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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晓是在出国的半年后遇到现在的男朋友的。
他是个外国白人,大宓晓一岁,旁人都叫他Smith(史密斯)。
两人同是医生,在学术交流大会上相识,共同话题丰富。
史密斯主动追起了这个清丽温柔、学识丰富的东方女人。
而宓晓也没有沉溺于上一段恋情的失败,同样被这个才学深厚、言行幽默的外国男人所吸引。
两人很快成为了中年男女朋友,谈了两年多恋爱。
自身的成长和Smith的包容让更坦然地接受过去的婚姻,真正做到了爱自己,欣赏自己。
宓晓出国的第叁年,两人领了结婚证。她正式办理了各种手续,作为移民留在了美国。
那一年,余声17岁,刚到美国满一年。
还记得宓晓领证前找余声谈心。
“在国外还适宜吗?”
其实也还好,就是正常的学习、生活,也谈不上适应不适应。
“妈妈觉得自己彻底走出来了,你呢?有好好尝试进入新生活吗?”
新生活吗?
她以为换个环境就是新生活了。
“其实妈妈挺后悔的,心软让你生下小安。”
“您也觉得我活该是吗?” 余声苦笑。
“并不是的,声声。” 宓晓摸着她的后脑勺,“妈妈是觉得,在你还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前,不该同意这件事。”
余声不太懂。
“你和爸爸,后来是在一起了吧。”
直面妈妈承认这件事还是让她感到羞愧,她低下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你要知道,其实出了事以后,是非对错可能就不是重点了,宝贝。”宓晓温柔道,“不管是你和你爸的事,还是你生下小安的事,别人打击你,你接受不了,根本还是在于你没有足够的心理能力去承担自己的决定。”
“你还需要成长,宝贝。等哪天你的心理素质够硬,能够坦然的面对很多事,再去做一些决定也不迟。”
“怎么——成长呢?” 余声很迷茫。
“去锻炼自己呀。
参加参加社团活动?找自己感兴趣的工作实习实习?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去各个地方旅游?和同龄人试着谈谈恋爱?怎样都可以的。
声声,你太封闭了,出国这么久,依然沉浸在过去的事情。明明面前的事物美好繁杂,并且对你没有任何偏见呀。
妈妈希望你能去尝试各种可能性,丰富自己的人生,你才17岁呢,嗯?”
宓晓给了余声很久的思考时间,她相信女儿会懂的。
由于各项事宜需要得到处理,宓晓和史密斯的婚礼推后了一年,也就是余声在美国的第二年,那年余声刚满18岁。
“Esha,would you like to invite your father to the wedding?(余声,你想请你的父亲来参加婚礼吗?)”外国男人很开放友好。
余声没想到继父会问她这个问题,母亲的婚礼不应该全权由她做主吗?
“Why not ask Michelle for her thoughts?(为什么不问问宓晓的想法呢?)”
“Oh, I have already asked for her opinion. She just asked me to ask for your idea.(哦,我已经问过你妈妈的意见了。她只是让我来问问你的看法。)”
余声想了想,久违地给余望国拨了个越洋电话。
“喂。”
“喂,声声?”余望国瞬间便听出了女儿的声音,只是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太久没有联系。
“爸爸。”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出什么事了吗?声声。”当初是自己狠下心让余声少联系自己。
“没什么,只是妈妈要再婚了,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参加。”
“你妈妈她,以后定居美国了?”余望国与妻子的婚姻那么多年和谐融洽,后来出了事,彼此皆是情感复杂。
“嗯,她的丈夫是个不错的白人。”
“那就好,那就好。”余望国喃喃。
“爸爸,我交了一个男朋友。”
是的,今年年初,余声接受了同校一个外国学弟的追求,尝试了新恋情。
余望国被女儿突如其来的讯息砸了个措手不及,脸色有些发白,缓过神,才尽量平和地说:“哦,嗯、嗯——那很好啊,爸爸支持你,祝福你。”
“谢谢爸爸。”果然是为她好的父亲,听到她的恋情也第一时间拱手祝福。
“男孩子几岁啊?叫什么名字啊?是哪国人?怎么认识的?对你好不好?”
他希望女儿的新男友对她足够好,至少要比他好。
“16岁,叫Adonis(阿多尼斯),是个美国人,学校里的学弟,对我挺好的。放心爸爸,我会努力开始新生活的。” 语气微冲。
某种程度上,她还有些不甘心。
余望国被她的话哽住,心下不住的泛酸。
他叁言两语结束话题:“好,好好谈。你妈妈的婚礼爸爸就不去参加了,你发个地址,礼物到时候我直接寄去。先挂了,爸爸还有点事。”
眼眶微红,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这一夜,余望国大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