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以见得？”
“我刚路过小树林时，看到他在那踹树，他从小就有这个习惯。”
心情不好就踹树。
踹的还是同一颗。
张水灵甚至怀疑，那棵树看着有点歪，就是林哥踹的。
“我也没招他啊。”锦书很冤枉。
先动手，呃，先动嘴的人是他，她都没说什么呢，他就跑出去了。
“你俩到底咋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都发生了啥，我帮你分析分析。”张水灵说。
“事情的起因就是——”锦书当然不能说，事情的起因，是她说他后脑勺毛嘟嘟的很可爱。
然后他恼羞成怒跑过来亲了她一下。
“有人送了盘磁带给我，他问我喜不喜欢，我说不太喜欢。”
锦书从半截开始说起，说着说着，她悟了。
“难道，你林哥是邓丽君的狂热粉丝，听不得我说他偶像不好？”
“粉丝是什么？”
“呃，大概就是追星族的意思。”
“啥歌我瞅瞅——哎呀！”张水灵拿起磁带看了眼。
粉色带着大爱心的封皮，专辑名让人一目了然，甜蜜蜜！
“怪不得他踢树......”张水灵有点同情那棵无辜的树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锦书不耻下问。
张水灵用手指敲着磁带名，这还用解释？
“林哥是很想跟你浪漫一下吧，他真的......很喜欢你。”
承认林毅轩喜欢林嫂，张水灵有点难受。
她还是很难放下喜欢这么多年的人，但她会慢慢克服，努力适应。
毕竟，林嫂是那么优秀的女人，输给她，也不算冤枉。
“啥？！”锦书大吃一惊，她听错了吧？
她的好兄弟，怎么会喜欢她？
“他想跟你表达下感情嘛，然后你教育他说不要情情爱爱的，他肯定是受刺激了——原来林哥私底下是这样的，真没想到。”
“你不是跟他处过对象吗，你不知道他私下啥样？”
“啊？！”张水灵合不拢嘴。
这误会可大了！
“林嫂你别误会，我和林哥可没处过对象......虽然我当初的确挺想，但林哥对我可没那个意思，我用我项上人头保证！”
锦书觉得心口突然没有那么堵了。
本想装无意的试探下，张水灵跟林毅轩到底怎么回事。
林毅轩回来了。
这话题只能终止，张水灵临走前还不忘双手合十对着锦书拜。
那意思分明在说，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好好解释。
林毅轩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老李跟他一起。
老李垂头丧气，一副没了精气神的样子，进了屋也不说话，蔫巴巴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脸。
“这怎么了？”锦书问。
“弟妹啊，真让你猜中了！随身听都降价了，人家卖价比咱们批发价还便宜，四十块一台，怪不得我卖不动！”
老李原本是不信锦书的推断的，可逛了几家音像店，傻眼了。
原本六十一台的随身听，现在四十一台。
正常批发价五十，结果零售比批发便宜。
“我问了，是从南方过来一批货，进价便宜，要不，咱们也甩卖吧？咱们四十，或者三十八，赚点就卖吧。”
老李很犯愁。
他的货进的是残次品，二十五一台进的，锦书帮他解决了质量问题，一台还要给锦书十块钱提成。
现在市场上突然多了一大批便宜随身听，他不敢把货留在手里。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甩货。
“你卖三十八，音像店就会降价到三十五，再狠狠心，更便宜也有可能，恶性降价竞争，谁也赚不到钱。”
锦书冷静地分析。
只要不让她研究林毅轩深如海底针的心，她还是很专业的。
“这咋整啊。”老李为难地看了锦书一眼，欲言又止。
他知道锦书是他的恩人，没有锦书，他早就赔精光了。
但眼前这情况，锦书不让利，这些货就卖不出去。
老李有心想让锦书少收修理费，这样他不至于赔太惨。
“我给你两种解决方案，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风险大的收益大，风险小的收益小，你来选。”
“两种？！”老李瞠目结舌。
他能想到唯一的方案，就是逼锦书降价。
“第一种方案，我们还按照原来的约定，你一台给我10块钱的提成，我提出一个方案，赚的算你的，如果赔了，风险你自己承担。”
老李鼻尖沁出汗来，这个选择，他显然是不愿意的。
他做生意缺乏魄力，也没有抗风险的能力，赔一点都不愿意。
“第二种呢？”
“第二种，这五百台机器卖给我，一台我给你十块钱提成，但是后续我怎么操作，我赚多少钱，跟你无关。”
“你万一赔了呢？”老李明显对第二种更感兴趣，但嘴上还要意思意思地客套一下。
“喏，看见没，那个脑型很好看——我是说，我丈夫林毅轩。”
锦书比了下在边上聆听半天的林毅轩。
林毅轩一直默默听着，生意上的事，他不懂，但他很喜欢锦书做生意时的样子。