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小蛋糕来示好时,喻安宵正坐在秋千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他走近好像还被吓了一跳。
两个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程迟雨才同手同脚地把蛋糕递过去,说:“我刚刚麻烦之前的店长给我送来的,也是新品,你尝尝吗?”
既然蒋娇龙把他们都搜罗了过来,喻安宵对于在这里会见到程迟雨一点也不奇怪,因此才避开人群,躲到了这里。
但是许久没见,前几天还刚说了些决绝的话,喻安宵此时看见他,实在有些无所适从。
程迟雨把蛋糕放在他手边的小桌子上,靠近了一点,说:“你都看出来了,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你有什么话能不能当面告诉我?”
喻安宵说:“没有什么话想说,该说的都说完了。”
“可是我有话要说。”程迟雨没有继续靠近他,在距他一步之外的位置停下了。
喻安宵不看他,说:“说吧。”
程迟雨见他目光偏移,索性蹲在他面前,仰视他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也明白你在纠结什么。如果你觉得当初把我带回来,只是为了利用我完成心愿,那这几年你为我付出的那些,还不够抵消你心里的不安吗?”
喻安宵终于看向他,说:“我已经想清楚了……”
“你没有想清楚,”程迟雨打断他,说,“你为什么总要站在很多年前的角度,来看现在的我呢?你对我有好感,我很喜欢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喻安宵的神色再次变得迷茫,他似乎想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对不对?”程迟雨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心里就有了些把握,上手去拽了拽他的袖子。
喻安宵没有拒绝他的动作,低下头看着他的手,好半天才说:“我搬出来,没有告诉你,是我做的不好。”
程迟雨脸上露出了点笑意,说:“我刚搬来的第一天,你就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及时找你沟通,可你一声不吭就把我抛在一边,是不是很没礼貌?”
喻安宵听他这样说,反而笑了一下,说:“是我的错,但是我解释过了,很多事情我还没想好,所有暂时不想搬回去。”
“那你住在哪里?蒋煦那里吗?”程迟雨趁机追问,还保证道,“我不会去烦你的,我只想知道你去哪里了而已。”
喻安宵似乎挣扎了片刻,还是回答了,说:“上次你去过的,你生气回家的那次。”
程迟雨撇撇嘴,说:“这种事情干嘛记这么清楚。”
他说着又得寸进尺往前蹭了蹭,脑袋几乎贴在他的膝盖上,说道:“我很久没有见你了,我很想你,今天能不能回家住一晚,就一晚。”
喻安宵最看不得他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差点就要脱口答应,但是突然想起自己说那些话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让两个人重新回到正轨上去吗?
但是此时他又出现了新的疑问,自己的坚持真的正确吗?为了一些虚无飘渺的道德观,让两个人都十分不痛快,又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此时躲在二楼玻璃后的两个最佳观众发出了看戏的笑声,蒋娇龙吃着蟹黄味的蚕豆零食,还颇为赞叹地说了一句,“你别说,程迟雨平时看着像根木头,哄骗喻老师每次都是一哄一个准。”
虽然听不见楼下两个人说了什么,但是程迟雨的手已经搭在喻安宵的膝盖上了,喻老师不仅没躲开,还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因此在最佳观众席位的两人看来,局势一片向好。
柴舫也笑眯眯的,还不忘记帮助程迟雨奉承一下最大功臣,“还不是多亏了你,不然他见都见不到。”
然而这句话还没落地,变故突然发生了——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蒋娇龙爆发出一句粗口,震惊道:“他来干什么!”
柴舫整个人都趴在玻璃上,看着那个蒋娇龙口中说“没有威胁的前情敌”突然出现,甚至把程迟雨挤到了一边去。
“怎么回事啊?”柴舫就差挠玻璃了,“他不是不追了吗?看起来怎么更亲密了?”
蒋娇龙也有些凌乱,说:“不可能啊,我亲耳听到的,喻老师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他还来找我小叔支招呢。”
局势陡然反转,楼思凡手里拿了一件外套,多半是在说些晚上风凉之类的话,然后这件外套就披在了喻老师身上。
程迟雨大概也是傻了,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半天,估计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走向脱离控制,蒋娇龙立刻爆发了,撸起袖子准备去找这个不知好歹的客人算账。
柴舫急匆匆跟上去,“你也不要太冲动啊……”
气势汹汹的蒋娇龙还没冲进花园的凉亭,就听见了喻安宵的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思凡还是那种带着笑的声音,说:“你拒绝我,我帮你拒绝他,你怎么还不高兴?”
等等,事情好像又有反转。
蒋娇龙一挥手,带着柴舫换了个方位,既安全,又能把墙角听得更清楚。
喻安宵说:“我们的事情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