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良杏眼一弯,顺势道:“既然误会解开……”
扈月打断道:“我来是想告诉你。”
“这两日,我已思虑清楚。”
“不管你是男是女,我的心意,都不曾变。”扈月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晴良。
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扈月甚至感到庆幸。
如若晴良真是男子,那他与时鹤之间种种,大抵也是寻常师兄弟情谊,是他误会了。
晴良被这开展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真被单婵衣一语成谶了……他们都是断袖。
当然,如今断袖大军也包括他自己了。
那厢,扈月仍在含情脉脉地盯着他,英气的眉目间是说不出的诚挚,他道:“晴良,我知你我都是男子,我突然说这些有些唐突,你可能吓到了……”
晴良欲哭无泪,尬尴地举起手,打断了他,“等一下,扈月道友,你的心意不算唐突。”
“只是……我已经与我师兄两情相悦。”
【作者有话说】
二更
《上将》那边的被锁的内容也都解锁了
劳动节快乐,今天是勤劳的冬咚
◇ 第79章
扈月:“……”
晴良:“……”
扈月缓缓站直了身躯,他撇开脸,手掌覆在脸上,道:“我是不是很可笑。”
晴良连连摇头:“不可笑。”
“好像每次在你面前,我都会变得很可笑。”扈月的声音低了下来,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英气坚毅的面庞一时间浮现颓然。
晴良头皮发麻,并不善于应对这种情形。他搜肠刮肚,斟酌能安慰扈月的话语,“扈月道友,我真的没有觉得你可笑,只是我……”
“不必多说。”扈月打断。
他缓缓放下手,深色的面庞归于沉静端肃,唯有低哑的嗓音尚能泄露出一二他的情绪,“自始自终,是我一厢情愿,给你造成了颇多困扰。”
“是扈月失礼,抱歉。”
晴良摆手道:“不是的,你送给我的香囊、这轮椅,都对我颇多助益,还有你送的莲子……承蒙厚爱,我心中对你只有不尽的感激。”
可扈月要的从来不是感激,他所求,再也得不到了。
凤阳城戏台下的匆匆相撞,猝不及防的心动,沉淀了一年的情思,在今日结束了,如梦一场。
扈月只觉酸涩之感堵在喉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晴良清澈乌亮的杏眼正盯着他,眼里有不安与内疚。
那样漂亮的眼睛,叫人止不住地想让他的眼神为自己久久停留。
扈月指尖微微颤动,他抬起手,想碰一碰他。
一道冷淡如有实质的视线却落在他身上。
扈月抬眸,他的手停在半空。
几步之遥的地方,只见时鹤站在长廊的入口,一身若雪的白衣,环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廊外飞溅的雨丝擦过他的肩头,他的目光始终望着他们这边。
扈月苦笑,“看来,也不必我送你回去了。”
晴良闻言一怔,他回头,这才望见了时鹤。
扈月开口,声音低沉地道:“扈月告辞……保重。”
说罢,他提步往出口去。
时鹤走来。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廊下擦肩而过时,视线短暂交错。
扈月离开。
时鹤走至晴良的身侧,自然地牵起晴良的手,握紧。
晴良掐了掐时鹤的掌心,道:“不过走开了这几步脚,你也要跟上来?”
时鹤不为所动,神色平静泰然。
晴良道:“真想给你一剑试试,看你身体里流淌的到底是血还是醋?”
他问:“如何,对你听到的可还满意?”
时鹤答:“你若对他不见不理,我更满意。”
“哼哼。”晴良正欲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扈月的伞还放在一旁角落,“他的伞怎么忘这了。”
“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在这,他不好意思回来取呀?师兄你快给他送去吧。”
晴良手肘推推时鹤。
时鹤瞥一眼角落里竖着的伞,他摸了摸晴良的脸颊道:“在这等我。”
大雨如鞭落下。
扈月独行于雨中,浸湿的黑衣贴在身上,脚步迟缓。
“扈月。”
时鹤冷淡的声音混在雨声之中,清晰地传入扈月的耳中。
扈月缓缓转身。
时鹤执着伞走近,冷隽的面容隐于伞下的阴影之中。他微微扬起伞面,露出眸色深沉的灰瞳,“你的伞。”
扈月抬手接过时鹤递来的伞。
已经淋湿了,又哪里还需要伞。
他将伞抛于地上,望向时鹤。
雨水在扈月深刻的面容上流淌,他道:“我始终不觉自己不如你。”
“无关晴良。”
“待你伤好了,我们堂堂正正再打一场吧。”
时鹤的眼神只在听到晴良的名字时眸色变深。
他答:“奉陪到底。”
晴良在长廊中等待,百无聊赖中,他观察起长廊檐下悬挂的莲花雨链。
屋顶的水流顺着雨链导流而下,蓄于早已满溢的水缸之中,雨水飞溅。
晴良见这东西实在精巧,不禁伸手想去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