。
西门玉霜抢快一步,和李中慧并肩而行,说道:“白惜香死了没有?”
李中慧还未来得及答话,林寒青已抢先说道:“她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她死去?”
西门玉霜回顾了林寒青一眼,盈盈一笑,道:“我在和你们盟主说话。”
目光转到李中慧的脸上,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李中慧道:“怎么?林寒青,你就不认识?”
西门玉霜道:“双方敌对之时,认识的人是越少越好。”
林寒青冷哼一声,道:“西门姑娘不用自大自高,照在下的看法,你未必能够赢得这场黄山之战。”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这一定是那白惜香告诉你的了。”
林寒青道:“不用白姑娘出手,在下一样可以接下姑娘几招。”
西门玉霜不屑地望了林寒青一眼,却不肯和林寒青谈话。转望着李中慧,道:“李盟主,咱们虽是敌对之人,但仍然承你一口一个姊妹,叫得我心中十分不安,因此,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李中慧道:“什么事?”
西门玉霜道:“白惜香天生奇才,只是她看书太多,中了书毒。”
李中慧道:“开卷有益,小妹还没听说过博览群书的人,会中书毒。”
西门玉霜道:“你弃险不守,引强敌轻入重地,岂不是犯了兵家大忌,除了那白惜香外,我想算上令堂,也不敢轻用如此险计。”
李中意道:“这一次姊姊猜错了,这番安排,全是小妹的手笔。”
西门玉霜眨动了一了圆圆的大眼睛,道:“怎么?是你的安排?”
李中慧道:“不错,小妹苦思三日夜,才决定如此。”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你可是寄望我临时改变心意,放下屠刀?”
李中慧道:“那是最好不过,如若姊姊能放下屠刀,小妹愿以盟主之位相让,天下英雄亦将同感盛情。”
西门玉霜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勿怪你作此布署了。”
李中慧道:“如是妹姊定以杀人为快,小妹亦只好率领聚集黄山豪杰,和姊姊一决生死了。”
西门玉霜道:“除了令堂之外,我还看不出有何高人,能和我对抗百招。”
李中慧接道:“如是家母足以和你额项,妹姊带来之人,又有几个能挡得各大门派的掌门、高手?”
西门玉霜道:“妙的是我已经约来了令堂昔年两位仇人,他们结怨甚深,已到了水火难容之境,令堂自由他们对付,姊姊我可以大开一番杀戒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不过,我也许会留下你的性命。”
李中慧淡淡一笑,道:“这次黄山之战、杀劫展开之后,不但是关系着江湖今后数十年的命运,而且也是我黄山世家的生死存亡之博,如小妹败了,决不会尚安输生人世。”
西门玉霜道:“豪哉,壮矣!这武林盟主的虚衔,害你不浅。”
李中慧仰天长长吁一口气,道:“如是你胜了,三十年内,武林之中,决不会再有和你抗拒之人,那时,妹姊当真是可以号令四海,笑傲九州,江湖之上,唯你为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