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呼吸灯亮了又暗,全都是石景的微信消息,最后一条只有两个字,“晚晚?”宋晚吸了吸鼻子,翻看着石景发来的消息,回了句,“他只发了婚纱照吗?有没有发婚礼的请帖?”聊天框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宋晚明白石景在犹豫什么,于是又追着发了条,“没事的景景,你把请帖发我看看吧。”
这次对面秒回了一个“哎”,然后把才彦哲发的朋友圈截图发了过来。
理论上来讲,这不能算是个请帖,只能算是个备婚记录的集和,中间放了几张婚纱照和婚礼的场地。上面洋洋洒洒配了几句话,意思是娶到了心爱的姑娘,自己很激动,备婚不易但是很开心,期待大家去参加婚礼。最后写了婚礼的地点和时间。看起来是个草地婚礼。
宋晚觉得有点难过,可能是刚刚哭的有点凶,这次眼睛有点湿润,但是并没有眼泪流下来。虽然已经分手了半年多,并且从分手那一刻宋晚就知道才彦哲有了新人,但是在看到了两个人即将举办婚礼的时候,还是难免心痛。
宋晚觉得自己很麻木,整个人呆愣愣的,呈一种放空的状态,并且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感觉浑身冰凉,甚至感知不到外界。宋晚窝在沙发看着外面林立的高楼,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睡着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从温暖的阳光变成了烈日。
祁成许这一上午也没闲着,一个市属项目在招标的收尾阶段,底下的基层员工虽然该放假放假,但是他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最近干的是昏天黑地。和其他负责人审查项目资料审查了一上午,过了饭点也没注意,直到一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负责人提醒他,大家都忙了一上午,有点饿了,他才忙和大家说抱歉,承诺了中午和晚上的饭都他请了,才散会。
等人都走了之后,祁成许疲惫的走到窗前,揉了揉眉心。拿起电话打算让李青川定份饭拎上来,忽然想起来楼下休息室还有一个,祁成许皱了皱眉,干脆拿起手机向楼下走去,问问休息室的那个吃饭吗。
祁成许推开休息室的大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沙发后面探了出来,并且一双湿润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细看还能发现有点肿,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你是谁?”这眼神给祁成许气笑了,祁成许直接大步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毛茸茸的脑袋慢悠悠的转过来看着他,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疑问的表情,意思是“你来这干什么?”祁成许气笑了,“呦,您这睡的可还舒服?”宋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这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上午,您这过的好啊。”宋晚这会清醒了点,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便迟疑着开口道,“你中午吃饭了吗?要不请你吃午饭吧?”
祁成许还没来得及点头,边上的脑袋忽然伸长了,“那个……人均150以下的饭店昂,多退不补!”,说完还配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如果祁成许没理解错的话——宋晚抿着嘴,努力地眨着她的大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渴望。祁成许无语的想扶额,强忍着才没有冲她翻白眼,像是一眼都不愿意看边上的“寒酸鬼”,径直起身,向后面招了招手,“走,哥请你,随便吃。”
宋晚立刻跟了上去,狗腿地回了句,“大人,小的来了。”
祁成许下午还要回公司审查资料,就带宋晚在公司附近吃新中餐。这家中餐店开在一条小巷子里,是一个独门的四合院。宋晚从进了门就四处张望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一直到坐在位置上,宋晚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祁成许把菜单递给宋晚,回过头跟经理交代完自己要吃的饭,喝了口柠檬水,才抬头问宋晚,“叹什么气?”,宋晚从菜单中抬起头,“上学的时候跟朋友来这边玩,路过一家店,和这家差不多,也是一个独立的四合院,回学校之后搜了搜,发现一顿饭居然人均1000,当时看着美团上四位数的纯素食午饭、四位数的下午茶,我就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去这样的店里吃一顿稀松平常的饭?今天我才知道。”
