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上来一桶水,再去厨房的窗台上拿了一根杨柳枝和碗,从桶里舀出一碗水,咬开杨柳枝外皮,走到旁边去刷牙。
等她把脸都洗完了,萧衔才撑着那两根棍子出来。
看到那两根棍,李妙妙感觉肉疼。
“我打盆水给你洗脸。”
“我自己来。”
厨房的窗台不高,萧衔长手长脚,只是双腿废了拿杨柳枝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力。
即使身下的衣裳被井边附近的稀泥巴蹭脏,他也依然坚持打水,能自己动手绝不让她帮忙。
李妙妙拧了拧眉。
他是在证明他不是一个残废,李妙妙能感觉出来。
证明的对象不是她。
吃完饭,把被子洗干净挂在竹竿上,再把汗臭味的干草全部扔掉,准备出去弄些新的回来。
看见萧衔打算回屋躺下,她问道:“砍柴刀在哪?”
男子头也不回,冷言道:“柴堆里面。”
李妙妙翻出砍柴刀,茅草屋旁边就有束的草堆,她打算先去后山一趟。
刚关上门,就是看见村长和林家父母大步往这边走来。
后面还跟着李小柔。
昨天林大郎抛弃原主去救以死相逼的李小柔,二人顺利成了亲。
看她腰扭的跟水蛇一样,李妙妙似想到了什么,轻嗤一声。
“她又想做什么?”
“李妙妙你要出门?正好找你有点事。”
年迈的村长喊住她。
“村长爷爷,何事劳烦您亲自过来?”
见她客客气气又不失礼,村长有些意外但也不多,毕竟村子里的小辈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是关于那块地,你友财叔今日特意来找我,让我把地分出了一个界限。”
林大郎的爹叫林友财。
他娘叫白莲。
地?
李妙妙突然想起来,原主她爹是有一块来着,不过那地是看在将来两家都是亲戚的份上,借给林家父母的。
整个都是她的,哪来什么划分。
不急不缓道:“村长爷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块是我爹留给我的,几年前我爹因我和林大郎的婚事,将一亩肥沃之地交由林伯父耕种。”
此话一出,林家父母险些站不稳。
那年林家收成减半,他们去李老头面前哭惨,好说歹说才让李老头把地让给他们种。
趁李妙妙愚蠢至极,今天他们是打算来个先斩后奏,把地要过来,完全属于他们林家,谁知道李妙妙竟然当着村长来这一出。
看着林父变脸,李妙妙面色平和,往侧边站了两步,好让村长看到他们的表情。
“那亩地本是我爹留给我的,我记得当时林伯父说我和林大郎迟早要成亲,不如就交给他们先种。”
“现在我另嫁他人,自然也该把地还给我。”
那亩地很肥沃,种上土豆等农作物,就算没钱她也能和萧衔靠着那些农作物过活。
“不可能!”
林父蹭的下往前站,指着李妙妙怒骂:“地是亲家主动转给我种的,你嫁不了我儿就开始满口胡言。”
林母也跟着横:“你说是你的,你拿出证据来?”
他们敢如此嚣张,是笃定李妙妙身上没有红契。
村长捋了两下胡须,李老头在世时跟他喝酒的时候提及过此事,看在跟李老头的关系上再帮李妙妙一把。
他像一个和蔼的长辈,“李妙妙,你爹留给你的烟杆在何处?”
“我收在箱子里和嫁妆一起带来了萧家,村长爷爷您稍等,我现在就去取。”
李妙妙记得李老头走之前千叮万嘱让原主一定要守好嫁妆和烟杆,并未告诉原主烟杆里藏了东西。
原主只觉得一个破烟杆有什么可守的,就把它丢到箱底了。
见李妙妙跑进茅草屋,林父给林母使了一个眼色。
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岂会看不出他们想做什么,大手一拍,神色严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的林家父母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解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妙妙抱着小木箱出来,没有上锁,轻轻一掀就开了。
她拿出那杆散发浓烈烟草味的烟杆,认真看了两眼便发现其中的巧妙之处。
合上箱子转身走到村长面前,双手递过去。
“村长爷爷,给。”
村长拿着烟杆研究起来,按照李老头说的方法,捏住一端,另一端旋转扭动。
随着烟杆从中间分离开,一张泛黄的纸逐渐出现在大家面前。
林家父母脸色骤然大变。
该死的李老骗了他们!
他说地契被李妙妙玩火烧了,但他们不信,便想方设法从李妙妙嘴里套话,她都说不知道地契。
他们把对李老头的怨恨一起撒到李妙妙身上,看她的眼神也恶毒至极。
那块地原属于李老头名下,他自己去官府改成了李妙妙的名字,这件事他只告诉了村长。
随着村长把红契展开放在桌面,李妙妙看到上面的名字心情有点复杂。
这个爹为原主布置了退路,却又任由李大兰这个后娘和继女欺负她,她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林家父母凑过来,当看到上面的名字,脸黑成了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