祁成许看着宋晚,他没有错过宋晚说这些时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他以为宋晚会露出自卑或者虚荣得到了满足的喜悦神色,然而,宋晚的表情毫无变化,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平静,甚至她说完又低头接着去看菜单了。祁成许握着手里的水杯,问她,“那你不羡慕吗?”,宋晚看了他一眼,“羡慕什么?”“羡慕他们能轻轻松松的就过上这种生活。”听到这话宋晚笑了,这个笑容很纯净,看起来没有一点杂质,“说实话,羡慕啊,一想起来就羡慕的不行,可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人有什么推荐的菜吗?”宋晚在祁成许的推荐菜品中挑了一份主食,一份青菜,一份甜点,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等菜的时候,宋晚仍在欣赏着周围大师设计过的空间,感叹着设计的魅力,待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享受,即使她现在饥肠辘辘。而坐在对面的祁成许却觉得,哭过一顿的宋晚变得不一样了,今天上午之前的宋晚,虚假的像一块能齁死人的糖,现在的宋晚却真实的有点飘渺,祁成许在这一刻,第一次对宋晚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探索欲,想揭开她看似无欲无求的面纱,探一探里面隐藏着的欲望。
吃饱喝足之后,宋晚懒懒散散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一手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眼神已经没有吃饭前那么透彻了,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对面也靠在沙发上的祁成许,总觉得两个人的坐姿明明差不多,为什么祁成许看起来比她高雅很多?宋晚刚才就发现了,周围的女士们总会投来炙热的目光,如果自己探究的看过去,就会发现,炙热的目光中多了一份不屑与鄙夷。
宋晚在心里啧啧了两下,暗叹,这么帅的男士和我一起吃饭,不知道让多少女士觉得愤恨。白吃白喝总归不好,何况还是白嫖帅气的男士,宋晚道,“要不改天我也请你吃饭吧?总让你请实在很不好意思。”祁成许看着宋晚的表情,99%的谄媚以及1%的真诚,也换上了一副玩味的表情,“确实,我确实请了你很多次。”
看着忽然转变了态度的祁成许,宋晚有点茫然,还在思考,这不是和他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吗?“啊?没有吧……这不是……”“怎么没有?虽然是第一次请你吃饭,但是酒店有好几次了吧?”说完,还做出了一副我给你好好数一数的架势。
这么私人又高端的餐厅,祁成许就这么大剌剌的要开始数开了几次房,宋晚是真的受不了,一下就离开了自己的沙发,挤到了祁成许的沙发上,也得亏是双人沙发,不是单人沙发,要不宋晚得收到整个餐厅的注目礼。宋晚双手轻轻握住了祁成许的胳膊,狠狠地把头低了下去,“哥,求你了,别数了,真请你吃饭,这样的我真请不起,要不我做饭请你吧,行吗?口味重心意也重。”
“两个菜就把我打发了?我这么好糊弄?”“那四个菜?三菜一汤,包您满意,小的必会拿出此生绝学,只求您紧闭贵嘴。”
说完,宋晚双手合十还朝他拜了两下,脸上甚至还有点虔诚的表情,祁成许眉心直跳,自己这是跟个什么狗东西在一起?祁成许甚至怀疑,她去拜佛会有这么虔诚的表情吗?还有,什么叫紧闭贵嘴?
祁成许脸上的颜色有点丰富,黑是因为被评价为“贵嘴”,红是因为嫌她丢人,紫是纯属让她气的。偏偏边上的人看他不说话,以为她同意了,还送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又再次谄媚起来。
祁成许怕看这个谄媚的表情看多了,今天血糖会超标,白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账单就去前台刷卡买单。宋晚“太监”似的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这让祁成许走的更快了。宋晚有点不解,但是却保持了沉默,许是想让“金主爸爸”有个很好的离开体验。
出了大门,祁成许猛地转过身,指着宋晚恶狠狠的说,“你再做出这副谄媚的样子,下次,”宋晚疑惑的问,“下次怎么?”“呵,下次干死你。”
祁成许说完就走了,宋晚在原地,满脸问号,这么突然?他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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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我这写出来的是什么破玩意?
什么?就这破玩意还写了好几天?
自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